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走了那孩子,楚桢玉讲话也没了顾忌,直截了当问她那孩子的身世。碧春一愣,虽然不知道他问这个做什么,但还是选择把自己所知道的事告诉了他。
碧春前前后后说了一刻钟左右才说完。关于丫头这个小孩儿,楚桢玉也知道了大概。他摸着下巴,微微眯起的眼让人看不清思绪,怪不得那孩子信誓旦旦说要当天下第一,原来是碰上了不该碰到的人。
只不过、和官斗,可不是当上天下第一就能解决的事儿。
楚桢玉笑着笑着就笑出了邪气,青平城,她居然也是那里的人。那我姑且,就帮她一把吧。
碧春不动声色的看着他,藏在袖子里的手不知不觉中冒出了冷汗,这人平时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一认真起来怎么气场变得这么强大?!
鸳鸯楼里,一晌如春。大厅四角各安放着一个大暖炉,袅袅的冒着热烟,明明是冬天,却使酒楼像春天一样温暖。
穿着各色衣服的人们分散在厅里,猜拳对诗饮酒,好不潇洒肆意。吹曲的姑娘坐在厅里一角儿,吹着她从未听过的曲子,那么好听,又那么优美。
从没有见识过这么气派的酒楼,不知所措的丫头往角落里挪了挪,搓了搓冰冷的手。
垂手站立,等着那个她能问信的人来。
听完侍从的禀报,金苏从二楼雅室踱步而出,看着楼下点明找自己的人,眉头一皱,凡事亲力而为的人今个儿怎么舍得找人来问信儿?“喂,小乞儿,听说你找我。”
大眼扫着鸳鸯楼的内饰,丫头心里禁不住赞叹,乖乖,这酒楼好气派啊。对于楼上那个看起来就不像好人的男人,她选择了忽视。
金苏发誓,他活了二十五年,这是第一次对个不认识的人这么客气,偏偏她还不识抬举,当下声音都冷了。“楼下的小孩儿!”
端完菜的店小二刚好走到他眼皮底下,一抬眼就和他四目相对,目光如刀,好像要把人凌迟了一样,当下把人吓得都不知道怎么走路了。
金苏抬起下巴微微示意,店小二冷汗岑岑,赶紧拍了丫头一把,“我家掌柜的喊你。”
“啊?”
看着不明所以的人,小二一把转过她的身子,“抬头,你找的人在楼上。”
丫头这才肯正视他,容貌俊秀,却冷若冰霜,一看就是不好招惹的主儿。她赶紧换上笑脸,“掌柜的,是楚桢玉,楚公子托我来问信儿的。”
金苏随口道:“你想问什么。”
“他让我问一下,是否找到了那个人。”
金苏冷笑一声,“我凭什么告诉你?”
啊?啊咧?不告诉我?
他一挥衣袖,背倚栏杆,如一只慵懒的猫儿懒洋洋的说:“回去吧。”
要是捎不回信,那个男人就不会带她去上衡,进不去上衡,她又怎么能学得功夫,为父母报仇?丫头急急的说道:“我不回去!”
金苏转过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丁子,送客。”
叫做丁子的护院身躯十分魁梧,他大步朝丫头走来。不能走,我不能走,丫头躲过向她抓来的手,身子一矮,从他身边溜了出去,然后往楼上跑。“掌柜的,你何必为难一个小孩儿?”
金苏冷然,“我没有为难你,我只是在为难楚桢玉。”谁让他找了一个不懂礼貌的人来问消息。
他漠然的看着丫头跑到自己面前,“丁子,抓住她,扔出去。”
大厅里的客人,他们边吃菜边看得津津有味。这么脏的小孩儿,就不该让她进门。
丫头紧紧抱住栏杆,死都不撒手,丁子的大手抓着她双臂狠狠往外拉,她疼得冷汗森森,脸色煞白,却咬着牙一声不吭。
啪!
一块碎银透窗而入,打中丁子的手,丁子吃痛就放开了她。
人未到声音却到了,一声轻笑传来,“呵,金公子,我让人来问消息,可不是让你欺负她的。我楚桢玉的小师妹,你也配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