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虚殿很安静。

丫头刚跨进殿门，小鼻子一皱，一股子酒气扑鼻而来。

长生老人正抱着一壶酒饮得欢快。

楚桢玉径直走到他面前行礼，“见过师父。”

丫头也赶忙学他，“见过师祖。”

将酒杯一放，长生默默打量着她，能入他徒弟眼里的，必定有过人之处。“听说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丫头恭敬的说：“只是比常人的记东西快些罢了。”

长生点头，“我舞一段剑法，你若能记住我就将魔羽送给你。”

楚桢玉倒吸一口凉气，糟老头子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居然敢拿魔羽做赌注。

丫头瞥了楚桢玉一眼，能让他失色的东西，这魔羽看来也是大有来头。她恭敬道：“还请师祖示意。”

长生老人从桌子上将魔羽拿起来，魔羽出鞘，寒光迎面。丫头全神贯注看着舞剑的长生老人，心里快速记忆剑法步骤。

楚桢玉则无聊的打着呵欠，事先将魔羽拿出来，丫头只要不是表现太平庸，这剑十有八九就是她的了。他心里有些愤然，想当初他求了五年的剑，如今却便宜了他这个丑徒弟！

真是、

世事难料。

长生老人将剑舞完，把魔羽交到她手里。丫头攥紧拳头给自己打气，为了宝贝，拼了。

这段剑法不长，动作却难得紧，她知道该怎么做，却总是做不好。好不容易将这段剑法舞完……

怯生生的抬头，生怕看到长生老人脸上流露出失望的表情。索性他的表情还算温和，“还不错，魔羽就当是我这个师祖送给你的见面礼吧。”

丫头欣喜极了，“谢谢师祖。”

从长生老人手里接过剑来，她邀功似的捧给楚祯玉看，楚桢玉暗自翻白眼，一边拿嫌弃的眼光看她，一边说着倒牙的风凉话。

看着这一场景，长生老人严肃的脸皮儿松了松，摸着胡子笑呵呵的看着他们，不禁叹了一声岁月飞逝，当年的小儿终是长大了。

他说：“师父您先喝着，我去找青儿，让她先给丫头找一间屋子安顿下来。”

长生老人点点头，坐到凳子上时突然间想起了一件事，“对了，今日我见一只金色的雀儿往你房间去了。”

楚桢玉一听，脚底生风，快步走了。“丫头你先陪着师父，我有事先行一步。”

丫头默然无语。

长生老人抿着酒，乐呵呵的说：“坐吧，你师父短时间内是回不来了。”

“师父去哪了？”

“下山去了。”

丫头落座，又突然蹦了起来，“呀，他还头疼着呢，怎么能下山呢？”

继续抿酒，“别说头疼，就是没了腿，他爬也要爬下去。”

丫头歪着脑袋，“何事这么重要？”

长生问她，“你见过金苏？”

丫头揪揪头发梢，恨得牙根直痒，“鸳鸯楼的掌柜，我怎么会没见过呢？”就是这个混账男人把她弄伤了，害她手臂到了现在依旧疼痛。

“他是金家下任族长，金家掌管着琅国最大的情报组织，小玉和金苏有些交情，常常向他打听消息。”

言罢，长生叹息一声，将杯中酒饮尽，“十三年了，依旧没有任何有用的消息，也不知他在坚持什么，唉。”

丫头一歪脑袋，想起上次楚桢玉让她去问信儿的事，不确定的问，“师父在找人？”

长生老人酒杯一放，很惊讶的看着她，“你知道？”

她用手指挠了挠脸颊，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说让我去鸳鸯楼问信儿才肯带我来上衡。”

他爽朗一笑，“这就是所谓的缘分。”

她顺从道：“对，若不是师祖喜欢喝酒，师父也不会下山遇到我，我也不会知道这事。咦？师祖这花雕好香啊！”

一听到说酒，他整个人都有了精神，“小丫头还懂酒？”

她促狭道：“懂些。”

两个人很愉快的聊了起来，初次见面时的不愉快也没人提起，索性就让它随风而去。

也是这一天，丫头知道了她师父一直都在找人，找了十三年也不曾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