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凌丝住在夏沐之的隔壁。很多时候她见到夏沐之都想上去踹她一脚,但是为了留在这里,她还是选怎了隐忍。不过最近她发现,其实这个女人好像并不是自愿呆在这里的,总感觉她是逼不得已。偶尔嘲讽她两句,她也只是冷漠不语,甚至都没有正视过她。所以秦凌丝更加讨厌她,讨厌她的无动于衷,讨厌她的沉默寡言,讨厌她的一切、全部,于是那种赶她出去的念头更加根深蒂固。
周六早上,秦凌丝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伸了个懒腰,透过落地窗看到夏沐之正在花圃里打理花草,嗤笑了下。洗漱完毕,下了楼。
“你倒真是有闲情逸致啊!”尖锐的女声划破院子里的寂静。
夏沐之看见秦凌丝站在花圃外盯着自己,没有理睬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夏沐之,你不觉得和我抢阿茞是一种错误的选择吗?”秦凌丝走到花圃边上,挑衅的看着夏沐之。明亮的眸子里充满了自信:“你敌不过我的!”
夏沐之把果剪递给佣人,又提起花洒给花浇水,脸上的表情依旧淡漠着,良久才开口:“秦小姐,这段时间你不觉得自己像个受挫的孩子吗?”
秦凌丝又顿生几分厌恶之意,那表情很是不友善,夏沐之看了她一眼,随后低下头,压抑的说:“难道你真的看不出来我们之间是怎么相处的吗?”秦凌丝呆望着她,没有说话。
夏沐之出了花圃,坐到藤椅上,端起水喝了一口:“我不爱他,更不想留在这里,你懂吗?”是啊,她不爱他,甚至很讨厌他。掰着手指数,她夏沐之这辈子最讨厌的人也就只有他了吧!他给了她最温暖的回忆,又亲手将回忆变成了炼狱,然后再将她毫不留情的推进去。试问,有谁会爱这样的人?
“夏沐之,既然你不爱他,也不想留在这里为什么不走?你当我是小孩呢?!真是幼稚!”秦凌丝白了她一眼,见她不答话,抢过她手里的水杯,摔倒地上,水在空中落下来,画出了一道优美的曲线,转而又落到地面上,晕开。
“这么半天不说话,我看你就是心虚了吧!”如果是真的,她早就应该开口了,这明显是撒完谎后才发现补不上洞了。
夏沐之淡定的站起来,直起身子,与她对视。那眼神不像是气愤,却像是......疑惑。秦凌丝向后退了一步,心脏跳得厉害,有些不自在的道:“你看着我干嘛?你不是心虚是什么?还不是被我说中变得无话可说。”
“如果你执意这么认为,那我觉得自己无论与你怎么解释,结果都会是一样的。”夏沐之说完便离去。秦凌丝皱了皱眉:“莫名其妙。”
那天,夏沐之向樊筠茞提出她要离开这里,不是因为秦凌丝,也不是因为自己要证明什么。只是觉得这样很累,很颓败。她才十八岁,她应该追寻她自己的人生,她不该被这么囚禁着。
可他没有答应,和夏沐之意料的结果一样。她还是逃脱不了他。
夏沐之望向窗外,目光极深的看着天空上方漂泊不定的云彩,忽然忆起了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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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樊筠茞第一次为自己过生日,她还记得他趴在阳台上,也像自己现在这样望着天空。
“沐之,你喜欢云吗?”
“喜欢啊,你看它们多白啊!”夏沐之说完用手在空中秒描绘它们的形状,笑声像银玲摇曳后发出互相碰撞在一起的敲击声,婉转动听。
樊筠茞将手放到脑后,看着云对沐之说:“我妈妈也很喜欢云,我记得她说过,云是这世界上最纯净的东西,也是最善良的东西。每次当太阳哭泣之前,它都会先为太阳暗自伤心。你说……是不是?”他转过头一脸严肃的看着夏沐之。
沐之点点头,没有想过这其中的含义,只是单纯的这么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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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她……太幸福,不敢想有一天这幸福是否会离开自己,所以她享受的小心翼翼,只为守住幸福。可她没想到自己守得越紧,最后伤得越深。
最近几天夏沐之总是嗜睡,有时候呆着呆着就眯上了眼睛,等醒来得时候又已是黄昏。不知自己是否得了什么病,她也懒得去看。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着坐牢的日子。
今天晚饭大都以荤菜为主,夏沐之刚吃过一口就觉得胃里翻江倒海,雷霆万钧的。捂着嘴急忙跑去卫生间。秦凌丝厌恶的撇撇嘴:“真是扫兴,吃饭就吃饭,还吐什么吐啊?!真是的!”
“闭嘴,吃你的饭!”秦凌丝转头看看樊筠茞,不想被他的冷眼打了回来。
夏沐之出来后直接回了卧室,躺在床上。酸了鼻子,红了眼睛,泪不由自主的落下来,越落越多,湿了她的头发。张妈坐下来将她搂在怀里,轻声安慰:“不哭了,不哭了。张妈会陪着夏小姐的。”
夏沐之吸了吸鼻子,眼神空洞的看着地面:“张妈,我今年才十八岁。”而后又放声大哭。她哭的很绝望,很放肆,完全不像一个刚成年的孩子应该有的。她从没这么哭过,即便是父母去世时也不曾哭成这样。现在的她像是一个掉进深渊的小鸟,在跌进谷底的一刹那摔得粉身碎骨,肝脑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