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约来找陆凌寒,于是我们来到了整个省最大的,也是最有实力的武馆。
玄宗武馆分几大领域,主要有跆拳道,散打,泰拳。
每个领域都分别有不同的教练,这些教练都是陆凌寒经过严格的考核才进来的。
都说陆凌寒是这一代武术介的传奇,不管是散打,跆拳道,还是泰拳,都在各种比赛中拿到冠军。
可是,我觉得奇怪的是,陆凌寒从不带任何一个学员,凡是平常的训练,都是由教练来教。
只是在重大比赛前一个月,由各个领域的教练选出最为出色的学员,并由陆凌寒亲自训练。
陆凌寒的训练及为严格,但是会使学员进步的很快,在比赛的时候,无论是在速度,力量和爆发力方面都极为惊人。
当然,这是后来才知道的。
我刚一进来,便礼貌的向各位师兄师姐打招呼,在他们得知我称呼陆凌寒为师父,而不是馆长的时候,就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
陆凌寒大概也察觉出了什么,走到所有人面前,义正言辞的说:这位是我们的新学员易落清!
然后所有人的目光又都落到我身上,陆凌寒看了我一眼,说:跟我过来。
我乖乖的跟着走,他突然停下脚步,我在他身后差点撞上去,他转向身后的人,大声说了一句:继续练!
陆凌寒递给我一套道服,教我穿道服,叠道服,系腰带。等我基本了解后,他开始拿着一个记事本写起来。
没过一会儿,陆凌寒把那本记事本递给我说:从今天开始,你的日常生活按这上面做。
说完准备离开时,又返回来:记住,每个流程都不许漏!
等他走后,我拿着那个本子几乎要发狂:早上六点到武馆,做一个小时的有氧运动,然后把当天安排的假期作业完成。
等到所有学员都到齐,和他们一起训练。中午休息一小时,下午训练结束后,打扫武馆!
我拿着这份不合理的条约,愣在原地哭笑不得。于是我终于忍不住冲到武馆外找到陆凌寒。
“为什么?武馆不是有阿姨吗?为什么是我打扫呢?”我很想把手中的不平等条约扔到他头上,可惜,我不敢。
“在你来以前是有阿姨,不过你来了,我就把阿姨解雇了。你愿意继续留在玄宗的话,就立刻给我回去训练,要是实在觉得委屈,你也可以选择走,我绝不强求!”
陆凌寒说的我无言以对,刚刚的气势早就灰飞烟灭了。
我灰头土脸的拿着不平等条约往回走,我说:不委屈……一点都不委屈,扫地拖地刷马桶,我最在行了,选我,是你有眼光……
我刚找了个角落,有模有样的学习上面一个师姐的时候,又听到陆凌寒叫我,可怜我又屁颠屁颠的跟着他出去了。
陆凌寒说:你刚来,跟不上他们的进度,我单独教你。
然而,他一开始就教了我一个格斗式动作,并且让我保持一个小时不动。我当时就傻了,趁着他背过身去,连忙抖抖已经发麻的手和脚。
本来以为陆凌寒不知道我背后的小动作而偷偷窃喜的时候,陆凌寒一转身,用无比犀利的眼神看着我,然后毫无表情的说:你再敢做这些小动作,就再加一个小时!
几分钟后,我抱着侥幸的心里再一次甩了甩手,结果陆凌寒真的给我加了一个小时,毫无情面。
后来手脚酸痛得麻木,我也不敢做任何小动作了。所以我总结出一个道理,不要挑战陆凌寒的原则,也不要怀疑他说过的话。
终于在两个小时的格斗式结束后,陆凌寒在我手脚上绑了四个沉的要命的沙袋,让我绕着玄宗武馆跑两圈。
觉得带着这四个“累赘”走路都成问题,何况跑步啊!我刚“跑”了几步,陆凌寒就在我身后不停催到:快快快,没吃饭啊!
我不服气道: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要是也绑着几个沙袋能跑快吗?
于是,这家伙不知是为了证明自己,还是为了打压我,四肢各绑了两个沙袋,轻松的跑起来,像是沙袋里都是棉花一样。
我不再说话,看着已经跑远的陆凌寒,自己已经是身心疲惫,于是终于在跑了一百米的地方摔得四脚朝天。
一群燕子排成规律的“人”字形,从我头顶的天空飞过,我幻想,我期望,这一切就是一场梦。
梦醒后,我的生活不会有陆小泊,也不会出现陆凌寒,只有玉樱街上,我和张源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
陆凌寒开始在我每天做完一小时的有氧运动后,给我补习功课,我的学习功底几乎是零,于是陆凌寒无奈之下只得七点中到达玄武。
陆凌寒讲到函数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是懵的,于是他又重读给我讲了一边,然后问我:懂了吗?
我犹豫的点了点头,他向后移了移说:那你开始做。
“不会……”
“你不是说回了吗?这个简单的题我说了不下五遍了,你到底有没有带脑子来?”陆凌寒终于按耐不住,又是对我的一阵数落。
张源知道我最近都在玄宗武馆,也就没来打扰我,而我妈和易廷杰,知道我是去补课也没阻碍我,而且还是异常的支持。
一个星期过后,几个玄宗的师兄师姐就开始围着我问东问西。
兜兜转转的了半天,我终于听明白他们是想问我,馆长亲自栽培,一定学了很多东西。
我有些尴尬,没有回答他们。后来立玉师姐突然站出来,要我跟他对练。
谁都知道,立玉师姐是整个玄宗最出色的学员之一,虽然是女性,但是打起来绝不输给普通的男性学员。
况且我们都知道,女性和男性天生的力量就有差距,要想缩短这中间的距离,练武者必须通过后天的努力,这种努力,是普通人很难坚持到底的。
我站起来,不想跟她对打,因为我这个星期,除了一个格斗式保持两小时,能够绑着沙袋围着玄武跑一公里,什么都不会了。
当然,我还会解简单的函数题……
在我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只听到立玉师姐“啊!”的一声,就向我冲过来,我想躲,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立玉师姐一个后踢腿就把我踢到地上。
周围好像安静了,但是接着就开始有叽叽喳喳的议论声,我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立玉师姐又一个大边腿踢在我的头部,我站不住脚一下倒在地上。
我觉得耳朵里面嗡嗡嗡的响,头痛欲裂。其他的人不忍心看下去了,开始劝立玉师姐不要打了。
可是她像是一个发了情的狗,根本不理会任何人,一只手把我从地上拽起来,抬腿就想往我头部踢。
在我模糊的记忆中,好像有人大喊一声“立玉”,然后就昏昏沉沉的倒了下去……
模糊中,我感受到头部间传来冰凉的疼痛,那种感觉。就像那次陆小泊为我贴创可贴时,手指尖传来的冰凉。
我突然惊醒过来,我大声的喊陆小泊,可是声音却又在我意识到陆小泊已经离开后,低沉了下去。
我的心里,说不出的疼痛,然后我悄悄的喊着“陆小泊……陆小泊”喊到我的嗓子干涩,然后才发现,我早已泪流满面。
到底有多喜欢陆小泊,我自己都不知道,只是每一次受伤的时候,每一次在篮球场上累得趴在地上的时候,我都会想起陆小泊。
想起我曾经一遍又一遍的问他:陆小泊,我喜欢你,不,我可以喜欢你吗?
然后他一遍又一遍的告诉我:不可以,不可以喜欢我……
我失望了,那股从头部传来的冰凉,不是陆小泊的手,只是消毒水而已。
陆凌寒抱着一双手,像是在看一场我自导自演的好戏,刚刚我撕心裂肺的喊陆小泊的时候,他也在吗?
一阵要命的沉默过后,陆凌寒终于开口了:“易落清,以后打不过就不要逞强,如果非要打的头破血流才甘心的话,不如去做斗牛士!”
我不说话,我弱小,所以我活该!
后来好一段时间,我都是单独被陆凌寒带去训练,但是他依旧没有教我任何武术,只是训练我的速度,耐力和反应。
完成他布置的所有任务后,我就一个人在玄宗的后院坐着发呆,或者回到学校一个人拼命的打篮球。
或许生活,本就应该安静而简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