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纲在岁羽阁没待多久就走了,还顺手带走了萧妙纮。留下一脸茫然的高澄跟着侍女回到了父亲身边。
“父亲。”高澄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
高欢没有什么表情的看着他,他唤来侍女:“芩秋,带他下去换衣服。”
“是。”唤做芩秋的女子捧来一个托盘,上面叠放着一件做工精巧的衣服,“小公子随奴婢来。”
“爹,为什么……”
“今日晚些时候,梁皇在太和殿中举办晚宴,说是为远道而来的客人接风洗尘。”高欢在主位上不咸不淡的说。
“是。”高澄乖乖退下,空旷的大殿中独留高欢一人。远方传来一阵破风声,一个黑衣人从房梁上跳下来,在高欢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又快速离去了。
高欢端起身边的茶杯,却一不小心掉落,摔的粉碎。
酉时,太和殿。
金碧辉煌的大殿里坐满了达官贵人,他们推杯换盏,饮酒作乐。高位上的皇帝萧衍身边,坐满了美女,这其中,还有一两个身姿妖娆的男人。
孟皇后含笑看着身边被莺莺燕燕环绕的丈夫,也不生气,只是默默的看着,什么也不说。
下首的萧统和萧纲不知在讨论些什么,连久病不出门的二皇子萧综都参与进来。
看上去一片和乐融融。
酉时三刻,高欢带领着高澄以及一众下属进了大殿。
“魏国使臣到——”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等落座后,萧衍清清嗓子,大殿里立刻安静了下来。
“朕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今晚不谈国事,只谈家事。”
“是。”
大殿上,舞女们舞动着曼妙的身躯。萧衍眯着眼的看着她们,孟皇后看见了,只是捂嘴笑:
“陛下可看中了哪个?”
“皇后真是深得朕心啊,去,帮我把那个领舞的给朕找来。”
孟皇后向婢女使了个眼色,不一会儿,那位“舞女”就被带过来了。
“参见陛下。”却是阳刚的声音。
“男的?”
“是,陛下。”
高台上发生的一切都被高欢看在眼里,他斟满酒,饶有兴味的看着好戏。
“你叫什么名字?”
“回陛下,奴才无名无姓,家里人都唤奴才小六子”
“小六子……”萧衍看了一眼他柔美的面容,摇摇头说,“这个名字不好,小六子,六谐音柳,今日又是三月廿六,朕就赐你名为柳廿。”
柳廿跪下来,深深的磕了一个头:“谢陛下赐名。”
萧家兄弟冷眼看着这个叫做柳廿的男人使尽浑身解数来讨好皇上。萧纲却突然对萧统说:
“皇兄,我准备现在就和父皇说……”
“你……决定好了么?”萧统面色复杂的看着萧纲,又回身看看一直盯着高澄看的萧妙纮,叹了一口气。
“……嗯”萧纲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出去,在大殿中央直挺挺的跪下了。
“老三,你有什么事么?”萧衍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下方。
“儿臣有一不情之请,望父皇应允。”
“说吧。”
“今日魏国使臣来访,为了增进两国友谊,永结秦晋之好,儿臣想……”
“不是说好今日是家宴么?不谈国事。下去吧下去吧。”
萧纲有一肚子话都胎死腹中,只好忍气吞声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高欢一偏头,正好对上萧纲的眼睛。然后他听见萧纲对他说:
“高大人,我们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