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笑，即使在冬天里也让人感到无比温暖，顾北是有多久没有看到她这副模样了，苏知南甜美的笑容让他仿佛觉得四周都静止了。

直到苏知南坐进了出租车，车子缓缓开走的时候，古北才反应过来，连忙关上门，也顾不上系安全带，开车跟了上去。

这并不是回酒店的方向，顾北特意将车子跟苏知南的那辆保持着一定距离而不至于被发现。

但前面的出租车在市中心医院停下来的时候，顾北也率先将车子开到医院地下停车场。

这辆车子是男人经常开的一辆车，是多年来他都不曾想过要换掉的一部车子，没有人知道，那是因为这是独属于顾北和苏知南的车，男人曾开着这辆车接送苏知南上下学，让苏知南坐在驾驶座上毛毛躁躁地学驾驶......

而苏知南对于这辆车子也是无比熟悉的，为了防止她注意到，男人还特意绕路率先将车子开到地下停车场。

男人出来的时候，苏知南刚好挂完号。

似乎是年末临近春节的缘故，医院里并没有进出多少人，不远处医院专供的室内保健室里几个病人正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下棋谈话，旁边跟着几个看护。

春节本来就是喜庆的，而医院跟喜庆相对来说是八辈子无论如何也打不着杆的，现在陪伴在病人身边的家属很少，估计都忙着置办年货过春节去了。

苏知南手上拿着单子，照着指示搭着电梯到七楼内科部。

周遭都是形影单只的，苏知南裹了裹身上的长外套，坐在椅子上等着。

顾北也跟着上了楼，只是站在楼道处看着不远处坐在椅子上的她。她似乎真的很疲惫，就连靠着椅子都能昏昏欲睡。

护士叫到苏知南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地起身，握着手上的病历本走进了房间。

而男人也顺势跟着她走近了医生房间，站在门外。

门被人关上了，但依着顾北的听觉要听到里面的对话丝毫不费力。

“这样的天气生病的几率本来就高，再说了你体质不算好，三餐也不怎么规律，感冒发烧营养不良是该有的，好好注意休息。”里面的医生尽责地吩咐着，说着注意事项。

苏知南拿着单子拿药付款之后，这才走出医院。雪已经停了，地上被铺上厚厚的白茫茫的一片。整个世界似乎很清澈纯白，毫无杂质。

这会儿已经过了午饭时间，苏知南突然想起之前出门的时候随手塞到包里的面包和矿泉水。

因为发烧不舒服，现在的自己似乎没有要大吃特吃的胃口，她望了望周围不时经过的车辆，突然响起市中心医院的人民公园，苏知南大致辨别的一下方向，这才沿着马路走去。

此时的人民公园几乎没有人，雪后的世界本就很冷清，苏知南用手帕擦掉了石板凳上的雪迹，直接坐下去，将包里的面包拿出来。

苏知南突然想起了四年前的春节，那时候的自己已经搬出来租房子住了，偶尔会回一趟苏家看望舅舅舅妈，只是春节她却是跟着顾北在一起，跟舅舅舅妈谎称在做兼职。

那时候的天气也是像现在这样阴晴不定，雪停停下下，周围也很少人，只是没有现在的冷清。

每当这时候，顾北总是将自己身上的厚外套披在她身上，一边走一边搂着自己，相互取暖。

这段记忆似乎已经离自己很远很远了，苏知南现在想起都有着一种梦幻的感觉。那段时间对她来说，是神圣而美好的，只是久远的以前，不知在什么时候，就被两个人给弄丢了。

而现在的苏知南，没有了顾北，没有了苏家，孑然一身，只有一个人。

将手上的面包拆封，苏知南冻得僵硬的牙齿艰难地咬着面包，然后再无比艰难地吞下去。

直到将整个面包吃完，苏知南才将刚刚从医院拿来的药和着矿泉水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