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落的泪
她将落的泪

一看来人,颖子马上像母鸡护小鸡,挡在我前面。

“玩够了吧,该和我回去了吧。”哪知陈之祈连看颖子一眼都觉得浪费,直接绕过她,走到我面前。

“喂,你这人很奇怪啊,凭什么你说什么,屏就一定要听啊!”

“凭我是她丈夫。”陈之祈瞟了颖子一眼,还是注视着我。

听到这话,我竟有点伤感。“丈夫”,哼!

颖子看不得我这样,呛声道:“你们不过是身体上的夫妻,精神上屏喜欢的……”

我立马捂住颖子的嘴,以免给江帆带去无妄之灾。

“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啊1”陈之祈愠怒,“别忘了你的把柄还在我手上。”

他又扭头,对准颖子:“你想害了你的朋友吗?”

说完,一把扯过我,把我塞进车里,飞驰而去。我从窗口看见,颖子愤愤不平的表情,整个人气得发抖,站在那里久久不离去。

回到家,我还是拒绝和他交谈,虽然和他发脾气的原因只是一件微乎其微的小事。我承认我是有点任性,他也和我道过歉了,但我就是跨不过那道坎。

“这个送给你。上次,真的对不起。”他难得低声下气。

我解开彩带,打开纸盒,又是一件真丝睡衣。这件显得富贵,不是我喜欢的那类,也是是因为心理原因影响视觉,突然觉得这件的颜色也黯淡了许多。还有绣工远远不及心儿那件,比心意更不及江帆那件。总而言之,这就是一块普通的布罢了。

“喜欢吗?”

我点了点头,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

“以后,嗯,如果你以后有想要些什么,可以直接和我说。”他有些结巴。

“嗯,我饿了。”我转移话题。

他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去了厨房,准备晚餐。

我的脾气很硬,倔得像头牛,但和陈之祈在一起后,我懂得收敛。意思是哪怕我再怎么讨厌,嘴上功夫也要先包装好,先过关,起码不会让他生气。

我不喜欢那件睡衣,一次都没穿过。陈之祈一天晚上见我洗完澡,又穿上了那件印花,就向我招招手,让我过去坐他腿上。我顺从的依照他的指示办事,听话的像只小猫咪。

“怎么没见你穿过我买的那件,怎么老是穿这一件仿冒品。“他嫌恶的扯了扯我的袖子。

“这件挺好的,我穿习惯了。那件舍不得穿。“我打马虎眼。

他宠溺的亲了亲我的鼻梁,想和我亲近。

我煞风景的冒出一句:“心儿怀孕了。”

他手一松,让我坐到床上。他果然在意,刚才的亲昵不复存在。卧室变的静谧,我已经熟悉了这种感觉,没再多说话,一个人爬进被窝。有时候,睡觉最实在。

朦朦胧胧中,他从背后揽住我。

“我们也生个孩子吧!这样才完整。”

我没回答,静静让他抱着,却无言地拒绝他的进一步动作。整一个晚上,我都在半迷糊和半清醒中徘徊,他混乱的呼吸,扰得我不得安宁。我默默地问自己,我是吃醋了。万物无声,没有人给我这个答案。

“屏,我就只有你的电话,快来救救我!”心儿的声音十分虚弱。

我和颖子逛得正兴起,接了这么一个如鬼魅般声音的电话,着实把人吓了一大跳,特别是颖子,她替我接的电话,见我从厕所出来,直接把我的手机来了个高投篮,手机差点报废。

我和颖子赶到他家,一个女人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不是上次那个,是另外一个。我没顾的上多看,冲进里屋。地上的一大滩血触目惊心,心儿已经失去了意识,倒在血泊中。电视剧里画面上演在面前,我们一时之间还真不晓地怎么回应。

“快快快,我已经打了120。快快快,把刘小姐,抬出去!”是那个保姆。

我和颖子两个人听着她的号令,像个小兵似的,做着搬运工作。心儿很轻,我真怀疑她连90斤都没到,长期都在受虐待吗?颖子用一个眼神,表明同样的意思。

“流产了,不过母体没事,以后怀孕不手障碍。”医生说的异常平静,仿佛见惯了这样的事。

“秦医生,麻烦你了。”保姆好声好语,“那少爷那边,能不能请你帮帮说说情。”

“知道了,你回去的时候,也找个时机和他说一下,让他好好管理自己的女人,经常出这样的事,好得我给他来擦屁股,真恶心。”

这不是面慈心软的医生,倒像个看惯了惊涛骇浪的大哥。我用余光打量着他。

“你也别做好人了,小心引火自焚。可能下一个躺在这里的就是你。”他狠狠地对我啐了句。很显然,他对我的打量很不满。

“屏,我觉得他说得对!”颖子在我耳旁低语,然后拉着我去办理住院手续。

那时我正在晃神,没注意颖子的口气、含义。

一周后,心儿出院,死活不肯回别墅。我无奈只好把她带回家,并打电话通知了陈之祈。陈之祈马不停蹄地回家。

心儿正打理好一切,安安静静地坐在我卧室的床上,眼神空洞地厉害,我见不得她这样,找了个借口,遁出厨房。等我拿了杯水,回房时,就看到心儿依偎在刚回来的陈之祈的怀里,泪眼婆娑,我见犹怜!陈之祈脸上那种心痛到无以复加和愤怒到极致的表情也是我前所未见。虚掩的门遮不住我的落寞,我不想做电灯泡,静静地退了出去,合上门板。

傍晚,陈之祈就带着心儿驱车离开,去了他的别墅,那里有用人和更好的生活水平,更适合心儿的静养和身体的恢复。屋子空空荡荡的,我当下决定带一些衣服去颖子家住。反正他们夫妻被我打扰的够多了!

愁云惨雾,从不吸烟的陆辰也一个在楼下石凳上吐烟圈。该是遇到什么不好的事了吧。我和他打了声招呼,就上楼去了。颖子一个人在厨房里煎蛋,做晚餐。手上被油泡起几个水泡也不自知。我上前关了火,把她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屏,你怎么来了?!”

“颖子,发生什么大事了?你们家两口子吵架了!”

“去去去,我们感情好着呢!”颖子不肯说。

但我一定要她,松口,袒露实情,在我千利诱万逼迫之下,颖子摸了摸肚子,和我坦白了。原来是支教问题。

“那陆辰不能走一下后门?”

“他刚升职,这种不好开口说。他不想去,江帆可以帮忙。但还有一个女老师的名额,原本人家是一片好意,让我们夫妻两一起去的。但是我现在有了孩子,胎儿情况又不稳定,那个地方太苦,没有女老师同意代往!”

我几欲出口,愿代颖子去,但不知为何,又活生生的咽了下去,心里有个不知名的疙瘩在膨胀。

自从我离家到现在,陈之祈一个电话、一个短信都没来过。看样子,他是把我给彻底忘了。若不是颖子一家为支教问题而烦忧,我住的倒还算逍遥。后天就是竞标会了,我通宵达旦地干工作。赶着赶着就把新买的笔记本给烧坏了,资料一点儿不剩,急得我直想狼嚎。突然想起上次在陈之祈电脑里做的时候有保存,不顾半夜十二点,拿了颖子的电瓶车就往家赶。

出乎我意料的是,家里灯火通明。难道陈之祈会在家?我狐疑地上了楼,开门进去,安静得很,不像有人的样子。应该是我出来的时候忘关灯了吧!我熄灭了客厅的灯,踮着脚跳着进了书房。

还好还在,我奋笔疾书,把重点要点抄下来,把电脑中的文件在修改一下,我还是第一次工作的那么入神。

“你在我电脑里保存?!”他惊叫出声。

“你在家!”我惊讶的程度不亚于他,“那心儿,把她一个人留在别墅?”

“嗯,晚上我回来,早上在过去。免得被人说闲话,这样对她不好。”

我点了点头:“我做好了,那我先回去了。”

我一时情急,拔出U盘,就打算走了。

“那个,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他也有不好意思开口的时候,看样子不是什么好事。我屏息静听。

“我想和你离婚,相关事宜和补偿,我不会亏待你的。”

我的脑子轰的一下,不能运作了,目瞪口呆的看着,老半天挤不出一句话来。

他看我的眼神真诚无比,却让我觉得讽刺的可以。

“那个,那个,我,我这个。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我一时没准备好,以后再说吧。”我不敢再看他一眼,落荒而逃。

我该高兴的才是,这样的话,我终于可以摆脱这个梦魇了,我可以寻找自己的幸福。我可以和江帆……我连江帆都失去了,江帆有了自己的幸福,我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做小三,伤害那个女人。万一,她也是个像心儿那般,水做的女人,哪怕不像,要去伤害一个无辜的女人,我也于心不忍。强加自己的痛苦在别人身上,我没那么狠。

今夜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不知梦里花落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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