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风九成捡到一张报纸，看上面的《招聘》，全是要求要有这样那样的文凭或者相关经验，风九成连去试试的勇气都没有。

风九成就这样走着，希望能在墙上、电线杆上一切可能的地方，看见招工广告。

招工广告此时对风九成来说不啻于一道福音，可是找来找去，只看见几张被人撕得残缺不全的。

陈姐告诉风九成，在来福路上有几家职业介绍所，要收费的。

风九成原本不想去，这几天像无头苍蝇般的乱撞，已消磨掉了风九成的耐性，风九成乱转一圈后没看到希望，不得不往介绍所走去。

三家职业介绍介绍一字排开，店面不大，和一般的杂货店差不多，门前人头攒动，有几个流里流气的家伙还在起哄。

门两边白花花的贴满了招工信息，写着某某厂或公司，需要什么职位，有什么待遇，风九成看见这些写在纸上的待遇就两眼放光，激动起来。

但风九成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到地址和联系方式。

风九成费力的挤进去拿了一份表格填好，交给柜台里一个戴着眼镜的姑娘。

那姑娘一点都不客气，看着表格说：“先交两百块，然后等候通知去用人单位面试。”

风九成大窘，脸一红，趁一个人往里挤的机会退了出来。风九成没两百块，昨晚黄晓春给了风九成五十，那都是跟陈姐借的。

风九成出了介绍所，总感觉那些人在风九成背后嘲笑风九成，风九成加快脚步离开，逃离了嘲笑的浪潮。

风九成在街道上拐过一个弯，舒了口气。

这时雨停了，阴沉沉的天爽朗起来，太阳在头顶露出半边脸，照在街两旁的树上，被雨洗过的树叶泛着绿色的金辉。

在前面不远的街角处，突然出现一衣着破烂邋遢的老人，背向风九成，朝街里面的一条巷子走去。

这是不是混混儿头子说的那个疯老头？

一个疯老头还说得那么神秘，风九成很好奇，就跟了过去。

老头背有点驼，头发蓬松脏乱，他走得很慢，风九成紧赶几步，走到老头前面，回过头来看他。

老头不停的蠕动着嘴，一双失神的眼睛，脸好像很久都没洗过，身上一件中山服，像在盐水里浸过似的，满身污渍，两个肩膀上都有破洞，看不出有什么特别。

风九成有点失望，放慢了脚步，落在他身后。老头不紧不慢的走着，拖踏着两条腿，向着唐村的方向。

风九成一路跟着他，他没任何的反应，即没有扭头看旁边，也没有抬头望前面，似乎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快到唐村的时候，风九成瞥见路边电线杆上贴着一张纸，刚贴上去的样子。

上面写着酒店直招侍应生，要求长相英俊潇洒，善解人意，说可以月入上万，工作就是陪陪女客人什么的，还留着电话号码、地址和乘车路线。

风九成知道那是什么工作，没再看，风九成收回眼光时，那老头不见了。

正当风九成在疑惑，一个胡子拉渣的中年人清洁工拉着一满车的垃圾到风九成身前。

这是一段上坡路，清洁工人拉得很吃力，豆大的汗珠滚在他额头上，脸胀得乌黑，眼看着他就拉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