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雪崩(下)
第二十四回 雪崩(下)

上官痕虽暂时甩脱他们二人,可是却是极不好受,那六剑虽没要他的命,可是在他身上还是添了两道新伤。此刻一跑动,流血得更快。

“喂,你流了很多血唉。”林语嫣有些不忍,好心提醒道。

“这关你什么事!”上官痕冷哼道。

“你再不止血会死的。”林语嫣道。

“我死了不正合你意了!”上官痕一边打马,一边冷言冷语地道。

“我好心提醒你你这人怎么不知好歹。”林语嫣也生起气来,她觉得这人简直不可理喻。

“你们这些自以为美貌高贵的女人也懂得关心别人么,再说了我死了不就没人再会强暴你了,你应该高兴才对。”上官痕不屑地道。

“你说这话就好笑了,什么叫美貌高贵的女人就不会关心人,难道美貌的女子就一定很冷漠很自私么?”林语嫣有些生气地问道。

“你们这些自以为美貌的女子身娇肉贵,从小到大到就被人捧在手心里,你们自以为男人都会为你们疯狂,你们自以为是这个世界的宠儿,以为全世界都以你们为中心在转动,你们看不起任何人,甚至觉得这天下都没几个人配得上你们,在你们的眼中看到的只有富贵权力,怎么会把我们这些小人物的生死放在眼里。”上官痕说到激动处,箍住林语嫣细腰的那只手力度也变得更大,象是想把她更拦腰箍成两半一样,面色也因情绪的波动变得血红。从他手上的传来的力度林语嫣也可以感觉到他的的愤怒有多深,从这番话里林语嫣也能听出这个人一定有过呀段伤心的往事,导致他对世间的漂亮女子全失去信心了,所以才选择成为一个万人唾弃的拆花贼。这或许并不是他的本意,如果敢可以,那一个习武的人不原意做一个受人尊敬的大侠呢?如果可以谁愿意让别人来恨自己?这些看上去可恨的人其实又何尝不是可怜的人。

林语嫣心中一动,竟有些同情起他来了,这个人和她竟有那样的惊人的相似之处。林语嫣很清楚地记得那是她念高二时的事。

那时的林语嫣还不是林语嫣,那时她叫林余研,那时的她还是他。

那时他喜欢班上最漂亮的一个女孩子,那个女孩子家世很好,人也很骄傲,追她的男生一大把,可是她全都不屑一顾,而林余研是众多追求者中最默默无闻的一个,他从来没想过这个女孩会有喜欢自己的一天。当时的他甚至在想只要能每天看见她就心满意足了,他把她每天的事全记录在一个本子上,写了整整三大本笔记本,每天睡觉前总会读上一遍又一遍,他把对她的爱全默默地保留在自己心里。少年的感情总是那么纯粹,不带一点杂质。直到有一天那个女孩突然约他去去吃西餐,他受宠若惊,以为她是知道了自己的心事,决定和他交往。他精心给她挑选了了一分礼物去赴这个对他来说一生中重要的约会,可是等他赶到约定好的地方时却发现那个女孩和十几个女生围在一起,一见林余研众人就狂笑起来。那个女孩告诉他,她今天是和别人打睹,一天之内能不能让六十个男生和她约会,在这之前她们已见过五十九个男生,而林余研就是最后一个。林余研当时一阵黯然,把精心准备的礼物递给她,谁知道那女孩接过后看也不看,随手就丢在地上,然后转身就走,只留下一句话,长得这么丑的人也敢喜欢我,真不自量力,象你这种人站在我身边我都觉得是种污辱。

这一次的打击使得林余研的性格变得更加孤僻沉默,他把以前记录的那个女孩的三大本日记全都烧掉,他恨那个女孩,恨她利用自己的感情做为她的游戏筹码。更恨她一手催毁了他心底那个最纯美的梦,恨她把自己的尊严当做烂泥一样践踏。他很想问她凭什么那样做?难道就凭着别人喜欢她,就凭着自己漂亮就可以胡作非为?还有那些跟她一起的女孩,她们明知道她那么恶劣的行为不阻止就算了,反而还助纣为虐,和她一起戏弄自己。那一段时间他无时无刻不在想,要是自己是个武功高强的人一定要把这些自以为娇贵美丽的女孩子一个个按在地上,看她们向哭泣着象自己求饶。而今日的上官痕又何尝不是当年的自己,只不过当年的他没勇气去做那样的事,而今日的上官痕却把那想法付之于行动当中,其实归根到底她跟上官痕又何尝不是一样的人。

不知不觉几人一追一逃就到成都西岭雪山,上官痕匆匆在马上吃了些干粮,然后随便给自己点了几下穴位止住流血。

随着马蹄声在不断都在雪谷响起,山道西侧高峰上一大片白雪象泥石流一样滚落下来,但听得雷声隐隐,滚下积雪渐多渐速。上官痕变色道:“雪崩了,槽糕!”

林语嫣抬头,隐隐的雷声已变作轰轰隆隆、震耳欲聋的大响。只见那雪浪挟带大量的冰块和岩石滚滚而下,声势有如怒潮骤至一般,林语嫣吓得花容变。

上官痕虽轻功高明,但却是自小在淮南长大,从未见过这样的雪灾,惊慌之下连忙想掉转马头奔逃,但是那马却吓得呆了,竟然不会举足,上官痕见势不对,只得跃下马背抱起林语嫣,展开轻功急驰。

上官痕全力向山谷底的那快盆地飞奔,崩冲而下的积雪被四周的山坡挡住先后停步。但见山上白雪兀如山洪暴发,河堤陡决,滚滚不绝地冲将下来,四周山坡的积雪也越堆越高,瞬息之间便将山路各条通口全数封死封,现在的他们就象被困在一个酒瓶子里,四面都高耸数十丈,平地陡生雪峰。

而赵宏思和霍英明因为来不及避过这滚落的积雪,被生生活埋在了这雪地之中。林语嫣心下有些黯然,不管她再怎么讨厌赵宏思,可别人最终还是因救她而死的,这多多少少都让她心中有些触动。但是最让她惋惜的却是那个叫做霍英明的少年,他是那样的年轻,那样的痴情,想起他提到他师姐时那深情的眼神,那几近疯狂的神态,那喃南自语时眼中划落的泪水,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他在知道师姐死的那一刻时到底有多心痛,林语嫣自问自己做不到象他这样毫无条件地去爱一个人,虽然她曾经也想做这样的人。这少年的感情或许来得些许幼稚,些许孩子气,可是正是这份幼稚和孩子气才让他的感情更显得纯真,感人。

上官痕把林语嫣扔在雪地上,一跛一拐地四处转悠着。他抬头看着身侧的山峰,忧形于色,周围已全被几丈高的冰壁,冰壁之上还堆着几十丈高的积雪,任他轻功再高也绝难出生产天。在这当儿真所谓听天由命,只要身侧山峰上的积雪也崩将下来,那这个唯一藏身的山谷也将被大雪填满。

上官痕眉头深皱,看着林语嫣那娇小玲珑身子倒在雪地上一动不动,脸上尽是惊恐的样子不由得怒从心生。若不是这女子自己怎么会落到如此田地,被人追杀一整夜挨了三刀还被困在这难见天日的雪谷里行走不得。他越想越觉得这女子是他命中的剋星。既然注定要要困死在这里那不妨先要了她身子,死也做个风流鬼。他想到此处凶性大发,回过身来,一把搂住林语嫣,便去扯她衣衫。

林语嫣本能性地大喊:“你……你干什么?”便在这危急的当口,山峰上一块小团雪块滑溜溜地滚将下来。

上官痕伸左掌按住了她嘴巴,右手毫不留情地在她脸上赏一记耳光,打扮得她粉嫩的小脸顿时红肿起来。上官痕压低声音骂道:“你想死在这里吗?这山谷四面密封,就象一个酒瓶,只要有一点声响就会呈几倍的放大,你叫得那么大声声波在这四面冰壁的回应下不断叠合扩大会造出巨大的冲击能量,那山坡上积雪本就有流向这山谷的趋势,若再经你这么一吼很可能真会倾巢而下,到时我们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那你不碰我我就不叫了。”林语嫣嘟着嘴低低声道。

“我怕了你了。”上官痕解开她穴道,压低着声音无耐地道。

林语嫣把转过身去背对着上官痕,把裹在在身上的衣物重新穿起。上官痕坐在地上动也不动,低声冷笑道:“还躲什么躲,你身上那里我没看过?”

“你……”林语嫣刚想骂人,可是一想起上官痕说的大声叫喊可能引起再次雪崩,她还是硬生生把话压了下来,不去理会上官痕。

上官痕起身又在巡视了一遍,回来后就靠在一块岩石后面,满脸都是郁怒之色。林语嫣小声地问道:“怎么样,出得去吗?”

上官痕低声怒道:“你这臭丫头真是灾星,怎么一碰上你就出这倒霉事?”

“出不去了吗?”林语嫣知道他在气头上,也不敢和他顶嘴,只得小心翼翼地问道。

“大雪封山,不到明年春暖雪融是出不去了。”上官痕面无表情地道。

“什么!那我们会饿死的!”林语嫣低声惊呼道。

上官痕并未答话,只是闭目靠在岩石后面,不知道在思量着什么。林语嫣心下更是焦急万分,一点办法都没有,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唯一能倚仗的就是这个上官痕了,可是一直从早晨一直到正午,他还是那样样靠在石头,一点动静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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