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车子停在路边，直到有人敲车门时，他才将车窗降下来。

“顾先生，您要的手机。”来人依旧是之前那一位西装男，将手中的手机递给男人之后便不再多说离开了。

顾北第一时间便打开手机拨号键盘，他自认为自己并不是能随时为苏知南着想的人，就像是现在，他不会像别的男人一样让苏知南离开自己冷静，他宁愿她在自己面前疯狂，也不愿意她单独承受着一切。

至少这样，他可以陪着她一起痛着。

他不想让她一个人冷静。

可是，在拨打几个都是关机之后，他越发着急了。

窗外的烟花在响着，人们都纷纷喊着十秒的倒数，男人没有跟着默念，而是打开了手机信息软件，编辑了两条信息，发送到自己的手机上，尽管知道她看不见。

“新年快乐。”

“我陪着你。”

......

辉煌奢靡的夜色赌场里，一名西装男子打开了一间老大套房的房门，房间里的幽雅摆设加上富有情调的纯音乐与外面的疯狂世界形成很大的反差。

七旅关上房门，隔绝了外面的吵闹声音，对着正窝在沙发上假寐着的男人说道：

“老板，顾先生要的手机已经送过去了。”

“嗯......他心情可好？”沙发上的男子优雅地睁开眼睛，嘴唇微微勾起。

“并不是很好，他的......似乎闹别扭了。”七旅谨慎开口，他正是给顾北送回去东西的人。

余生慵懒地闭上了眼，慢条斯理地说了一句“知道了”，意思是你可以离开了。

可是七旅却依旧站在原地，过了好半晌才开口说了一句：“老板，刚刚夫人给我打电话了。”

“什么？”原本躺着的余生鲤鱼打挺般做起，美丽的眼眸微微眯起，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紧张。

“夫人打电话了，向我打听您的消息。”

“你怎么回答的？”余生此刻哪里还坐着，听到这句话已经站起来了。

“我如实说了。”七旅开口，并没有想着隐瞒，“夫人还说了，不能让您知道她来打听过您的事。”

“你如实说了？”余生听到这个答案似乎不太满意，冷下脸，“到底我是你老板还是秦之湫是你老板？”

“夫人。”七旅想了想，如是开口。

“你说什么？”余生听了更不满意了。

“老板你说了，万事以夫人为中心。”

“......既然秦之湫是你老板，她让你瞒着我你还说什么说？”

“......您才是老板......”

“既然我是老板，你干嘛把我的事如实告诉秦之湫了，有你这么出卖老板的吗？”

七旅低下头，什么话都不再说。

说夫人是老板您不同意，说您自个儿是老板您也不同意，您还想怎样？

......

许是除夕夜的缘故，周围的爆竹烟花声并没有因为夜色的加深而消失，反倒是温度越来越低，雪忽停忽下。

苏知南尽量将自己抱成一团才不至于更冷，她的唇早就苍白得不行了。

苏知南将攥在手中男人的手机摊开，按了一下主屏幕键，手机却没有亮起来。

刚想再接着按一下，可是原本握在手中的手机却随着她的动作滑落到地上，苏知南努力地睁大眼睛，在手伸到地上的时候整个人便瘫软下来。

傅逸臣从赌场夜场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张好言将车子停下的时候，刚好看到他被人簇拥着走出来。

将车窗摇下，张好言冲着傅逸臣所在的方向摇了摇手：“大哥。”

傅逸臣不缓不慢地走过来，张好言也从车上下来，直接绕过车子跑到副驾驶座上。

傅逸臣打开驾驶座的门，直接坐了进去，他的脸色不温不火，让人琢磨不透。

“怎么是你来，其他人呢？”他开口，顺带着启动引擎，掉头上了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