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判官府。
刚从昏睡中苏醒过来的涟漪,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
她知道,自己这是又回到了冥界。
想着在妖界,玄清对自己做的一切,她的心都在痛,痛到不能呼吸。
涟漪看着趴在自己床边,已经睡着了的崔钰,突然觉得,也许,嫁与这个男人,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虽然,他没有玄清强,虽然每次被掳走的时候,他都隐忍着装作看不到。
但,也是他,把自己从天劫中,救了下来,也是他,在自己受伤的时候,牺牲自己的修为,给自己疗伤。
也是他,在自己被关在地牢的时候,跑到妖界去找玄清要人。
回忆里,那些美好的,每一次,每一次,都是他带给我的。
青霜有了惘宸,合欢有了惘言,明月有了轻风,无言有了蓝灵儿,玄清有了清歌。
所有人都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涟漪看着眼前的这个因被自己再三牵累而伤痕累累的男人。
轻轻的用手,抚了抚崔钰的发髻,道。
“崔钰哥哥,我们,成亲吧!”
这一句话,崔钰并没有听到,涟漪看着倚靠在床栏上,满脸倦容的崔钰,昔日之事,历历在目。
“名字?我没有名字?”
“那什么事情才可以跟喜欢的人一起做?”
“为什么崔钰哥哥还不来?”
“崔钰哥哥,我想回家,我想离开妖界。”
回想着以前的一切,涟漪悄悄的红了眼眶,她不喜欢崔钰,可她知道,崔钰是真心待她。
那三个月,她以为玄清会喜欢上自己,就算不喜欢她,也不会伤害她,可是,到最后…
涟漪悄悄的从床上一点点的移到崔钰的身旁,伸出手,附上了崔钰那疲惫的睡颜。
也许是感到了,脸上的骚动,不一会崔钰便就醒了,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便就是,涟漪那梨花带雨的模样。
崔钰看着面容憔悴的涟漪,忙说道。
“你才刚醒,身体虚的很,应当躺着才对。”
说着便就要扶着涟漪躺下,就在崔钰的手快要碰到涟漪的肩膀时,涟漪突然一把抓住了崔钰的手,一脸认真的说道。
“崔钰哥哥,我们成亲吧!”
涟漪的这句话,使得崔钰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看着定在眼前,不说话的崔钰,涟漪更是握紧了崔钰的手,再一次的说道。
“崔钰哥哥,涟儿知道,崔钰哥哥是喜欢涟儿的,涟儿不知道崔钰在担心着什么,但,涟儿相信,崔钰哥哥会娶涟儿的对不对?”
此时的崔钰,心中那叫一个五味杂陈,他喜欢涟漪是没错,如果换做以前,他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只是现在,他知道涟漪喜欢的人不是他,而是那个伤她最深的人——玄清。
崔钰皱着眉看着涟漪那满是恳求的眼神,叹了口气。
“如果,在你知道所有事情以后,你还愿意嫁我,那么我便娶你,并一心待你,决不让你受一点苦,流一滴泪。”
轮回大殿,轮回镜前。
崔钰看着身旁因失去内丹而异常虚弱的涟漪,皱了皱眉,伸出手,轻轻的搭在涟漪的肩上,刚要把修为输送给涟漪,却听到。
“崔钰哥哥,涟儿没事。”
“可是…”
“没关系,别忘了,涟儿可是一只有着九条命的狐狸,不会有事的。”
崔钰知道涟漪的性子,也就没再说什么,只见他用判官笔在轮回境上写着什么,随后又给轮回境注入了些幽冥之气。
不一会,轮回境中竟出现了些许模糊的场面,
两千年前,天界。
“天帝,月仙之位,历来只能由蟠桃花所化成的仙灵担任,所以,这事…”
说话的是一位拥有着银白色头发,身穿白色道袍的仙人,正毕恭毕敬的对着坐在高座上一位身穿黄色长袍的男子说。
此人便就是天界之主——龙衍,而坐在他身旁的则是他的天后,也是唯一的宠妃——香兰。
天帝听那人这般说,眉头微微的皱了皱,道。
“上届月仙已离开仙界千年之久,现在月仙簿上的姻缘,也快接近尾页,你竟还跟孤说,还要等?”
“自,创始天界以来,这万年里,除了上任月仙是天界之初,蟠桃花所化,孤就再也没听过蟠桃花成仙灵之事。”
正当天帝在那说个不停的时候,忽然,他看到远处有一道红色的光柱直冲云霄。
站在台下的众位仙家顺着天帝的眼神看去,眼中除了震惊,别无其他。
蟠桃园。
一朵含苞待放的桃花,无声无息的从树枝上掉了下来。
就在它快回归尘土的时候,它用了最大的意念,诉说着,它不想这样消失。
它已在这桃园呆了上万年之久,既没有开花结果,也没有像别的花朵一样被仙女们采去做了花酿。
当一阵微风夹杂着片片桃花吹过的时候,只见一个年约十三岁,身穿粉色仙女裙的女娃出现在了那颗蟠桃树下。
这一丝异动,引来了看护桃园的仙童。
“喂,你是谁?”
女孩回头看去,只见说话的是一位年约十五,长相俊朗却又有些稚气的少年。
女孩轻启贝齿,微微的笑了一下,指了指身旁的那颗蟠桃树,道。
“我是这颗树上的一朵桃花。”
女孩的这一笑,那少年甚是看愣了神,他奉天帝之命,看守桃园千年,什么样的仙女他没见过?
却,从没有一个,会让他有这样的感觉,那便是想把她藏起来,除了他,谁都不能看。
正在少年愣神的时候,只见天帝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进了桃园。
少年看到天帝,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小仙——尚清,见过天帝,天后,见过天基天尊。”
天帝闻言,看都不看尚清一眼,只是淡淡的说了句。
“平身。”
便就走向了站在少年身后的女孩身旁。
天帝看了看站在原地的女孩,道。
“没想到,万年了,孤,还能在看到蟠桃化成仙灵的场景。”
女孩没有说话,就那样静静的站着,许多年后,少年问她,她在干什么?她说,她在听,风儿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