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一股烟味钻进夏沐之的鼻腔里，不舒服的咳出了声。她揉揉眼睛看见樊筠茞坐在自己的旁边正抽着烟。由于没开灯，夏沐之没看清能他脸上的表情。这是她第一次见樊筠茞抽烟，他的样子很优雅，吸烟，弹烟，吐烟圈，无一不做得像贵族里的王子。可只有她清楚，在这样一组文质彬彬动作的背后，有着怎样令人为之心生惧念的心。有些真相远比现象残酷得多。

夏沐之往距他较远的位置挪了挪，缩进被子里。过了一会，被子被人掀开。

樊筠茞钻进被窝，搂着夏沐之的腰：“夏沐之……把他生下来。”夏沐之猛的坐起来，低下头，看着地面，神情有些慌乱。

“我会养他。”

“为什么是我？……我不想生。”夏沐之死死地抓住床单吗，小声回答着。

他也坐起来，抓住夏沐之的肩：“……夏沐之！不要逼我。”

“我不想生。”她还是那句话，只不过这次说的更加坚定。

樊筠茞将夏沐之扑倒，掐着她的下颚，一字一字的道：“夏沐之，你给我记住了，你只不过是我养的一条狗，我高兴的时候，你就得摇着尾巴讨好我，我生气的时候，你就要夹着尾巴学乖点！”

夏沐之突然觉得他很好笑，她从没见过一个养狗的人会对自己的狗如此嚣张，究竟是他的狗气到他了，还是他管不住自己的狗，只能冲着狗叫。为此，她纠结了好半天。等回过神来，对上他那双瞪得能吃人的眼睛才将刚才的问题彻底放下。

“好，我生，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她知道如果自己还是不顺着他，今晚她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夏沐之，你别想耍花招。”抓着她肩膀的手似乎又意与愿违的紧了些。疼的夏沐之轻哼两声，樊筠茞这才放开。

“生完孩子后，我与你再无瓜葛……包括这孩子。”每一个字都说得铿锵有力，并且字字诸心。狠狠地敲着樊筠茞的理智。他知道如果答应她，那他们这辈子就真的背道而驰，永不再见。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夏沐之抬头，眼神尖利得像把刀子：“因为我恨你，恨到连做梦都想和你同归于尽。”

樊筠茞愣住了。她恨他，他可以接受，但为什么会恨到这种地步？竟然连做梦都想……都想要他死。他第一次觉得，最爱他的那个女孩被他弄丢了。

樊筠茞穿上衣服，踉跄地出了门。感觉眼边湿润润的，但他没去擦，因为他不想承认这是泪。

夏沐之一觉睡到中午，没有他在的夜晚睡得就是舒服，连心情都节节高升。院子里有几只漂亮的蝴蝶正围着花圃里的玫瑰流连徘徊。小溪围着别致的院子边缘，回环曲折，蜿蜒冗长。初来乍到的人一定会认为这里是天堂，然而对夏沐之来说这里才是真正炼狱。

忽然想起昨晚樊筠茞那慌张的样子，夏沐之却笑了，可那笑又苦又涩。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穿过了一般，变成镂空的样子。无论自己怎样施近办法掩藏那里的痛，也会因为这个洞将自己最后一丝尊严走漏殆尽。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开始蔌蔌地落下来。那个温文尔雅的少年走了，真的走了，走得很彻底，很果断，很决绝，甚至夏沐之连他离开时的影子都没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