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侍卫
第八章 侍卫

“殿下?”榕戈单膝跪在君绯面前,见她饮酒如喝水杯杯不停,眼睛更是快要瞪了出来。殿下好酒量!莫不是传说中的千杯不醉?

只见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酒壶酒瓶,高矮胖瘦应有尽有。浓重的酒香混在在一起,仿佛空气都带上了让人迷醉的力量。

“处理的如何?”看着榕戈毫不掩饰的敬佩赞叹君绯丝毫没有满意自得的神色,反而眉宇之间更添愁色。

她将府中的各色酒类都取了一些过来,梨花酿,桃花酒,竹叶青,米酒……或浓或淡的味道在她口中,均是没有半分辛辣,就与清水一般。

比起榕戈的羡慕和赞叹,她却是愁上了心头。她只能想到‘醉酒’这个契机,却不知道有没有用。那边一大堆事还没有处理清楚,她半分也不想留下来。

想到此处更是心中坚定,将杯中清澈的酒水一饮而光。

“回殿下,属下已经请了大夫给简公子上药,已经没了大碍。”榕戈憨厚的脸上露出恭顺,望着君绯稍带稚嫩的眉眼,眼中甚至带上两分和蔼。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轻声道:“酒大伤身,殿下莫要贪醉了。”

“不用多礼了,本殿下很喜欢你。坐下吧。”听着那后半句话与那官方不同的暖意,君绯手指一顿,回头第一次仔细打量榕戈。

凤宣女子偏健美高大,说话也爽朗声高,这榕戈无疑是个地道的凤宣人。高挑而英朗,却没有半分笨拙粗厚,那一身轻甲玄色护卫衫更显出挺拔英姿。

小麦色的肌肤似乎是因为在阳光下常年照射,颇为英气端正的五官透着一股子正气坚毅,尤其是那双眼睛好似琥珀,含着和蔼,好似在看亲人一般。

她自小寄宿学校,父母舍不得也怕妨碍她学习。毕了业她又到了外省,与家人在一起的时间就少之又少。

这样长辈般的目光让她不禁珍惜留恋。

“多谢殿下。”榕戈既不推辞也不骄傲,谢了君绯后恭敬的垂眸坐在她的旁侧,随身的佩刀奉在桌上以让人安心。

“榕侍卫是何时入的府?家中的亲人可在京中?本殿下见你二十余岁,这个年纪想来已经订了亲。”君绯轻晃着手边的酒壶毫无声音,已然空空如也。

“属下也是殿下回京的几天前才进的府中。说起来也没什么不好意思,属下正二十有三,上没老下无小,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榕戈面色稍红,说起来也不大好意思。

“呵~你我倒都还算是这家里的新人。你可会武功?”君绯不吝啬眸中的好感,抬手拨了拨桌上沉重的佩刀。

“稍会些皮毛。”榕戈弯弯唇角倒是谦虚。

“本殿下刚回京,府中想来也事端不少。皇子府大是大,熟识的不过一二,本殿下眼睛看不到的地方,你还需暗中多看点着,别出乱子。榕侍卫懂吗?”君绯偏着头,信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您的意思是?”榕戈拉长了语音,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太平盛世也会有蟊贼刺客等等之流,本殿下要的是府中安宁。本殿下记得你是巡守院的侍卫,好好干,护卫着咱们家。不要让本殿下失望。”君绯捏着榕戈的肩膀,暗哑的嗓音晕出一丝不同寻常的深意。

“是。”榕戈嘴唇微动,始终也没有问什么,只是抱拳吐出一个字。简简单单而又沉重,宛若誓言。

榕戈不明白为何普通平淡的话为何让她忽然涌出一腔激动,或许只因为那个‘咱们’。殿下独自归京,自小孤身。她又何尝不是流落多年。

“对了。悯雪呢?”拿出一个酒杯放在榕戈面前想起这个陌生的名字,眉头微蹙。

那个叫悯雪的女子穿插着她的记忆,应该是自小就在身边,因为她已经不记得悯雪是何时开始保护在她的身边。

“她……悯雪侍卫忙碌,想必是被府上的事情绊住了手脚。殿下若是着急寻她,属下去找她过来。”榕戈抓了抓头发显出窘迫,后来那尴尬僵硬的语气,君绯连拆穿她都不好意思。

“嗯,忙些好。”君绯敛下目光泛出一丝冷意。贴身侍从这么久不见人影,看榕戈的样子,想必定不是被府中的事情所累。

想想浮现的往日片段,那眉眼冷淡行事独断看来不是她的错觉了。

她还真是好奇这个跟随她许久的侍从。

“殿下,属下该去换岗了。”榕戈小声提醒君绯,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殿下看好她,她自然不能叫殿下失望。

“嗯,你去吧。”看着自己为榕戈拿的那个酒杯依旧干燥不禁摇头失笑,温和的回答。

“属下告退。”

偌大的宫殿只听见酒液哗啦入杯。

酒不醉人,昏昏安宁的时光难得让她觉得清闲。

她忙忙碌碌这么多年,总是想着能睡一个自然醒,能不忙着去工作挣钱。而今只要她不叛国谋反,悠闲到死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人说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她如今体会得到。

那些忙不完的工作,嫌弃的人物,想想却是别一番思念。

“殿下。”

稍有懈怠而不耐的声音响在身后,君绯并没有回头。

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嗓音,她知道是悯雪。

“去哪儿了,一夜没有休息吗。”君绯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的如同原主。

“千般楼。”浓重的酒味让悯雪不舒服的皱了皱眉,还是压着耐心回答着君绯的话。桌上的酒都是她喝的?她不是酒量差的很么,还是说因为昨晚被灌了酒觉得没面子,今天偷着一个人练习。

“千般楼?悯雪去的地方应当是个好地方。悯雪可以教本殿下习武吗?”细细念了一遍君绯恶劣一笑,转头又眉眼弯弯的看向面容铁青又惊讶的悯雪,眼角的朱砂痣越发艳丽妖冶。

孔武有力的悯雪比起榕戈更高大健壮,一举一动都带着利落果断。而那平凡无奇的面孔僵硬没有表情,只露出深沉的双眸带着显而易见的漠然和怠慢。

千般楼是哪里她不知道。只是看悯雪和榕戈的意思,不会是什么‘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地方。

在她没有回到现代之前,除了了解这里的历史风土,她也想多学点自保的能力。

电视剧剧本看得多了,有的确实有几分真实性和借鉴性。

她虽然以前学过几招防身术,但是技多不压身不是。

这里让她没有半分安全感。

“确实是好地方。只是殿下娇生惯养,习武难免磕碰,殿下不要怪罪就是。”

这话听着怪异,只是想要细细探究之时又想不出怪在哪里。悯雪冰冷的表情动了动嘴角,惊讶君绯这忽来的要求。习武?她只知道十皇女身体瘦弱,喜爱文书诗赋,如今想要学武功是又受了什么刺激。随她吧,她想学她来教就是了,前提她说了,若是十皇女受不住,那可不怪她。

“严师出高徒,悯雪不必担忧这个。”君绯眉角微动,眼中闪过一时犹疑却依旧坚持。

苦累疼痛是必经之路,她不是天才更是避免不了。

虽担忧怕疼,但是此事必行。

殿下如此说,属下就放心了。属下还有私事先告退了。殿下什么时候开始想学武功提前告诉属下一声就是。”悯雪傲气的眉眼始终正对着君绯,面上的敬意比言语更单薄轻少。

“好。就今晚吧。”君绯许久才淡淡点了点头,嘴边的笑容也扩大了起来。

“嗯。”

好自傲的人。自始至终都无半分尊她为主的意思,反而有自持依仗的冷漠。

若说她不好,次次护她安全无虞。若说她好,也没有亲近之感。

印象里‘自己’对悯雪甚是放纵依赖,二人的似主仆又似交易,思索一番却又都不像。

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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