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九成急忙绕到他车后,垃圾车臭哄哄的,车厢壁上都是痰迹、汤汁,风九成也顾不得脏,伸出手扶着垃圾车,用力的帮他往前推。
中年清洁工回头朝风九成一笑,说了声谢谢,又眼神奇怪的看了风九成一眼。
风九成埋着头,撅起屁股,在后面使劲儿的推,中年清洁工轻松了很多,拉着车很快上了坡。
风九成气喘吁吁,刚想停下准备歇歇,一辆摩托车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头撞在垃圾车上,垃圾车横着“嘭”的翻在地上,垃圾全部倒了出来。
摩托车和人也倒在垃圾车旁,那人痛得龇牙咧嘴。
风九成反应得快,让开了没被撞到,可是中年清洁工没让开,被垃圾车的车把扫得一个踉跄,坐倒在地,他火冒三丈,抓起一包垃圾就砸向那骑摩托车的年轻人。
骑摩托车那年轻人扶起摩托车,慌慌张张的轰起油门,跑得比兔子还快。
风九成走过去把中年清洁工扶起来:“叔,没事吧?”
他摇头苦笑了一下,说:“没事,小伙子,谢谢你。”
风九成说了声不用谢,又帮他把垃圾车推起来。路上人很多,看见一地的垃圾,都捏着鼻子绕开了走。
中年清洁工边往车上铲垃圾,边问风九成:“小伙子,看你样子你刚来广都吧?”
风九成也没闲着,也帮着一袋一袋的往垃圾车里提垃圾,风九成说:“我刚来三天,还不熟悉。叔,你来广都很久了吧?”
中年清洁工叹了口气:“是啊,十年了。小伙子,你住这里的吗?”
风九成指了指前面的唐村,说:“对,就前面,唐村。叔,您贵姓?”
“我姓骆,叫骆五,你呢?”
“我叫风九成。骆叔,你住哪里呢?”
骆五指了指前方不远的一个立交桥,说:“我住在前面那桥底下。”语气平淡。
风九成和骆五弄好垃圾,骆五手按着腹部,很痛苦的样子,风九成问他怎么了,他说老毛病犯了,风九成又帮他把车拉到垃圾压缩站。
垃圾压缩站热火朝天,等待垃圾进站的人拉着垃圾车排成长长的一排,个个垃圾车都堆得高高的,烂床烂沙发、砖瓦水泥块的什么都有。
每个人垃圾一倒完,都麻利的拉着空车飞似的跑出站,车轮撞着地面“咚咚”响,像敲战鼓。
进站的也人吆喝着,拉起车急吼吼的进去,使劲儿的将垃圾掀进压缩箱的后槽。
风九成也学着他们的样子,替骆五把垃圾倒进压缩箱,压缩箱“嗡嗡嗡”的响着,把大根大根的木头扎得“咔咔”响。
那么多的垃圾就都被装进了这个十来个立方的小小压缩箱里,风九成感到很新奇。
风九成把车拉出来,洗了车,看见很多人车上都挂着个袋子,里面有捡来的矿泉水瓶、纸皮之类的,有的人拉了满满的一车,去废品收购站。
风九成灵机一动,找不到工作也可以捡这些废品换钱。想到这里,风九成也不沮丧了。
风九成和骆五回到他住的那个桥底。这是一间修建在桥起坡处的工具房,里面隔出一小块,放了张床、一个桌子和一个煤气灶台。
骆五非留风九成吃饭,风九成也不矫情。
在他弄饭菜的时候,风九成看见在一个角落的架子上放了一堆旧书,物理的、化学的、医学的……杂七杂八的很多。
风九成没事就翻出一本看了起来。
其实,风九成很想弄明白,风九成体内那转圈的丝线是怎么一回事,希望能在书中得到科学的解释。
风九成苦苦在书里搜索,骆五很快做好饭,发现风九成在看书,便问道:“小风,你喜欢看书?我这里有很多,喜欢什么书你尽管拿去。”
其实,风九成是不喜欢看书的,在学校的时候一看书就头痛,而此时不同,体内莫名的丝线在困扰着他,他必须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风九成闻言转过身抬起头,老老实实的说道:“骆叔,我以前不喜欢看书的,拿起书看不了五分钟,我就头痛。我现在只是想弄明白我的身体是怎么一回事。”
骆五双眼直视着风九成,沉吟不语,脸上显出一种释然的微笑,半响才问风九成:“你体内是不是有股气,能够转圈?”
风九成很惊讶:“骆叔,你怎么知道?”
“先吃饭!”骆五没回答风九成的问题,摆好碗筷招呼风九成开吃起来。风九成疑惑不已,一边吃一边频频望向骆五。骆五脸上没一丝表情。
骆五乍一看去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可是此时风九成发觉,骆五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普通人能知道他体内丝线的事?
骆五在看风九成,风九成也时不时看他,从骆五的眼神里,风九成读到了一种隐密的东西。骆五越发神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