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悖伦(下)
他的悖伦(下)

陈夫人飞快扑向陈之祈,陈刚见状,忙将母亲往自己身旁拉去。陈老爷子上前快走几步,拍了拍陈之祈的肩膀。陈之祈松了手,那位老伯脚尖撑地没有意料到他这举动,摔到崴了脚。

“老头子,有何赐教。”陈之祈转身,痞痞地斜视陈老爷子。

“你还越来越胆大妄为了。”说这话时,老爷子是笑着的,“咱们不跟他们计较,来我房里。”

这是个什么情况?这转变的也太快了吧。小易放开了我,急忙跑到陈刚身边,抓住陈刚的衣摆。

“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来,我和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上次和你聊到的江奇叔叔。”陈刚搂了搂孩子。

我大吃一惊,想着是否该上前和他握个手,却被突然折回的陈之祈半道给截走了。截得好,省的尴尬。可是,没想到随着陈之祈一进书房门,一听谈话内容,我更尴尬。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陈之祈摩挲着我的手,仿佛我的手比这次谈话更有吸引力。

“你妈走了,我就想有个伴,没想到……”

“要是不是你风流,外面有女人、有野种,我妈怎么会死。这些都是你活该。”陈之祈吻了吻我的手,这一绅士的举动,和他所说的话有天壤之别。

“总之,是我看走了眼,引狼入室……”

“这么久以后才发现自己戴了绿帽子,被人偷拿了钱,算算他儿子都很大了吧。你不止没眼光,更没脑子。”他不留余地地嘲讽。

“积点口德,好不好。”我开口了,陈之祈眉毛一竖,我又断了半截,“先听爸把事情讲清楚再说嘛!”

我压根儿没预料到自己会用这种撒娇和他说话,他倒接受得快,毫无压力。

陈之祈按了按我的手,去邻近的茶几上倒了一杯绿茶,放到陈老爷子面前。

“老头子,喝口茶吧。你儿媳妇都这么说了。”

我惊悚,傻傻地看着他,看样子自己是落了圈套,着了道儿。

他复又坐下,继续把玩我的手:“说吧,到底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我下不了决定,你看着办吧。我老了,不只需要你能独当一面,也需要你能统率大局。”老爷子微微抿了一口茶,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慢慢踱步到门外。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看你是还不出了,就让你儿子来换吧。”

陈之祈给了陈刚一个理由,让原本就想留下来出力的陈刚如愿以偿。

“我们陈家出不来这个丑闻。老来离婚,我们无福消受。但是我们也不要这种不贞不洁的人。婚不离,你离开。”

没给片刻反应的时间,陈之祈就让仆人将身无分文的陈夫人和江奇丢了出去。

陈之祈走过陈刚身边,冷笑一下:“你懂的,我们家的钱只给该给的人。什么人该给,你分得清。别忘了,你还欠着我们家的呢。”

撇开别的不说,我还是好奇,这位大叔是吃饱了饭没事干,来幽会老情人了?那早几年干嘛去了。他此趟一定有什么目的和企图。不过,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他要办的东西看样子已经被他王道九霄云外去了吧!连深情都懒得假装的男人,真让人看不顺眼。他还真是个颠覆想象的人物。我对他既是鄙夷又是唾弃。陈夫人真是被猪油蒙了心。

自此老爷子不再主事了,将大权交于陈刚,却将继承权交给陈之祈。很多人无法理解,但兄弟两人心知肚明,合作融洽,亲密无间。

陈之祈和我爸很谈得来,我爸对他甚至比对我这个女儿还要好,我不免有些吃错。一个女婿半拉儿,我妈也一反常态,对他嘘寒问暖。我不禁想问这世界是怎么了,都吃错药了。

我事后我才从我妈的口中得知,陈之祈背着我,为我爸妈做了多少事才深得他们的欢心。有些事要不是我妈亲口所说,当面证实,我还真的无法相信这是他做的。

我爸妈最会做的就是掀我的老底和拉家常。但今天掀着掀着,拉着拉着,就被扯到了另一个地方。

“其实,在屏屏之前,我们还有过一个孩子。因为我那时身体不好就流掉了。”老妈真情流露,“所以屏屏一出生,我们就尽量满足她,不让她受苦……”

“妈,你心理素质真强。都流掉一个了,不怕第二个也流掉啊。”

妈一个大掌拍到我脑瓜子上,继续说教:“你老妈我有没什么隐疾,为什么不敢生。而且婚检结果也表明我和你爸生畸形儿的几率很小。再加上一个家里有孩子才热闹啊。虽然生孩子的时候很痛苦,照顾孩子也很累,但是痛并感动着,累并快乐着……”

后来切入正题,让我和陈之祈趁还年轻也抓紧生一个。我无语,随意答应了一句,就跑回房间去玩电脑了。

好友栏中颖子上传了不少她家的宝贝儿子的照片。我一张一张地点击下去,心里有些痒,自己也生一个的欲望破网而出。

哎,既然我现在有人身自由,我就应该和江帆联系一下。但我尝试了多种方法都未果。大概他还在生我的气,所以不肯回复吧。算了,这本来就是我的错,他生气也是应该的。

正当我自言自语时,陈之祈从背后抢过我的鼠标,强制关了电脑。

“该睡觉,别玩了。对眼睛不好。”

我不情不愿地上了床。陈之祈老马识途似的从我衣柜中抽出一本书,躺到我身边,津津有味的读了起来。

“明天我们回去,顺便去拜访一下你心心念念的好友,肖颖。”

我像见了鬼一样的看着他,他被外星人附身了吗?

陈之祈向我张开魔爪,硬是合上我的眼皮:“睡觉。”

好吧,他看他的,我睡我的,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屏,我们要去一日游,帮你也买了票,不过,陆辰说学校最近事情比较多,所以有些不肯定。江帆电话也打不通,你那儿还有人选吗?”

车上,陈之祈拨通了颖子的电话,把手机递给我。颖子向来说风就是雨。我就奇了怪了,我这几天的禁足,他难道就没察觉,神经大条到这个地步。

“有空吗?”我捂上手机,“颖子,要我找人陪她一起去玩。”

陈之祈看着前方,不语。我以为没了回应,就打算回绝颖子,让她另找他人。

“去。”陈之祈调转车头。

我就这么告诉了颖子,她要我们在火车站集合。

到了车站后,我才发现陆辰抱着孩子,一家三口在往四处张望着。这下,我算是彻底明白了。

“不好意思。”颖子先发制人,带着歉意的微笑看着陈之祈“陆辰学校突然改时间,让你白来一趟了。”

“没另外的票了吗?要不,你们乘火车,我们坐车去,反正就是一天的路程。”我提议道。

“那怎么行。你们不会认识路的。陆辰刚才问了售票处,说没票了。”

“要不,你们把地方说出来,指不定,陈之祈认识路呢。”

“啊呀,屏,你别多事了。”颖子对我挤眉弄眼。

陈之祈状似亲密地搂了搂:“没事的,你们去玩吧。玩的开心,晚上我在家里等你。”

“晚上你要是还没回来,我说不定会报警呢!”这句话看似是戏言,但陈之祈说这话时,无比认真地瞅着颖子,别有一番深意。

“可是……”

“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婆婆妈妈了。”颖子拉着我就走。

我虽没有一步三回头,但心里还是觉得有点对不起陈之祈,不是滋味。

陆辰是在我们要登车了,才抱着孩子,拎着零食迟迟出现的。

因为心底有块石头放不下,一整个旅程,我都心不在焉。除去开始询问江帆的境况外,我都在神游太虚。玩了什么,颖子骂了什么,孩子哭了什么。我隐隐约约的接受到一点儿消息。颖子看我这样子,也没了兴致,原本想要逗留一晚的年头也打消了。弄得我两头不是人,两头都觉得不好意思。

总之,带着愧疚,再有趣的旅行也会变得索然无味。

晚上回了家,陈之祈坐在客厅里看报纸。我下意识地看了看表——那只旧表。新表在我一天早上醒来后就不见了。我回的是原来那个家,不是别墅。陈之祈居然也在这儿,从这点上,我和他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回来了,买了什么回来。”

我两手空空,老实巴交地摇摇头。

“玩得好吗?”

“挺好的,就是有点儿累了。”

“累了,就快点回家吧。”陈之祈合上报纸,穿上外套,拿起车钥匙,“这里脏得要死,你还有轻微洁癖,睡不安慰的。”

我也不反抗,乖乖随他走了。

“那个,不好意思啊。让你白跑一趟。”

我认为,其实陈之祈也很想和我们打成一片的。但这也是平白无故的妄加揣测,毫无根据的。

“那你要怎么补偿我?”他笑得痞痞的。

我一时语塞。

陈之祈看了看表:“那么晚了,还真是打乱了我的计划。”

他一副懊恼样,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那就算了吧,你就补偿我另外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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