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的太阳从东方升起,整夜不停的寒风也渐渐停下了他的脚步。从窗外射进一丝曙光,只有屋外草地上倾斜的小草沉默的诉说着它对冷风的不满。
林浔绪醒了,他摸着头坐了起来,眯着眼睛看了看那块父亲曾送他的表,已经7点半了。
洗漱完毕,换了几件衣服。他又提着吉他出门了。
路过了街角那家吉他店,却发现店还关着门,一定是大叔还没醒吧。他来到了旁边的早餐店,点了一份早餐。他摸了摸口袋,有点尴尬。店主看他的表情就已经明白了什么。两人对视了许久。
“哎,老板,我能给你弹首曲子么?”林浔绪叹道。
“小子,音乐什么的我不懂,你也别跟我面前卖弄,我只认钱。”店主大大咧咧的说道。
林浔绪正想再说什么,有个人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又拿着一张100的甩给店主,微笑的说道:“他的钱,我付了。”
林浔绪转过身,注视着他,微风吹过他的头发,清秀的脸上始终带着一丝冷漠。
“你怎么来了?”林浔绪冷冷的道。
“来羞辱你啊,看看,啧啧,现在的你连个饭都吃不起。真是丢人啊,不知道你父亲知道了会不会被气死。”他脸上带着嘲讽的表情说道。
他想了想,又凑到林浔绪耳边轻轻说道:“喔,不对,你父亲已经死了,哈哈。”
林浔绪依旧冷漠的说道:“这是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接着又对店主说道:“这份早餐我不要了,钱还给他。”说完作势就要走。
“别走啊,咱们还没有好好叙叙旧呢,你可是我最好的兄弟,我怎么忍心你饿着肚子呢?”他拉着林浔绪的手,又指着店主手里的早餐说道:“你给我来个两份,钱不用找了。”
店主兴冲冲的拿了两份给他,眼睛发光的盯着那100块钱,又去招待其他客人了。
“秦伟业,你到底想干嘛?”林浔绪也不发火,依旧轻声对他说道。
“我都说了嘛,咱们这么久不见,找你叙叙旧啊。”秦伟业坏笑着说。
“咱们没什么好说的,离我远点。”说完就不回头的朝前走去。
“喂,喂,你别走啊。你的早餐都不要了啊?”他又追上来说道。
“滚!”
“林浔绪,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告诉你,我现在可以随时让你消失你信不信?”
林浔绪依然朝前走着,头也不回一下。
“林浔绪!你现在就是一条丧家之犬,你还在我面前嘚瑟什么?”
“你还不理我是吧?”
“你给我站住!”
“林浔绪,你知不知道你心爱的瞳瞳要变成别人的女人了?”说完他气急败坏的扔掉了手中的食物。
林浔绪单薄的身子颤抖了一下,继续朝前走着。
秦伟业眼看也追不上他了,也就不追了。调头坐上了自己的劳斯莱斯。关上车门,他对旁边的下属说道:去给他制造点麻烦,记住!不要弄死了。知道了吗?”
“是,老板。”
“是,老板。”
“知道了,老板。”
“去吧。”说完他就懒洋洋的躺在了车里......
林浔绪现在很疑惑,秦伟业是怎么知道他回来了的?这件事连他最爱的女人都不知道,他到底怎么知道的?或许只是偶遇吧?
他暂时把这些想法抛诸脑后,他来到了一家欧式建筑的门口,走了进去。
整齐的树木排在石板路的两边,草地上还留着微凉的晨露,偶尔会沾湿过往行人的衣裤,清晨久久不散的晨雾更让这个地方有一种仙境的味道。阳光透过晨雾的缝隙,照射在林浔绪的脸庞,暖暖的,很舒服。
他想起了父亲上次带他来这里的时候,那时他还是孩童,父亲牵着他的手,轻轻走过清晨撒满雾气的石板路。只是这一次,再也没人牵着他的手陪他走到这里,他仿佛看到了父亲的脸,就在晨雾里,那么近,那么远。伸手却什么都没有。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走进了教堂大厅。
一位白人正在台上翻开书本大声朗读着,大厅里充满了祥和而又神圣的气氛。林浔绪找了个位置坐下,静静的看着台上的白人。
过了许久,那位白人好像是朗读完《圣经》了,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台下的信徒,点了点头,接着又走下了台。坐在信徒的位置默念着什么。
林浔绪此时站了起来,走到了白人旁边,见他依然闭着眼睛在默念些听不懂的话。林浔绪不忍打扰,坐在他旁边闭目养神。
又过了良久,白人默念完毕,林浔绪也睁开了眼睛,他轻轻拍了拍白人的肩膀说道:“神父,我们可以换个地方好好谈谈吗?”
神父向他看去,严肃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又用手指了指左边的通道,那是通往小隔间的路。
林浔绪依旧一副冷漠的表情,缓缓的走进了小隔间。
林浔绪看了看这间屋子,还跟以前一样,天花板上的吊灯依然散发出昏黄的光芒。墙壁上面依然是那副《最后的晚餐》,以及圆桌上的那8根白蜡烛,跟上次一模一样。
“请坐,先生。”
“您也请。”
林浔绪在他的示意下坐在了圆木凳上面,神父也在他对面坐下。神父注视着他,然后又意味深长的说道:“时间真快呢,林先生上次来的时候可还是个孩子。”
“哦?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未知的东西,林先生一直这么好奇吗?”神父并没有回答他的话,他一边说着一边点亮了第一根蜡烛。
“神父,您既然知道我是谁,那么想必您也知道我来的目的吧?”
“林先生,你的父亲呢?他为什么会让你独自来这里找我?”说完他又点亮了第二根蜡烛。
林浔绪没有开口,依然看着他点蜡烛的动作。
神父点亮了第三根蜡烛,又对他说道:“我懂了,林先生此次来的目的是不是跟你父亲一样呢?”
“神父,我今天只是来这里忏悔,希望您能给我主持忏悔仪式。”林浔绪面无表情的说道。
“林先生,你能跟我说说你想忏悔的事情吗?”他的火柴似乎划不出火花了,他不停的划着,轻声问道。
“神父,这世界上有很多未知的事情,您也一直这么好奇吗?”
“林先生,你误会了,我并不是想窥视你的隐私,只是我要知道你所犯下的罪孽,才能为你向上帝祈求原谅啊。”他终于点燃了火柴,他那严肃的脸,在火柴的特写下显得很是恐怖。
“好吧,神父,我想我是坠入深渊了,我辜负了一个女孩子,说好毕业了就娶她,可是在毕业前我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她现在也不知道我是死是活,我想她也一直想找到我吧。”
“林先生,爱情我不太懂,但我想,你再不去找她的话,恐怕她也快离开你了吧?”神父的眼中闪过一丝忧愁,像是为林浔绪而忧。此刻他点亮了第五根蜡烛。
“神父,我可以自己向上帝忏悔吗?”林浔绪询问的说道。
“当然可以,你请便。”说完他点亮了第六根蜡烛。
林浔绪双手握拳,合在胸口,闭上了眼睛。神父静静的看着他,都差点忘记点蜡烛。
林浔绪虔诚的张开嘴唇,轻声细语着一段意大利语: Ave Maria grazia ricevuta per la mia famiglia Con risentito con un''''amorevole divino a men Grazie chiedo a teo signore divino in questo giorno di grazia prego per teAve Maria piena di grazia il signore e con te.siafatta la tua volonta così in cieloe così in terra neil nome del padre del figliolo e dello spirito santo a men
又过了许久,林浔绪缓缓睁开了双眼,看向神父对他说道:“神父,您现在可以把那件东西给我了吧?”
“呵呵,看来你什么都知道了啊,你父亲果然没瞒着你啊。”神父绕有深意的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林浔绪看着桌上的八根蜡烛,继而说道:“您的蜡烛点完了?我通过考验了吧?”
“果然不愧是林焕柳的儿子啊,东西今天不能给你,2月23号你再过来。我会把东西准备好给你。”
“好吧,神父,我代表我父亲谢谢您。”
“没关系,这是我应该做的,我答应过你父亲,而且这也是你父亲的东西。我只是信守承诺而已。”神父微笑的点头道。
“神父,既然已约定好,那我就先回去了。”说完就转身要走。
“等等,那件东西现在不能给你,但我可以给你你父亲留给你另一样东西。”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继续说道:“这是你父亲留给你的,他说过你来找我的时候就给你,拿着吧,密码是你的生日。”
林浔绪接过神父手中的银行卡,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站起来对神父鞠了一躬,说道:“谢谢您,我23号会再来的。”
神父伸出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林浔绪转身走了出去。
林浔绪走了以后,神父也回到了他该呆的位置,专注的为人们朗诵着《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