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云密布,黑压压的压下来,寒光斗闪,程亮的乌铁色让人心寒。
荒枯城不见天日,隆隆有声胜似惊雷。
至纯之力,竟能凝结成坚不可摧的实体!
观战的众人再次被魔皇的力量惊撼!
他虽腾空,却如履平地,一步步走来,宛如杀神。
可这一切在夜河眼里都是那么可笑,他从生下来,就是背负着被杀的诅咒。而且,那个人,竟然是自己的父亲。
甚至有时,夜河觉得,如果当年那个女人没有生下自己,是不是更好?免去这一生许多烦忧。
也直到,他想起了她,那个他一定要找到的人,凰音。这一切才开始有了意义。
那个人,是自己的救赎。她,是自己的命!所以,拼死赌上性命也要走到她身边,撑起她的天。
夜河无暇顾及喷涌出多少血液,他缓缓站起身,在荒枯城的风沙里站起。眼神淡漠,
“适才受你两掌,算是谢过父母生我的恩惠,两掌打过,你我恩断义绝。”
他目光渐渐变得暴戾,气息渐渐狂躁,暗紫色的气息渐渐翻涌在他周身,叫嚣,沸腾。
“少废话,本皇没有你这么个儿子!
……若不是你,烟儿怎么会死…烟儿…烟儿…伴了我几千年的烟儿……”
他呼唤着那个女人的名讳,对于这些,夜河不懂。
烟儿是他的生母,然而夜河却并没有真正见过她,听说是个温柔的女子,温婉如花。
而对于母亲,夜河不知道什么算是亲近的感觉,暖的感觉,直到他抱住娇小的凰音时才骤然明白……
然而那个叫烟儿的女子却是父皇的命,她在夜河生下来的转瞬就香消玉殒,一生只为魔皇留下了一个孩子,魔界大皇子。
然而世人都是知道的,大皇子虽然生性乖巧懂事,却并不得魔皇的心。
魔皇心心念念的只是烟皇后。相对于众生,越有超凡能力的人,越孤独。
漫长的岁月里,任何寿命短小的东西,都会让他们感到哀伤。
而,一个可以在漫长里相濡以沫的人,对他们来说是多么重要……夜河,你可能明白?
夺走了一个灵魂,吞噬的完全成了空壳。夜河!是你杀了你的生母!是你杀了烟儿!
他好恨!
凌厉的刃风毫不留情的劈下来,速度快到让人看不真切。夜河吃力的应付着,手里的杀招不觉又紧了紧。
缠斗,看得众人眼花缭乱。更让人不能接受的,是魔皇的话。
儿子…也就是说,魔界销声匿迹了多年的大皇子,其实,是夜河星君……
怪不得,他强大到让所有人畏惧…
可是,这些年,魔界皇子在仙界,未免太让人难以接受。
虽然仙界现在是散漫的,但是还没有乱到连魔界皇子出入都可以接受。
而且,为何魔皇会对这个皇子赶尽杀绝?看他们的打斗,每招每式都想把对方陷入死无葬身之地。
夜河的眸子里,墨色一片,像是情绪爆发到了极致。
一时间在场的所有仙人乱成一片。他们没有料到魔皇会亲自来战,更没料到夜河星君的身世。
这一切,夜河也没能料到。
夜河得空抽手,凝出一把利刃,鼓动的血液几乎抽干他所有力气。
对于他来说,这种程度还太难,但是他却硬撑起身子,继续招架迎面劈来的杀招。
这些年,他躲,他就纵容。让他成长得可以让他作为皇者的血液更兴奋。杀掉一个懦弱的幼儿,他是不屑的。
他养着这个孽畜,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把他折磨的生不如死!
就那样不明不白的死掉了,太过于轻松,甚至可以说,是种解脱。
他不愿!杀害了烟儿,决不能原谅!
夜河频频后退,衣衫已经破了好大个口子,不知流了多少血。
“杂畜,以为这些年都学了什么,结果还是没有长进,捏死你,像踩死蚂蚁一样容易!”
魔皇怒骂,
“这般没用,倒不如解决了你好。”
邪魅声音如魔音入耳,蛊惑心智。巨大的镰抡起,对着夜河就砸了下来……
风声烈烈,夜河无躲闪的力气,扬手去架住那把死神的镰刀。
“噗”一声利器刺破骨肉的声音传来,没有痛感,甚至也没有任何感觉。
夜河睁开眼,见一抹白衣如画。
瞬时,血色浸染。
夜河,终于,能让你看我穿上你最爱的红色了呢……
赫连子婳痛苦的眉毛纠结到一起,脸色是一如既往的苍白…
她想起今日便是三月之期,便不远千里的奔来……见他命悬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