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我正在掂量情商和智商的相对论在夏医生身上的体现,以此探究夏医生任我为所欲为目的为何。门“哐啷”一声开了。
开门的刹那我仿佛看见夏医生戏谑的嘴角。
李洹抱着一束迷离的紫色玫瑰大张旗鼓、玉树临风、左盼右顾在一众小护士丫头的目光“意*”下走将进来。风华绝代的笑容瞬间消失在他的眼角眉梢,他一言不发,放下花,一拳照着夏医生脸上砸去。
又准又狠。鼻血很快从夏医生鼻孔里淌出了,血是红的,肉是白的,好妖冶,好动人,美护士赶紧递过纸巾,夏无桀含笑推开他。
对,他在笑,笑得很是开怀,仿佛有受虐症,别人越打越开怀。
“你丫神经病啊?”李洹被他笑得发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别以为这样我就妥协了。”
说完一拳又挥过去。
夏无桀仍旧没有还手,仍旧在笑,他白皙的手指擦掉嘴角的血,露出森森白牙,仿佛是在自嘲。
美护士被他的举动吓到了,看看李洹又看看夏医生又看看我,突然露出了然的表情。看我的眼神也变成冰刀霜剑。
我苦笑一声,她大概以为是我这“祸水”糟蹋完李帅哥,又与夏医生苟且,所以夏医生才会任打任骂。
李洹倒是住手了,捡起那把花,也不看我一眼,塞给那美护士,那厮眼里还藏着受伤的、忧郁的情绪,是以很快征服那美护士的心。
只见他含情脉脉对她说:“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美丽的小姐,请不要拒绝一颗刚刚受过伤的心灵,接受这束花。”
那美护士好像是受宠若惊,忙不迭地地接过花来。
李洹朝夏无桀狡黠的一笑:那意思是,哥不在乎,你们爱怎么着怎么着,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根草。
李洹拥着那美人,装作弱不禁风在其肩上边动手动脚边退出去,甚至招呼都不打一声。
不知怎么的,我觉得他虽然在对那女子笑,但笑容一定是冰冷的,因为他整个人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近的危险气息,只是那护士妹妹涉世未深,还不能察觉。
“你这打怕是白挨了。”我对夏无桀说。
“也不见得,瞧他打得这般狠命,这么用力,我才敢相信他或许真的是对立在意了。”
“夏医生,你讲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
“如若不是爱,哪来这么大的恨呢?”
“夏医生,他打的是你吧。照你这爱有多深,恨有多长的逻辑来看,那岂不是,他钟情的是你?”
夏医生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没站稳。
“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
我看着他的眼睛。那里可有微微的疼痛?
李洹老是喜欢用这样的方式出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听解释,不问缘由,不讲章法,不留情面,仿佛一只暴龙。
我头大如斗。那愤怒的眼神似乎我俩是奸夫*妇,活该被浸猪笼。
更可恶的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勾搭就错,他乱来就行。
我打电话问李洹:“假设你和两个女人在一个孤岛上,一个是美女,长得非常漂亮,但是说话白痴没法沟通;一个是才女,长得像孤岛上的怪兽,选哪个?”
李洹说认真地想了想:“你不如叫我去跳海,你就是想让我去跳海是吧,好跟你那奸夫双宿双飞。倪易秋,告诉你,没那么容易,没那么容易!”
电话那边传来女人的喘息声,我突然有点不是滋味了。
“你丫,不要以为老巫婆给你撑腰,你就可以对我为所欲为,你做梦。”
“谁是老巫婆?”
“你······”
“哦,你对你母亲的爱称,那么你呢,你是不是小巫婆?”
“滚。”
“倪易秋,我滚了你也看不见,其实我真的在滚床单。你嫉妒不?若你肯求饶,我便将这女子赶出去可好。”
“真的?”
“比金子还真。”
“可是你说的?”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你会乖乖就范?”
“会。”
“你舍得让美人儿梨花带雨?”
“你看家我对除了你之外的女人动过心吗?”
“李洹这不公平,你房里此刻必定还有一个。”
“那又如何?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
是了,你便是这样自私,非要把我卷入你们的漩涡中,反复看我挣扎,你们便开心了。李洹为什么非我不可呢?难道是因为爱?
那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打死我我都不信。
家族联姻,古今皆同,他不过是想把我调教成一个任他摆弄的布娃娃,婚前便给我点颜色看看,我怎么敢拿着鸡毛当令剑,蹬鼻子上脸。
“倪易秋你这白痴,睡着了?说话啊?你要不要过来?”
“不。”
“你······那好,本少爷过来,只要你一句话。”
“可是我不需要呢。”
“你个蠢货。”
“对上我这么个蠢货,不知谁的智商比较高一点。”
“说话非要这么含沙射影,夹枪带棒吗?倪易秋,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温柔。”
我叹了口气:“我是不懂什么是温柔,你说你愿意去跳海,也不愿意要一个没有脑子或者没有美色的女人,那么我呢?我长得虽有几分姿色,不过太过孱弱,恐怕不能持久。说话不经大脑,有时跟个白痴一样,脑袋里面住着怪兽,随时都会出来咬人。这样的我你还敢要不?”
“你觉得呢?你觉得我敢不敢?”
“李洹,放过彼此,你根本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停留,而我受过的伤太多,我再也承受不起任何差错。我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
“无稽之谈。”
“你得信。”
“夏无桀便能给你幸福?”
“怎么扯到他?”
“是啊,你反正是要糟蹋自己,与其你自我作践,不如让本少爷作践。”
“你混蛋。”
“你说是就是了,以后别讲故事了,说话也不要拐弯,你也晓得自己笨了,也别晚上打过来了。本少爷忙。”
你忙,你忙,你忙个个大头鬼啊,你不是忙着亲你的小娇娘吗?色中饿鬼,我抓狂。
李洹不再言语,竟然“啪”一声,把电话挂了。
这厮着实可恶,我好不容易文艺一把,自贬身份。他却不珍惜。是可忍孰不可忍。蚯蚓断了还可以跳三下呢,兔子惹急了还咬人呢。看来我对他太仁慈了。
一口气憋在心里,呼吸都不能顺畅。
温柔乡是英雄塚,信你的,我诅咒你,诅咒你染上一大推花花绿绿的病,看你还乱来?
我忽然心惊了,为何我有这么大的怒气?
为何我的心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