凄凄瑟瑟的风在塞北显得异常萧索,吹得头发都冽冽作响,城门口,一排排严阵以待的士兵身着沉重的盔甲,满心期待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官道,翘首以盼着什么似的。
“快滚出去,今天大将军回朝,你们这些臭乞丐占着地方真他妈碍眼!”几个士兵严声厉气地呵斥着在城内角落里卷缩在一起肮脏不堪的乞丐们,满脸的不耐烦。
“官爷,我们……”
一个老乞丐艰难地撑着腰,苍老的双眼看着士兵,本想说点什么, 还未说完,一只粗大的手就挥上了老乞丐干枯的手臂。
那力道把老乞丐瞬间就挥到了地上,重重的倒地声响起,一口鲜血从老乞丐干裂的嘴里喷涌而出,本来就脆弱的身体也已经是支离破碎,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微微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喘着微弱的气息,看着最角落里那个脸上挂满了恐惧和泪水的女孩。
“爷爷……”
女孩似乎怕极了,瘦弱的身体瑟瑟发抖,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暗暗地低泣着。
“呸!真晦气”
士兵眼里尽是鄙夷,张口就一口痰吐在了老乞丐的脸上,而痰从老乞丐脸上流到地上的时候,老乞丐的生命就已经走到了终结……
看到这,角落里的众乞丐们恶狠狠地看着士兵,不过却又敢怒不敢言,望了老乞丐一眼,微微叹了口气,纷纷捡起要饭的破碗,蹒跚向城门走去,只有那个女孩还愣着,倔强地看着凶蛮的士兵,却被其他眼尖的乞丐慌忙拉走。
“为什么他们可以随意打死爷爷,不是说城里不能杀入吗?”女孩的眼泪流个不停,满心疑惑地看着旁边的年轻乞丐。
“唉,狗子,你要知道,权利大于天啊……”
被叫做狗子的女孩擦了擦眼泪,脏兮兮的脸渐渐露出一种清秀的模样,回头看了眼死去的老乞丐,默默地低着头,眼里有种说不清的意味,权利大于天吗……
‘哐当’一声,狗子手里拿着的破碗突然掉到了地上。
她呆了一下,刚想弯腰去捡时,一只脚毫不留情地踹在了她的背上,狗子一个踉跄就跪到了地上,本就破烂的裤子一下子就被蹭破,而她的膝盖上血肉模糊。
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哭喊,眼里是一种难得的成熟,但,紧咬的牙关仍旧可以看出她的痛苦,然而,谁也不知,一种意识已经在她心里悄然生根……
而在一条羊肠的小道上,一个穿着破烂红衣的女子踉踉跄跄地走来,手里拿着根不知道从哪捡来的棍子,时不时愤怒地挥向路边开地喜气洋洋的野花,脸上的表情跟哭丧似的,这不就是从坟墓里爬起来的糖袂嘛~
“什么玩意!看老娘穿得破破烂烂还就真把老娘当乞丐了?”
糖袂一想起官道旁客栈小二不分青红皂白就把自己当成乞丐轰了出来就窝火,要不是不想和店小二一般见识她早就一把掀了他们的房顶!
不过,一摸到口袋沉甸甸里的钱袋,糖袂就忍不住傻笑了起来,从有钱人身上‘顺’点钱也不为过吧,哈哈。
……
古代人们的智慧糖袂是早有领会的,在现代去盗墓时,也总会见到一些鬼斧神工看似不可能完成的建筑,可是真正看到这几十米高的城墙,糖袂也是忍不住内心的激动,想见着亲妈一样朝着城墙扑了过去,耳朵贴在墙壁上不住用手敲了敲敲。
“我去,果然像电视上说的一样,全实心啊”
糖袂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把旁边的一干众人忽视地连亲娘来了都找不到,人家也是需要点存在感的好不好。
“臭要饭的!你干嘛呢?死一边去。”一个士兵头子出来吼了糖袂一句,把糖袂的心从墙上拉回到了身上。
士兵头子完全摸不着头脑,按以前的话乞丐不都是一心要混进城吗,怎么死贴在墙上?想了想又摇摇头,可能是饿疯了!
“臭要饭的?你是在说我??”糖袂一脸难以置信,妈蛋,怎么还有人说老娘是乞丐?
糖袂想想就火大,刚想和他动粗的时候,看了看他粗腰肥臀结实得不要不要的,心里暗暗一惊,但还是镇定了下来,用力一搏也不怕打不过这个大老粗,可是当糖袂余光一扫到他后面一排排的壮汉之后,整个人都傻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掂量了一下自个这小身板后,糖袂挤出一抹自认为甜甜的笑,丝毫不觉得自个脸上有多脏,赔笑道
“好哥哥,我想要进城,那,这些就是小妹我孝敬您的了”说罢,一个鼓鼓地钱袋就塞到了士兵头子手里。
士兵头子漫不经心地掂量了下就马上就笑口颜开,一副万事好商量的样子,糖袂一看,觉得这事成了,就蹦蹦哒哒走了进去,可他妈城门的门边都没碰到就被拦了下来!
糖袂撅着嘴疑惑地看着拦住她的士兵和士兵头子,却没想到士兵头子说了句让她想暴走的话!
“钱,你是给我了,可是你现在应该也是身无分文了吧,那就照样是乞丐,不能进!”
糖袂觉得这话怎么听怎么贱!可是为什么觉着好有道理呢,妈蛋,说得自己竟无言以对……以前电视剧给钱就能进城门的剧情都是骗人的……
毫无疑问,糖袂被丢到了乞丐堆里,可让士兵们没想到的却是,不一会儿,糖袂就带着所有的乞丐们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城门边上,虽然让士兵们感到疑惑,但乞丐走了也省了他们不少事,就不在多想了。
……
“小姐姐,你真的能带大家进城吗”
狗子清澈的杏眼里带着点点的期盼和些许的疑惑,脸上的笑容倒是明媚了几分,只是看着同样被轰出来的糖袂心里有点忐忑。
“嗯,能的”糖袂拍着自己的小胸脯保证道。
不然带着你们出来喝西北风啊,糖袂有着点点的无语,叫姐姐就姐姐嘛,还给我加个小,她表示已经无力吐槽。
糖袂之前在客栈里她“顺”钱包的时候意外听到了客商也要进城,算算时间现在也差不多快要到了,再说,钱都被糖袂偷走了,哪来钱请保镖?而这时糖袂带着众乞丐去也正是最好的时机,趁热打劫才是好乞丐嘛,糖袂奸笑的样子让狗子觉得有点渗人。
糖袂看着自己边上的乞丐,看准时机弯下腰去‘撕啦’一下,一块布就被她从乞丐衣摆上扯下来了,顺手用衣布蒙住了面,衣布上突如其来的臭味让糖袂差点就要晕了过去,她心里有苦,但她不说,这是多少年没洗澡了啊……
宽敞的官道上,一群二撇子似的人零零散散地站在路上,都蒙着面,表面上是无恶不作的强盗,而实际上是可怜吧唧的乞丐,正围在一些衣着高雅华贵的客商面前,拿着长短不一的木棍,似乎只要他们动一下木棍也会随之挥来,到时候就只有遍地晕狗才可以用来形容了。
被乞丐们劫持的马车里头,总是有淡淡的声音传来,让乞丐们羞愧又有点激情。
少女撩人的娇喘还夹杂着痛苦的低泣在糖袂的耳里可就是变了味,脱个衣服还那么矫情,糖袂不禁撇了撇嘴。
“求我?求我也没用!”一个糖袂版的容嬷嬷已经悄然诞生。
说罢便不痛不痒地扒下了少女的内衣,看着女孩白皙娇嫩的肌肤连糖袂自己一个女的都忍不住揩了点油,再看看自己灰溜溜的一身,糖袂的心都崩溃了,和少女互相换好了一整套衣服后,糖袂再出来时除了看到大家对她的惊艳,还有一种暧昧的眼神流转在了她和少女之间,而且她还是攻的那种……
接下来的就是所有人的换装了,乞丐们都各自挑着想要的衣服和衣服的主人换,期间,一些男乞丐想和女婢换衣服的这种目的不纯的行为也被糖袂狠狠制止。
一阵忙活过后,所有的行装都已经准备好了,乞丐们穿上正经衣服后居然还都有模有样,连糖袂都感叹不已,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换了衣服连感觉都不一样了。
糖袂和狗子坐在马车里,而其他乞丐们则装成家丁,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朝城门驶去,留下客商们穿着破烂哄臭的衣服在风中凌乱,如梦似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