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公堂审案
第一百三十一章 公堂审案

“是我聪明机警,才一次次险中求胜的!这才说明老天爷真是长眼了,你怎么说得你家相公跟个千年祸害似的。”

王守仁瞪她,但显然他今天心情极好,懒得去跟她计较,随即便拉着她的手笑嘻嘻地问道:“快说说,你是如何做到的,就短短的一个月的时间,你还真的做到了,你真本事。还有,我的计策果然不错吧?”王守仁最后还加上了一句,作为这件事的总结。

“就你那轻飘飘的几句当然不够!”一一用手指戳了某个自我感觉良好的脑袋一下,嗔笑道,“我去找了王岳。”

“王岳?”王守仁愣了一下,皱眉问道:“你怎么想到找他帮忙的?”

“我听公公说他对你的观感不错,有几次你捅的烂摊子,都是这个王岳在皇帝面前帮你兜着,可见他对你的印象不错。而且据说他一直和李广不和,他也看不惯李广的作为,另外李广也分薄了他的圣恩。回京之后我连夜潜进宫找到了他,把你的想法跟他说了,他果然愿意帮忙。毕竟这种于公于私都有好处的事,他何乐而不为!宫里的那些都是他安排的,他只要我在民间帮他造势。”

王守仁闻言不说话了,一一知道他向来不喜权术,更不喜自己这番扳倒阉患的计策被人利用,成了别人弄权的工具。一一刚想开口安慰他,只听王守仁闷闷地问道:“那小公主呢?她的死不会是……”

“当然不是!”一一赶紧否认,“小公主早就病重了,正好撞在一起,王岳只不过加以利用罢了。”

王守仁点点头,心里好过了一些。他低着头不说话,一一知道他不高兴,有些愧疚地问道:“相公,你怪我吗?”

“怪你什么?”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可时间太紧,我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我怕迟则生变,你这边有危险。”

“这都是我的主意,能怪你什么!我要是这些都怪到你头上,我还算男人吗?”王守仁笑着搂过她来,突然想起一事,问道:“你是怎么造势的?我听刘昶说京里的动静不小,明家在京里有这么大的能力?”

他提到这个,一一忽然变得有些闪躲,她在王守仁追问的眼神下,终于轻叹了一声,承认了:“明家没这么大的势力,我找上了楚南,那些流言是盐帮的人帮忙散播出去的。”

王守仁一愣,沉默了。一一知道他自从那次之后就对盐帮的事特别排斥,尤其是楚南,而且这些年楚南与明家的关系也变得十分微妙,一一这两年从来没在王守仁面前提过楚南,他以为一一彻底忘了,没想到这次一一竟然主动找上了楚南,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以前的事你都想起来了?”王守仁讷讷地问道。当时明扬曾告诉他,一一的毒已解,但至于什么时候能想起来,还要看机缘,有可能一辈子都想不起来。王守仁虽然希望她能记得自己和她之前的事,但他也心疼她过往的经历。秦如烟说得对,那些不开心的事忘了算了,因此两厢权衡下来,王守仁还是宁愿一一就这样开开心心地过下去。

“没有。”一一摇摇头,握着他的手,认真地道:“相公,不管有没有想起来,一一心里就只有你一个。我知道师兄对我的心意,但他也已娶妻生子了,这次我只是找他帮忙。相公,我答应你,今后再也不会私下见他了。”

“娘子,我不是这个意思。”一一如此认真让王守仁有些愧疚,他看着一一,有点强词夺理:“我是个男人,你也知道这种事哪个男人都这样!”

一一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嗔道:“是!小心眼的男人!呜……”

一一没说完的抗议没了下文,毕竟小别胜新婚,这些有的没的还是以后再说吧……

“相公,那两个你打算如何处置?”

“哪两个?”王守仁心不在焉地问道。

“牢里的那两个啊!”

“那两个啊……”王守仁忙里偷闲地想了想,道:“先在牢里关两天,杀杀他们的锐气再说。等过几日我跟刘大人说,这两个家伙让我来判,刘大人肯定卖我这个人情。但终究是要处置的,毕竟都没干啥好事,什么都不罚就这么放了肯定说不过去。”

“罚,当然要罚,还要重重地罚!尤其是那个没事找事劫了一车石头的笨蛋。为了五千两银子居然去打劫,还只劫到了一堆石头,差点没把自己给搭进去,瞧他那点出息!”

“嗯,那个沐风是该好好收拾收拾,你不知道那时他把我折腾得多惨!” 忙乱之中,王守仁压根就没注意到一一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怨气,只是对一一在这个时候还想着其他男人极度不满:“娘子,你专心点!你再多说一句我明天就把他们两个混蛋给剁了!”

“你这人哦……”

……

王守仁还真把那两人在牢里撂了几天,沐风都以为王守仁把他们给忘了,这大狱蹲得不明不白而且一点指望也没有。他正忙着撺掇张三两个人一起越狱的时候,突然来了几个差役,稀里哗啦地打开牢门之后,请他们两个出去,说是王主事要提审他们。

那几人的语气还是蛮客气的,甚至用上了个“请”字,只是动作不怎么客气。差役也知道这两人厉害,五花大绑不说,还都带上了重重的枷,如临大敌地盯着。

“至于这样嘛?要逃咱两早逃了,还会等到现在!”沐风不屑地瘪瘪嘴,对着同样也不以为然的张三道:“走,咱们去看看他要耍什么花招,老贼,你放心,要是他敢动你一根汗毛,兄弟我第一个不答应!”

到了大堂上,王守仁一身官服,在堂中正襟危坐,神情肃穆威严,与之前那不着调的模样判若两人,看得沐风为之一愣,心中生出几分异样的感觉来。

按照规矩,差役们让两人跪下受审,张三看了他们一眼,什么也没说就跪下了,他这一跪倒是让沐风气得哇哇大叫。

“老贼!他让你跪你就跪了?给我起来!姓王的,我告诉你,别在小爷面前抖威风,就你那芝麻绿豆官小爷还真没放在眼里!”

他嚷嚷了半天,堂上的王守仁一点反应也没有,旁边的差役也没反应,就连沐风身边的张三也没反应,整个大堂上就听他一个人在那聒噪。吼了一阵之后,沐风自己也觉得没趣了,清了清嗓子不叫唤了,只气呼呼地冲着王守仁干瞪眼。

“去把他二人身上的枷去了,另外再搬张椅子过来,请沐大侠坐一旁歇着去,再给他上杯茶润润喉。”王守仁等沐风消停了,气定神闲地吩咐左右,然后对不知他葫芦里买什么药的沐风皮笑肉不笑地道:“沐大侠,你犯的事咱们一会再说。反省了这么几天,你不会觉得你啥事也没犯吧?打人、劫银、劫囚、放火,本官说的这几条,哪条冤枉你了?”

“放火?!小爷什么时候放火了,何贵家的那把火明明就是你让……”他说到这里,忽然明白过来,看了看身边的张三,再看了看堂上一本正经等他说下去的王守仁,沐风憋了半天,还是把到嘴边的半句话给咽了回去,这口窝囊气他算是认了。

“没话说了是吧?没话说就给本官好好地一边待着!你再多说一句我打你二十大板!”王守仁脸色一变,手中的惊堂木一敲,让威风的沐大侠顿时蔫了,灰溜溜地跑到一旁坐好了。不知怎的,堂上的王守仁明明大不了自己几岁,却让沐风有一种幼时淘气被父亲教训的错觉。

“去把他们身上的枷都给卸了,锁成这样怎么审案!”见他们没动静,王守仁皱着眉又吩咐了一句。

“大人,这两个都是江湖悍匪,武功高强,去了枷……不太合适吧?”或许是被沐风打怕了,王守仁的吩咐让李冲心里七上八下的。

“没事,”王守仁笃定地道:“凭他俩的本事,想跑早就跑了,还会等到现在?是吧,沐大侠?”

沐风“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王守仁将他撂在一旁后就不再理会他,他看向张三,见张三脸上并无异色,微微一笑,翻开手边的卷宗。

“堂下何人,所犯何罪?”

“张三!”张三硬邦邦地来了一句,然后等着他又硬邦邦地顶了回去:“无罪!”

“是吗?”王守仁也不如何生气,只是一边翻着手上的卷宗,一边道:“不见得吧?”

“你偷盗的手法如此高明,定是个惯犯,我让他们查了查你的底细,结果查出了这么厚厚的一沓。”

王守仁拎着卷宗晃了晃,道:“你还真是犯案无数,真可谓是天怒人怨啊!弘治十年五月三日,城西刘员外家被盗宋汝窑玉壶春瓶一只,价值白银三百两。五月四日,城东李铁匠家,被偷下蛋母鸡两只,嗯,估计是想庆祝一下,不过从城西跑到城东,你的兴致不错……”

王守仁自言自语了几句,继续念道:“同年七月八日,城东当铺李老板家被盗珍宝无数,约计白银七百两,至今盗贼尚未落网,所盗赃物尚未寻回;八月城南八旬老妇刘氏家寡居媳妇被偷银钗一只,据说那是她亡夫留给她的定情信物……你的兴趣蛮广泛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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