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夜河君醒来没说两句,喝了药就拎着霍焱真人的葫芦不知去哪了。凰音一脸郁闷,伏在床边看还在安睡的钰,而离却是急急忙忙跑出去,连药都没喝。
钰虽说是个仙君,身子骨却是柔弱的很,这次更是伤及内脏,没有几天是调理不好的。哼,夜河虽说伤的最重,醒来还不是照样溜的比兔子还快。想到这,凰音皱了眉头。
那天,在荒枯城,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真的什么都不告诉她?”
“嗯”夜河淡淡的哼了一声,略有疲惫的声音,却让离怒火中烧。
离红着眼睛,使劲挥了拳头,却没有打上夜河星君。他咬咬牙,猛地转身离开。
“有些事,不知道的好。”夜河喃喃的说,却只有空旷寂寥的云雾回应他。
凰音细心的掖好被角,不想惊动了熟睡的人,钰睁开惺忪的睡眼,睫毛弯弯的抖动几下,猝然睁开。凰音看着这双明眸灿若星辰,勾唇一笑。
“醒了?”“起来喝药吧”
她一直在的吧?是如果这样,宁愿自己这辈子都不要醒来,这场病这辈子都不要好。
这样,她会不会一辈子都坐在那里,陪着他……
“好”
钰挣扎着坐起,却有点儿力不从心,凰音扶着他,才发现他身材纤瘦,软弱无骨。
钰的脸红了红,很不自然轻咳起来,伸手去端石桌上的瓷碗,纤细的手腕露出一截,松松垮垮的中衣领口松了些许,锁骨暴露在空气中。凰音顺着盈白的手腕看上去,目光停在他胸口的朱砂痣上,不肯移开。
伸手拢了拢他的衣衫,温凉的指尖触在那块皮肤上,钰的脸又红了几分,乌黑的药汁抖动,险险没有溅出瓷碗的边缘。
最近,凰音越来越喜欢照顾他,就像是照顾自己养的小猫一样,对他的关怀无微不至。这点令凰音都很吃惊,好似他本就是她的,受伤了生病了她就会心疼。
凰音笑笑,转头在桌上夹起一枚蜜饯,递给喝了药的钰,
“苦不苦?”
这带点儿戏弄的语气让钰错以为他真的是凰音养来的猫,耳根又红的像要滴血……扭扭捏捏的由着凰音把蜜饯塞到他嘴里。
“不苦”
凰音好笑的看着他这可爱的表情,没再说话。可分明,钰刚刚抬眼时看到了殿门口一缕黑色袍间掠过……离,到底,是我自私了。
抓着被子,钰纤细的手又紧了紧,刚刚明媚的眼中此刻一片哀伤。
凰音想问他当日的事,却瞥见他又低了头,可能是疲惫了吧,
“来,躺一会,再睡一觉吧……”
她不急,只要那个人没事,就好。
钰困难的躺回床上,闭了眼,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那天的事……离拦着夜河问他为什么不和凰音解释清楚真相,可是,他却那么淡淡的就糊弄过去了。
天知道离上仙气的想把他拍到地府里去,却也无可奈何。
是的,无可奈何。
就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做不到反抗这个人。明明很愤怒,很失望,很心痛。却也没有办法对眼前这个人出手。
他,做不到。
这该死的感觉就像是个永不背叛的诅咒。让他没有办法对这个人亮出爪牙。
多少年,他都想和这个人一争高下,却也只是不停模仿这个人的影子,甚至连爱上了凰音这件事也不能够让他有丝毫动摇。
绝不背叛的诅咒么?那是什么呢?为何要模仿你的一言一行?可她爱的依然是你!离是谁?她从来不曾认真在乎过。
他想说,不允许你欺骗她,可是话简单到说不出口。于是只能愤然离去。转到火云殿,看到里面浓情蜜意的一对璧人,离又苦笑。
你从未在意过我,就连寂寞时一起作伴的人,都不会是我。如果可以,哪怕是假的,不长久的,一次也好,我也希望你能温柔对我。
落寞的转身,逃似的出了火云殿,踏上云直奔自己住处。
夜河是魔族后裔,甚至是皇子,这件事,谁也没开口,谁也没有说给凰音。这样,真的好么?离不敢想,他怕知道真相的凰音会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情,他不敢去想。
凰音,对魔族的憎恨,已经可以用入骨来描述了。
有记忆以来,她就痛恨着魔,很少人知道,她坚信不疑,她的父母双亲就死于魔界人手下。这件事,很少人知道。
她可以很淡定的直视魔界使人或子民的眼睛,然而未达眼底的笑意却冰凉。如果,她知道夜河的身份,真不知道会不会疯魔的如同当日的夜河星君……
不可以,她还太弱小,等她再强大些,更强,或许…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离想着,觉得很累,到了寝殿就栽倒在床上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