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辰国,倾辰历十五年三月,是夜,清河王府。
“清河,圣旨已下,一月之后,你就娶亲。”清冷的妇人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就这么直直的撞入慕清河的耳际。
“母妃,儿臣不愿。”慕清河挑眉对上那双清澈的眼。他一边感叹,能在深宫历经沧桑后,还能拥有这么清澈的眸子。他真的不知道是该说,他的母妃是纯真还是太会伪装。一边驳回自己母妃的话。
“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愿意就可以的。”月倾城淡漠扬眉,看向自己唯一的儿子。
修长挺拔的身姿,俊逸的容颜,周身是清冷的气质。他的行事手段却邪肆无比。这么矛盾,然而,也这么优秀。可是,偏偏和她不合已久。
月倾城真的不知道,到底是她做错了什么?难道,她杀的那个女人对他来说就真的这么重要?她明明告诉过他,儿女情长是最要不得的。
这么想着,她仍然秀美的容颜上也闪过一丝忧心。
“是么?可是,母妃,你是真的不了解我。我 要的,从来都不是乖巧的闺阁娇女!”
“不管怎么样,三天后的婚礼,你得出现。你父皇的旨意,不是你可以抗拒的。”
“好了,母妃,你还是回宫吧。天色已晚,你出来一趟也不容易。小心宫里的人查出来了。”慕清河勾唇邪肆一笑,说着,眼神也是若有所指的看向月倾城那一袭黑色 的斗篷。
“你!”月倾城气结,抬手指着慕清河,最终还是没有说其他的话,转身离开。
慕清河抬眸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勾起一抹淡漠的笑,他和母妃的关系,不合已久。当然,他们还要在外人面前上演母慈子孝的样子。真的让他腻歪极了。
不过,他母妃也是知道他喜好的。不然也不会在下旨这天的深夜,冒险出宫来找他了。显然,他母妃的话对他来说,并没有任何作用!
“殿下,您还是不要和月妃闹得太僵。怎么说,你们也是母子。”他的身后,有人在躬身轻声劝慰他。
呵,什么时候他慕清河是听劝的人了?
慕清河转身看着自己的心腹。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太过份的话,只是淡淡一句:“你不懂。”
“殿下的心事,属下从来不敢妄自揣测。只是,属下看着殿下和月妃日渐生疏……容属下说一句逾越的话:殿下要是想登上那个位子,怎么着也要靠母族的力量。”言决垂眸,恭敬的说着。
“本殿自然是明白的。这些话本殿还没有糊涂到,让你来告诉本殿。”慕清河说完,转身离开。
“对了,左相的女儿季雨涟……算了。”走到一半,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说着。说到一半,他又停了下来,转身离开,再不回头。
“……”言决沉默,他想了想,也转身离开了。不过,慕清河去的地方是王府里面。而他去的地方,是王府外面。
修长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划过黑暗的夜空,男子一袭黑袍,遮住了周身和容颜。他最终停在了一处府邸后面。
沉默的伫立,他在思考,到底要不要进去。
“呵……”最终,从黑袍底下飘出一丝轻笑,透着浅浅的苦涩,男子的身影还是没入了府邸中。他的身形宛如鬼魅,相府中竟无人察觉他的到来。
他悄声无息地走过这座府邸的书房,停留了片刻后,又去了府邸里女眷住的地方。这一次,他停留的有些久。良久,他才转身离去。他的来临和离开,这么久的时间,竟没有一个人发现。
他对这座府邸似乎也甚为熟悉,没有惊动一个人,仿佛这里就是他的府邸。
然而,他最后回到了清河王府,去见了清河王。片刻,他从王府王爷的寝殿离开。
“季雨涟,唔,这么温柔又这么乖巧的一个人。本殿真的很好奇。如果,本殿让人毁了她的清白。那么,她还会不会有脸进王府?呵~”末了,从清河王慕清河的口中吐出这么一段话。
如果,不是有人亲耳听到。那么,是绝对不会有人相信,表面这么温和儒雅的清河王,居然也有这么残忍邪肆的一面。当然,或许,这才是真正的清河王。
慕清河斜躺在床榻上,单手支颌,懒散的看着右手上的素白纸笺。他清隽的眉眼带笑,他面容绝世,眼底却分明布满邪肆冷酷。
“季雨涟,如果,你能忍受得了屈辱。那么,本殿说不得也只好对你说一句:余生,请多指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