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每周周末,陈之祈都为我搭配服饰,以我贪小便宜的态度,也欣然同意了。虽然不是我的style,但也渐渐习惯。直到后来我才深深体会到,女人就是男人糖衣炮弹下的牺牲者,糖被融化后,炮弹发射少了阻力,对女人的伤害就会加倍。这是后话,以后我会细讲。
生活、工作一帆风顺。在陈之祈的鼓动和对心儿的怜悯下,我把每个周六的早上都留给了心儿。虽然在外人眼中,我和她情如姐妹,但当事人都明白彼此有很多东西一直都藏着掖着。
我听取了陆辰和妈妈的劝诫,开始把心思放到和陈之祈调解上,但我对他知道的太少,心儿成了我们唯一的话题。
我心不在焉地瞧着最新上架的名牌货,比起这些奢侈品,我还是偏好物美价廉的地摊货或是能货比三家国产货。我难以适应上层名流的社交圈,这个花钱如洒水,赚钱如看报的地方,让我倍感压力。听说如果你穿着一件没牌子的衣服去参加聚会,就会被人耻笑,不知是真是假。心儿当初和我说这个的时候,神情难得顽皮,大概玩笑居多吧!
“炽,已经好久没来了。”心儿换了件纺纱透视装,与内衬呼应的恰到好处。
心儿说穆炽不只有她这个未婚妻,还有许多交际花情妇,用来完善他的生意伙伴关系网。不过这只是她的一面之词,难免带有主观色彩。
我虚应了一声,看了看表,将到晌午,我实在无心再逛下去了。
“好想有件真丝睡衣,可都不是什么有名的牌子。穆炽见了,会不会不高兴?!”
我直想翻白眼,这有钱人家的脾性是得改改。撒娇、可怜、无自我的无限服从,即使你长得美若天仙,终有一天会人老珠黄,到了那天,还有什么资本留住男人的心。这话我从来没和心儿说过,免得伤和气。无可否认,话听上去伤人,理却不假。
“屏,你是转性了,还是怎么了,怎么风格变得那么多。”颖子在盯着我猛敲数周后,终于忍不住发问了。
“我说你上班周末两个样,搞人格分裂啊!还有你最近周六上午在干什么,call你总不回话,说,你在实施什么秘密行动。”母老虎发威。
我小心的安抚她:“才不是,是陈之祈的一个朋友。怎么说呢,挺可怜的,所以就多陪陪她。”
颖子凛然:“屏,我不管别人说什么,我还是不同意你和陈之祈。我和你从小到大,你的性子,我也许比你妈都要了解。你现在和那个家伙朋友走得那么近,你是不是想融进那个家伙的生活。你别做梦了。我话说得难听,但句句为你好,你多想想吧!”
“不吃了。”颖子把碗筷放入水池,自顾自地进了卧室。
陆辰刚想说些什么,我笑了笑摇摇头:“我懂得。”
回家又是相顾无言,没话找话。
“那个,你在干什么?”
“工作。”
“不去聚会了吗?”
“太无聊。”
……
这般下来,他连给了回头都不肯。这样的对话对他对我简直是浪费时间,对我们相敬如冰的关系更是毫无帮助。这趟回来,他对我忽冷忽热,而冷居多,冷若冰霜郎心铁,红阑尽处新娘泪。
“今天和心儿出去,又听她抱怨了。穆炽经常不归。”我假意叹了口气,他这才转过身子,给了我一点儿回应。
“对了,心儿好像要件真丝睡衣,很衬她气质,可就是买不到。”
他嗯了声,又转回身子,面对电脑继续工作。我不是个疑心病重的人,但我敢肯定陈之祈和心儿之间一定有问题,陈之祈对心儿已经超出了哥哥对妹妹的那种关心。若不是了解心儿对穆炽的迷恋,我就要把她和陈之祈无缘的恋人联系到一块儿。
“屏,江帆回来了。”颖子几乎是唱出来的,这孩子比谁都兴奋,“晚上来聚会吧,老地方,他带了许多礼物!”
“嗯,我会的。”明知陈之祈今晚一定准备好了晚餐,我还是不顾一切地答应了。
他回来了,他终于回来了!即便我对陈之祈产生了莫名的情愫,嗯,或许只是好感,但江帆对我的影响力,在异性中还是无人能比的。
“今晚我会迟点回来,嗯,那个,我的晚饭和宵夜就不用准备了。呃,你就当我自恋吧!”和他说话,我只能小心翼翼的,以免他龙颜大怒。
他半晌不说话,我已经他已经挂断了,也欲挂断。
“要去干嘛。”
“去颖子家。虽然周末也去,不过颖子今天貌似有好事。”以防他再问下去,我回答地力求全面。
嘟嘟嘟,他大力地甩上话筒,挂了。吓得我一身冷汗。
“似曾相识对吧!”江帆带着微笑向我走来。这对刚下班的我无疑是个惊喜。
我忍住上前拥抱他的冲动,细细的打量他。他变得更白净,吉利的天气果然适合他。他的身材好像也壮了些,现在褪了眼镜换了隐形眼镜,整个人看上去更阳光迷人了。那光芒都能刺透吉利连日的阴云,化作彩虹横跨天际。
“变帅了嘛!”
他想拂去我脸上的碎发,我却像碰到了热烙铁般,往边上一倾,有种背叛他人的感觉。
江帆的手僵在半空中,我为免继续尴尬,牵上他的手。
“有碎发才好看呢!”我俏皮道。
时间还早,我和他牵着手走在熟悉的路上,回忆从前的美好,不经意间擦清了尘封的密码,记起了嬉闹的脚步。总是笑着,开心着。
“嗯,不去颖子家吗?对了,你没礼物给我吗?”在我面前,我从来不遮遮掩掩,畅所欲言。
“给了陆辰。他们说找了个好地方给我洗尘。”
的确是个好地方,打死我也没不到,居然是麦当劳。颖子一脸神秘,我还以为会有什么惊喜,没想到她拉着江帆把我的丑事抖了出来,说了一晚上,陆辰还一个劲的凑热闹,唉,误交损友啊!
“那么迟了,不要紧吗?”江帆忧心忡忡,“我送你回去吧。”
好,真好。我像个哈巴狗似的狂点头,就差没流口水了。
“对了,礼物,我让陆辰帮忙重新找了个合适的盒子。我知道你喜欢的!”家楼下,江帆将她一直拿在手上的袋子交到我手上,“那么,晚安!”
我也道了晚安,看他离去后才上楼。
进了卧室,陈之祈一脸阴沉。我怕踩地雷,鬼鬼祟祟地,拿了换洗衣服就进浴室。
等我披上衣服出来,陈之祈正在打电话。
“我要出去一下!”他简短地答了几个字。
他脱了睡衣,重新着装。
不知怎么的,看他这样,我心中有说不出的郁闷,像块大石头一样压着,很想对他说对不起,但无从下口。也许是他公司或是朋友,也可能是心儿有事,如此一想,我安心了不少。
他离开后,我从袋子中拿出礼物。外包装十分精致,能拆也很复原,正合我意。是一个仿水晶的手表盒。我拿起落在书桌上的卡片读了起来:
听颖子说你现在的手表是高一时候买的,还没换过。我看它的表带已经坏了,换电池的次数也增加了。想不好有什么可以送你的,就照着你原手表的式样买了只新的,希望你喜欢。
的确是我喜欢的类型。不锈钢银色表带,圆形表面,钟面上镌刻着星星和月亮,作为月相图。功能多样,能看时间、星期、月份。给人一种简单、清爽、大方、高贵的感觉,让我爱不释手,直想戴着它睡觉。
我捧着它,在床上欢呼雀跃、翻滚了几下,便消停了下来。江帆真的很了解我,很让我心动。我记得自己曾这样对他说过,与其做万人景仰的太阳,我更羡慕躲在太阳背后的月亮,和在空中自由翱翔的星星。
陈之祈一看门,就看我见我这副不雅样,嗤笑了一声,夺过我的手表,就想往地上砸。
“你要干什么!”我嘶吼着抢回。
他往我脸上扔了样东西,我定睛一看,是我原来的那只手表,因没时间去换电池而放在家里不闻不问。
“没想到你还是个喜新厌旧的主儿。我以为你戴了那么久,应该是很喜欢才对。就帮你换了表带和电池,没想到好心做了驴肝肺,你还真是……”
他故意不说下去。
“那谢谢了。”
“以后在家里,我不要看到这只表。”他指的是新表。
说完,进了浴室,重新冲了个澡。
我原来那只表的表面上也有月亮和星星,功能和新表大同小异。这只表是我利用课余时间通过网络勤工俭学买的。因此即便镜面已经有了磨损和划痕,也不忍丢弃。可谓是喜欢到了骨子里去了。
新表旧人,旧表新人,各有各的特色,各有各的圈子。如同两个外切的圆,总有接触的一点,要是那一点接触地多了,就会对两个圆都造成伤害。而我就站在那个点上,这个比喻或许有点自作多情,有一天自己会对陈之祈造成伤害,真是无法想象。但是对于江帆,我深深的愧疚,若有办法,我一定毫无犹豫地对他进行补偿。
这只表用着相同的速度,走着相同的距离。滴答,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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