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婷。

对，是她。

叶雯跟雅致提到的政法学院的欧阳婷，弹得一手好琴的欧阳婷，还是她……曾经的校友欧阳婷。

姜离不自觉的握了握微微颤抖的左手。

突来的风唤醒她郁结的思绪。

瞧着手上还在嗡嗡作响的手机，平复了一下泛着波澜的心情，按下了接听键。

“喂。”

“嗯，姜离吗？你在哪？”耳旁清晰的传来欧阳婷焦急的声音。

“文体外。”

“好，你等我过来。”欧阳婷刚说完就挂了电话。

“嘟嘟嘟……”

姜离盯着早已无声的手机。

同一时间，从文体里传来清润的主持声，不知是不是姜离隔着远的错觉，声音里少了一贯的清冷，多了一分温和。

林生知。

姜离抬眸，看见欧阳婷从文体侧门出来。

高挑的身材，披着深蓝色的裸肩礼服，周身的亮片在月色的折射下，似泛起了一圈圈的涟漪，再配上她今晚精致的妆容。

仿佛深海里的人鱼公主，傲睨群臣。

是什么事让她连外套都没披，甚至放下主持，就跑出来？

姜离敛了敛脸色。

欧阳婷不顾脚下五公分的高跟鞋，大步上前。

“姜离，时间紧我长话短说。”欧阳婷掩了掩复杂的脸色。

“我今晚本要出演一场节目，是……是钢琴。”

姜离脸色苍白。

“但我的礼服出了差错，化妆间里只剩一件应得上节目的旗袍，但尺码太小。”

“我认识的人里只要你和我同校，会、会弹钢琴。”

“这个节目不是钢琴独奏，我、我不能让师姐、师兄排练了几个月的心血，在我这出了差错。”

是了，元宵晚会的节目一般是从上个学期末就开始排练。

再有这样的晚会少不了邀请市领位、商业大腕等知名校友出席，节目单也发了下去，可想而知……

“我知道当年的事，你放不开，但我不是有意的……”觉察到时间正在流失，欧阳婷越发焦急。

“行了，我一年没弹钢琴，你有什么自信我会弹好你要的曲目？”

姜离难得的沉着脸，冷声道。

“你、你会的！是《夜的钢琴曲》。”欧阳婷并不介意姜离的语气。

姜离的确会弹《夜的钢琴曲》，那是她练手部灵活的曲子。

每回参赛前，她都会弹这首得心应手的曲子来预热，缓解紧张的心绪。

即便……即便她许久未碰钢琴，手上仍存有那份信手拈来的悸动。

“节目排在什么时候？”姜离声音里依旧带着丝丝冷硬。

“在、在最后，压轴。”欧阳婷听姜离这样问，知道她是答应帮忙。

忙露出感激的笑容，又想起一年轻发生的事，笑容黯淡了几分。

欧阳婷欲言又止。

“还不带我去后台，你不用主持了吗？”

姜离瞄了瞄欧阳婷冻的暗紫的皮肤。

“哦！跟我来。”欧阳婷应声忘文体内走去。

听着场内的节目声，应该还是第二场。

压轴的话，应该可以换个衣服，化个淡妆什么的，再碰、碰……钢琴，找找手感，熟悉一下节目流程。

千万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啊！

想到这，姜离给雅致她们发了个短信：我在后台帮忙。

雅致她们刚还在谈论姜离去了那里。

这会知道她要去后台帮忙，眼睛亮了亮：

高，实在是高招。知道在观众席乌压压的一片，妹夫是瞧不见，跑到后台端茶送水，怒刷存在感。

姜离极力克制暴走的情绪。

跟在欧阳婷后，想着表演可能出现的意外。

不停的说服自己，不就是小指头的一点残缺，都郁结了一年了还不够？

再说又不是比赛，黑灯瞎火谁看的清楚。

拋掉虚荣心，弹完走人。

姜离捏紧拳头，在心里默念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