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为只要表明心意就能得到她的回应，就像之前的好多年，他已经习惯了她在他一回头就触手可及的地方，她对他的有求必应，可是他忘了，爱情这东西，永远会有意外发生。

他和她之间有对岳锦希兄妹和刘雯雯的辜负，有叶妈妈这个叶南歌永远放不下的坎儿，他原本以为那些只是小小的裂痕，都可以修复，可他忘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明镜碎裂，非一尺之痕。

破镜就算重圆，但终究有裂痕，她和他之间，可以将就，可以暧昧，就是不能把一切都挑明，那意味着一切好的不好的都会从此终结。

他的答案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叶南歌狠心质问：“你说你没醉？你扪心自问，你对得起小竹吗？对得起岳锦希吗？对得起爸妈吗？”

“你不是说你这一辈子唯爱小竹吗？可是前有宋长思，现在又有我，你的爱就这么不值钱？”她昂着下巴不屑的讽笑。

“还是说……”她摸了摸自己的脸：“为了我这张脸，可我和小竹长的不像啊，你到底图我什么？”

“闭嘴！”他脸色极其不好，她和宋长思，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更重要的是，他从未见过她如此桀骜不驯的模样，这样的她，让他觉得害怕。

她继续挑衅：“怎么？说到你心坎上了？恼羞成怒了？”

“你！”他愤怒的扬起手。

她把脸仰的更高，眼角眉梢都是嘲讽，语气却是平静的：“你打啊。”

他颓然的放下手，恼恨的看着她：“叶南歌，你为什么要这样，我说了我是真心喜欢你，和小竹，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她不近人情的回答：“你喜欢我，关我什么事？”不可否认她对他并不是毫无感觉，但基于诸多原因，她不得不狠心拒绝。

他在感情世界里从来都是无往不利游刃有余的，他想要的人从来都不用他费心去追，甚至连他爱到骨子里的岳锦竹也是如此，所以他一直很天真的认为他喜欢别人别人也就一定会喜欢他，这已经形成了他潜意识里一种本能的认知，第一次在叶南歌这里踢到铁板，他茫然，不知所措，所以怒不可遏。

而且他认为相爱只是两个人的事情，但人一旦活在这世上，就会和这个世界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做事不可能随心所欲不斟酌不考虑，他从小到大什么东西都得到的太过容易，觉得这是庸人自扰，可叶南歌觉得，如果一个人为了自己的喜乐而对别人的情绪不管不顾，这不叫成全自己，这是自私。

他了解她的想法，却不试着改变自己，而是想着同化她，这是不切实际的，也是让她反感的。

他默了默，看着她的眼睛不容拒绝道：“只要你说你一点也不喜欢我，我会忘掉刚刚说的话，以后也不会再纠缠你。”他没办法了，所以不得不孤注一掷封死自己所有退路，他所以的希望，都在她一念之间。

她沉吟不语，她虽拒绝，却未必不想给他们之间留一条后路，所以，她犹豫了，他眸中渐熄的火苗又重新复苏。

“我不喜欢你，一点都不。”她终究还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终究还是没有办法为了他辜负所有。

他抿了抿唇，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眸中胶着着一眼望不到头的黑暗：“好，我知道了，我先回去了。”

态度淡然的不像之前那个歇斯底里的他，就连苏珉都有些惊讶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倒是叶南歌一点都不惊讶，只是有些难过。她清楚他就是这样的人，极其霸道也极其隐忍，爱一个人的时候千方百计要得到，可一旦下定决心要放下就不会再纠缠，甚至就算她回头，他也不会再垂怜。

他的爱是霸道的，刻骨的，骄傲的，他不会摇尾乞怜去乞讨爱情，他不回头不是因为不爱了，只是他觉得放弃过他的人，已经不值得他再去爱了，所以就算相思入骨夜不能寐，他也会自己忍到天亮，不会给任何人看到。

他离开之后，叶南歌站在原地，好长时间都没有动，舒忱暖走到她身边才发现她哭了。

“南歌……”她为她抹着眼泪，却是越抹越多。

“忱暖姐，”她哽咽着开口。

“嗯，我在呢。”她有些心疼的抱着她。

“我们再也没有可能了，可这是我一手造成的，我想杀了我自己。”她抱紧舒忱暖，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伏在她的肩头嚎啕大哭。

“乖，不哭了。”

“他为什么要说出来？我只想他做我的哥哥，这样不好吗？”

“好好好，南歌别哭了，都是他的错。”舒忱暖顺着她的话哄她。

“忱暖姐……”她哭的愈加悲戚，撕心裂肺的模样像失去了全世界。

一个小时后，舒忱暖坐在角落里的沙发上，锁着眉头看着靠在自己身边的叶南歌，她已经睡着了，估计是哭累了，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

“这怎么办？”她朝苏珉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想个办法。

“要不，我给锦希打个电话？”

舒忱暖不是太赞同：“这不合适吧，他们毕竟都分手了。”

苏珉摊了摊手：“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舒忱暖认命的叹了口气：“好吧你打吧。”同时有些心疼的抚平叶南歌睡梦中还皱着的眉头，现在的年轻人，谈个恋爱都这么惊天动地的真是，她完全忽略了自己只比叶南歌大三岁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