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的十分安稳。期间,觉得曾有人大力拧过我的胳膊,但痛觉维持不到几秒,我咕哝一声,又睡了过去。过会儿又感到有一瞬间的痛和凉,缩了缩身子,我无意识地继续睡。
“哇,屏,你什么时候爱上裸睡的。”颖子大呼小叫。
我还是不愿醒来,勉强睁了睁眼睛,送她一记白眼。
“你别睡了。”她使劲推了推我的身子,被子无力地滑下,颖子大叫一声。
我狂吼:“你吃错药了,我睡一会儿碍着你了。”
“屏,你没出事吧。”颖子惶惶地,捂着嘴。
我无奈只好醒来,看看我是变异了还是魔化了。
“呵。”我倒吸一口冷气。原本在肩上的带子,被拨到了上臂;右前臂有一块大大的淤青,而全身也只剩下了内衣内裤,显得十分凄惨。所幸私处没有什么不适感,我抚了抚胸。
“没事,你别想太多了。即使有事,我估计也被英雄救美了。不过,你别说出去。”我安抚颖子。
“这我懂的。”颖子将扔在在地上的衣服递给我。
我挪了挪位置。嗯,屁股有点痛,估计是刚才摔下床过了。
“快点。“我看了眼钟,催促道,”别傻站着了,我们快迟到了。”
“屏,和我讲实话。”她搭着我的手不放松,“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解决。”
“我上过生理课,真的没事,别担心了,准新娘子。”我企图活跃气氛。
我翻身下床,颖子被我半推半就,走了寝室。
如果没有那张照片,我想今晚我会是最幸福的女人。
颖子在大家的起哄中,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和陆辰两个人在台上你侬我侬。
“羡慕吗?”江帆一直待在我身边,脚一个旋步,面向我,冒出了这句话。
“当然。肯赏个光吗?”我绅士地伸出手,向他邀舞。
“你这个淘气鬼。”他宠溺的笑容让我的心房一暖,“乐意之至。”
我们相携进了舞池,灯光,烛火,亮的恰到好处;欧美情歌的分贝调到适宜的程度。四周都是一对对的鸳鸯,一句句的情话。我与他四目相对,温度在升温,理智被融化,我们在彼此眼中找到自己,看着自己的身影变得清晰后又立刻消失,嘴唇上摩挲的节奏在加快,程度在加深。
腿上的震动将我从激情中拉出,但还在犹豫着是否去接。
耳旁突然一声低喃:“不接,会后悔的。”
我目光一变,一个转头,想要寻找是谁,却无果。江帆因此吻到了我的脸上。腿上的震动还在持续。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屏,咳咳。”他有些羞赧,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叫,而我并不觉得反感,“你还有话,对吧!”
我蜻蜓点水式的在他颊上一吻,跑到了室外。
五雷轰顶,当我看到手机中传来的照片时,我整个人失了方寸。画面是被PS过的,看不清男主角的样子,却能清晰认出女主角——我的娇媚姿态,相当暧昧。分不清是时间忘记了流动还是自己的血液处在真空,我第一次如此手足无措,只能一遍又一遍地翻着照片
我猛然醒悟,将页面拉到最底下,找发件人的电话。手机却不听话,再次返回顶上,我听到背后深深的喘气声。一个回头,我差点软了双腿。江帆后退了几大步,张着嘴,摇着头,一脸的不可置信,接着往相反方向冲去,不是回大厅,要去哪里,只怕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我没有说任何话,尽管眼里噙着泪,但没去追。渐渐地我安定了心神,思路变得明朗起来。
深度睡眠——水——梁芳——陈之祈。我打开已拨电话,找到想要的号码拨了出去。
“满意你所看到的吗?”不给对方还嘴的可能,立马挂断,然后关机。
哪怕不是他,以他的性子而言,就这么个骚扰电话,他也不会放到心上。
“屏,你怎么了?”颖子拉着她家那口子,忧心忡忡地问,“看你不见了,我就找出来了。刚才江帆怎么了?你没事吧。”
我仅低了一下头,就朝夜幕走去。
“屏,我陪你。”颖子跑上来扯住我的袖子,一边还挥手让陆辰先回去。
“毁了。”我淡淡的飘出这句话,脸色苍白得近乎于透明。
“我陪你。”颖子将我的手臂挽的很紧。
一连几天,我都没有开机。工作还是要做的,昨天我已经搬进了公司宿舍,但和颖子的联系依然未断,可和江帆——自从那一夜后,就再没见过。
“屏,琴姐在MSN上说,和你连接不上,问你的手机是不是坏了?”小徐转达。琴姐就是原来的那个主管,我没有MSN,就只给了她手机号。
“哦,我忘了开机,帮我和琴姐说一声,我没事。”
“我没事”这三个字,这些天我说了无数遍,就快成我的专用名句了。越说越觉得像是自我暗示,用欺骗的方式掩盖伤心的事实。
开机没多久,我就接到了一个早该来的电话。
“没想到你还挺沉得住气的嘛!”
“你是?”我装迷糊。
“陈之祈,你知道的就别装了。说实话,我还真没想到最后居然是你。”对方的声音显得轻松而又愉快。
“说吧,你的目的。”我懒得和他废话,更别说和他继续交谈。
“很简单,也不简单。今天我只是试试这个电话通不通,至于事情,我想还是下次吧。再见。”
我如同往常一样将手机塞进裤袋里,继续做事。
请原谅我没有计算时间,反正就是几天后的晚上,我和他提前洞房。
我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夜景,脑子里空荡荡的,整个人像是被抽光了一切,木木的,凉凉的。他从身后搂住我,而我依旧僵着身子。
“和我想要的一样。”
我不理他。
“找个时间,我们两一起回家把婚事办了。”
我实在受不了他身上的酒气,挣脱了出来,回归的不是真气而是怨气:“感谢陈公子在百忙中还记得我。更感谢您在酒醉的时候打了我的电话,让我来侍寝。最感谢的是在侍寝后,决定给我名分。我真是对你感激涕零。”
我的贞操本来是筹码,现在——我真的好想仰天长啸。还记得几个小时前,即便他对我做了这样的事,与他再次相见,我的心依旧为他跳着,像是粉丝遇见大明星那般活泛,恨不得冲上去和他合影,让他签名。可他只把我当成一个干净的妓女来发泄兽欲,甚至在做爱的时候还叫着别人的名字。这抹杀了我对他最后的一丝好感。
“别给脸不要脸了。对你说情话,你就当自己是蝴蝶了。”他抓起我的手观察了起来,“呵,别说,你这汗毛多的和男人一样,活该男人见了你就跑。叫你毛毛虫真是抬举你了。”
“你可以不抬举。我先走了。”我拿起自己的衣服,走向盥洗室。
“不问问为什么是你自己吗?”他抓着不肯松手,“不过我看,你是在做着一见钟情的言情梦吧。告诉你,以后不要老想着当好人,被人卖了还不知道。这次的教训希望你牢记。”
他撒了手,我昂首挺胸进了盥洗室,又昂首挺胸离开了这个套房。
我向公司请了假,说是父母生病。在乘上火车,我才给他发了条短信。不想与他同道,这是我现在唯一可以做到的。打开手机中的相册,江帆出现的频率很高。现在我对他爱没了,恨也没了,但对他的感情还是在朋友之上。
回到家,我没和父母说什么,倒头就睡。醒了已经是第二天的事。家里来了个不速之客。
“小芳啊。来找囡囡哦,进来吧。”父母对她的态度有了三百六十度的转变。
她们寒暄了几句,爸妈就出门了。
“我,这套茶具是景德镇的,我想送你,那个,谢谢你。”我看着她,一言不发。
“我给你泡茶吧,我带了碧螺春。”她也怕尴尬,逃似的进了厨房。
“第三杯茶,你是我的家人,我将用生命来保护你。”她如是说着,将其中一杯放在我面前。
我将梁芳奉上的茶退了回去:“这是我敬你的第一杯。”
茶还是烫的,她将两杯都喝尽了,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对于你而言,我是陌生人;对于我而言,我将用生命保护你。”
“我知道说对不起是没用的,但我没有办法,那时身边只有你。”
“你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的?”
“其实本来是……老实和你说了吧,我的第一个金主是陈之祈。”她摸着茶杯的边缘,“你知道吗?我学过茶道,不过忘了是为哪位金主。”
“我对你的金主没兴趣。”
“你知道那畜生糟蹋的是谁吗?”她抢话,怕案而起,“是我,是我,他的亲妹妹。”
“赔钱是无稽之谈吧!”我嘲讽道。
“赔钱!那是遮羞费、封口费,给冷饮店老板。”她恢复了平静,坐了下来,嘴角也是嘲讽,“他也不是个东西,亲眼看着我,也不帮我。呵呵,你知道我那时求得有多惨吗?!不帮也就算了,还问我要钱。我拿竹竿揍了他……”
“我对这个不感兴趣。”因为我也刚刚经历过。
“陈大少爷把我送给了那个男人后,在那天晚上又找上了我。那天,我在所有人面前丢脸的那天,你知道的。他说让我帮他找个干净的,就帮我脱离苦海。可是我身边都是像我这类货色,于是我放弃了,又去攀别人。有时真觉得自己像个毒藤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