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拾壹
叁拾壹

王心蕊的话我有些不舒服,可是我却不能对她说我一直以来对方彦的感情,可能方彦的沉默不容易打动这个当妈妈的女人,这一点很正常。如果有一天我能和方彦在一起,他爱我,我爱他,就已经足够了,再没有什么比爱更重要的事了。方彦如果爱我,那么我用我这辈子的幸福赌这一把,即使我输的彻头彻尾,那么我已心甘情愿,我用五年的时间走到他面前,为的就是爱他。就算只能和他在一起一天,那我也高兴。现在的我,已经迫不及待,我不想再像现在这样孤单寂寞下去,五年,我已经这样等了五年,我不想这样再等下去。如果方彦牵我的手,我已经抓牢他,一辈子也不放。

王心蕊很有钱,今天的这顿饭也一定是花了不少钱,鲍鱼、海参、松鼠鱼......只要是那些我看过没尝过的钱,满满的摆了一桌子,就像图片一样。

“阿姨,本来我今天是不应该来的,你们一家吃团圆饭,我一个外人不应该凑这个热闹。”我不好意思的说。

何胜德说,“你见外什么呢,你和我一起吃饭都不是一次两次了,我就当多养一个女儿了,怎么说这么见外的话,不好听啊。”

“就是,就是。你和何蕊好的和一个人一样,怎么能这么说,要不阿姨不高兴了。”

这一刻,我仿佛是和真的自己家人吃饭,一个大圆桌,这边坐爸爸,那边坐妈妈,中间是我。昏黄的灯光,桌上只是简单的几样小菜,但是却是妈妈拿手的。我夹着菜给妈妈,爸爸开心的拿着酒杯,说着早已经听的滚瓜烂熟的笑话,吃着最简单的菜,烧茄子、西红柿炒鸡蛋、大白菜炖土豆......几块钱的一顿饭,但是却吃的很开心。我好想回家,尤其是现在,即使王心蕊说我是他们家的一份子,当我是亲生的孩子,可我自己还是知道的,我不是。我占着这样的位置和他们一起吃饭,是他们客气,可我不是。这样的夜晚,簇拥着挤进这样的四口之家,也还算是幸福。

“妈,记得第一天见到您的时候,我因为以前的事,态度很不好,我今天给您道个歉,对不起。”何蕊喝了大半杯的红酒,说着在她觉得已经很感人的道歉话。她终于还是迈开这一步了,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能逾越生自己养自己的妈呢。

王心蕊流着眼泪,“妈一点都不怪你,你是我的好女儿。老何啊,我前半辈子丢弃了我这辈子都不该丢弃的的东西,犯下了不能原谅的错误。我以为这是我这辈子的遗憾,可没想到,到老到老,我竟然还能弥补了。我高兴,真的高兴。”

何胜德沉默的喝着酒,一杯接着一杯,偶尔能抬起头来和我们笑两下,然后就是沉默。房间就像赤道的南北极,一边是笑语满天,一面就是寒风暴雪。我夹在中间,看着两边的气候的变化,说不出来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

“砰......”门开了,确切的说是被一脚踹开的。门口站着一个男的,后面还跟着一个和我差不多的大的女孩,脸型很像何蕊,眉宇之间和王心蕊很像,我的心里有个很不好的感觉,这顿饭可能吃不了了。

“挺热闹啊!笑容满面的,继续吃,别拘着,要不我再点几个菜。”那个男的站在王心蕊的旁边,挑衅的说。

“志康,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申城吗,来的挺突然的。”王心蕊很明显有点心慌,就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紧张的搓着双手。

“妈,我和我爸要是再不来,我想咱这个家都快散了,您怎么回事啊,来北平一趟,还有些意外收获啊。”

妈?志康?原来这两个人就是王心蕊现在的女儿和丈夫。西装笔挺、妖艳动人,可心里却是这样的肮脏不堪。我从心里讨厌他们。

“岚岚,你别这么说话,礼貌一点,妈怎么教你的。这个是你姐姐。”王心蕊有些激动,我想她很想好好说说自己现在这个女儿,但是心里还是有些忌惮的,毕竟现在的丈夫还在,她也要顾及现在这个丈夫的脸面。

“女儿?”这个男的马上就不乐意起来,走到王心蕊的面前,瞪着她问,“刚结婚的时候你怎么答应我的,你说你这辈子都不会再认这个孩子,认这个男的。你是不是好日子过过了,鸡鸭鱼肉吃昏了头,现在想认回他们了。怎么?想把这个女儿带回申城?想给她个名分,什么都给她是吧。”

“王志康,你......”王心蕊有气无力的指着他丈夫,呆坐在椅子上,愣愣的流泪。

何蕊扶起何胜德,悄悄的说:“爸,咱们走吧,我吃饱了。”

何胜德看着何蕊,点点头,“心蕊,我带着小蕊先走了,有事我们再联系。”

“联系?有什么好联系的,你带着这个丫头现在出现什么目的啊?你看我妈现在有钱了,就恨不得整个人都贴过来,你们安的什么心啊。这几天到底我妈给你多少钱你最好全数吐出来,要不然我就报警。”这个女儿完全是遗传她爸爸的血统,满脸的嚣张,没有一点王心蕊的温柔。

“小姐,妈妈不是你一个人的,她现在和你住在一起也不代表她是你一个人的。二十年前她离开我,去寻找她自己觉得幸福的生活,我爸爸理解她,今天的我也一眼理解她。我以为你们这些所谓的有钱人,上流社会的人,抽的是雪茄,喝的是鸡尾酒,穿的是名牌,上的是外国的大学,学的是素质教育,可为什么说出的话还是一样的肮脏,龌龊。有钱怎么的,你们挣的都是谁的,不是最底层老百姓的血汗钱,是谁的,是你们拿个盆在‘金子树林’捡的,还是老天爷喜欢你给你下的。有钱了不起是吗?有钱就长了两个头八只眼睛?你牛什么?我告诉你,我根本就不觊觎你们家的钱,一分我都不稀罕,妈妈没给我存折,没给我银行卡,我今天坐在这里吃饭完全是因为她是我妈,我身上流的是她的血,是她怀胎十月生的我,其他的什么也没有,听明白了吗?我和我爸穷,但是我还有骨气,我不拿你们的钱,一分都不拿。收好你们的钱。再见。”何蕊一口气说了整段的话,全桌的人都诧异的看着她。我想这些话算是为自己说的,也是为何胜德和王心蕊说的,“妈,我和我爸先走了,您什么时候回申城,提前告诉我,到时候我去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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