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张杨和莫山

李沫艺诉说这段爱情故事时，眼里自始至终一点波澜都没有，似乎讲述的只是一个属于陌生人的普通爱情。

她总是这样，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是林南风知道面前站的女孩是多么的要强，是多么的自爱与理智。

那么这次自杀恐怕她早就是想要做的了！

洁净的玻璃窗上映着这个城市的繁荣夜景，李沫艺回忆着。

“有时候我真希望这是一场美梦，而我最好在这场梦里永远都不要醒来！”

她傻傻的笑着，嘴角边的小黑痣随着酒窝深深地陷下去。

她说，莫山最爱她笑起来的模样，所以她无论什么时候都以微笑示人。

以至于在看到莫山牵起别人的手时，她都不自觉的弯起嘴角对着他说，再见！

可是谁知道她背过身后她微笑落泪的模样。

十七岁的夏天，有淡淡的的忧伤徘徊在身侧。

白杨树的知了叫个不停，李沫艺踢踏着人字拖走在婆娑的树影下。

手里的冰棒会因为这高热度的天气而融化然后滴落洁白的校服上。

而李沫艺显然根本就不会注意到这些。

手里的白色塑料袋里装着莫山爱吃的凉面。

她特意跑到城东排了好长的队才买到的呢！想着想着她不由得脚步加快了几分。

走到楼下时她看到莫山双手插在口袋里，对着一个女孩在说些什么，时不时的还帮女孩整理一下头发。

李沫艺不由得下意识的握了握塑料袋，然后低下头将自己辛辛苦苦买来的凉面丢在地上。

她朝着有阳光的方向跑去，风撩动着她的长发，那一刻她突然很讨厌自己那么卑微。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眼直对着太阳还是因为自己太伤心了，眼角竟然若有若无的出现了泪。

这段恋爱本来就是卑微的。

自从这段恋爱开始的时候，莫山就告诉过她，他很爱他的前女友，很爱，很爱。

有时候看着他扬起下巴的模样，李沫艺都会笑笑，“你爱会她多久？”

“很久，直到我死的那一刻……”

李沫艺在心底里暗自嘲笑他的狂妄，但是她还是对莫山很好。

莫山有酗酒，抽烟的习惯，因为他说，自从她走后他的心里总感觉空落落的。

李沫艺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从他的朋友口里得知他女朋友的模样，然后努力的朝她的模样迈进。

可是等她变得苗条，优雅，大方的时候，他的前女朋友却回来了！

她记得那一个月里莫山每天7点钟的时候都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出去。

有一次莫山忘带外套，夜里又有些凉，李沫艺便拿着外套追了出去。

她看着他高大的身影急匆匆的转进小巷内，她内心疑惑着，便也跟去了！

暗黄色的灯光下，莫山和另一人相拥，李沫艺咬咬唇转过身，便走了！

没事，她要的只是他能够陪着她，这样就够了。

可是她的眼睛却在慢慢地肿胀然后热流冲破她意识的阻挠倾斜而下。

天空开始朦朦胧胧的，下起了细雨，天气总是那么的应景，知道这个时候下点小雨才配的上此景此图。

回到莫山家中，她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不断的换着频道。

然后时不时地看一下现在几点，莫山会什么时候回来。

八点过去了直到十一点他仍没回来，她扭了扭酸涩的鼻头，摸摸刚刚煮的醒酒茶又凉了便又继续拿去热。

终于，他回来了，在漫长的等待中他醉酒而归。

李沫艺扶起失去平衡的他，“怎么还没睡？”

他潮红发烫的脸颊贴在她的耳朵上暗道。

“你醉了！”

莫山摆摆手，朝沙发走去，“张杨，我没醉，我清醒的很呐！我很爱你……”

然后便栽在了沙发上一觉不醒。

李沫艺将及腰的长发用皮筋束好，又用毛巾替他擦脸。

他的嘴里仍嘟囔着她的名字，“张杨，张杨……”手还紧紧地握住李沫艺的手掌。

张杨，还真是阴魂不散呐！

她将手抽出坐在他的身旁道:“你是真的很爱她。”

李沫艺不是不知道莫山爱着别人，她只是不敢相信。

在这段感情里李沫艺永远都是被动者，永远都只能是自己为了他而改变，原因很简单，因为她爱他。

就这样她就输了一切。

可是这样的爱而无畏也会累的，她看到他满脸的淤青回来。

她生气了，他们开始争吵。

莫山毫不客气的将手边的所有东西都砸向了李沫艺。

而李沫艺只能是下意识的伸手去挡。

可是莫山一个玻璃花瓶不小心脱手而出，在那一刹那莫山才知道后悔，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猩红的血液缓缓地从额头流向下巴，“啪嗒啪嗒”的滴落在地板上。

瞬间争吵戛然而止，本来李沫艺精心打扫的家瞬间在这场争吵中荡然无存。

“沫艺！对……”

李沫艺捂住他的嘴巴，轻轻嘘声，“不要说……”

莫山慌忙的抹掉李沫艺额角上的血液，可是血液却越来越多。

李沫艺握住莫山的手问他，“你有没有爱过我？”

莫山的动作愈来愈慢，直到停止。

李沫艺巧笑嫣然着说:“我知道了，知道了……”

就这样两个浑身挂彩的人在床上翻来覆去。

到了第二天两个人又像往常一样，不提旧事。

可是那个名叫张杨的女孩，却将两个人的嫌隙拉扯的越来越大。

而在大学里她又遇到了那个名叫张杨的女生，恰巧又是同学。

而莫山在这么多年的隐忍中终于开始爆发，他选择了张杨，选择了放弃李沫艺。

她没有办法去放弃一个爱了这么多年的人，没有办法，可那又能怎么办呢？

鱼离了水会在炎阳的暴晒下慢慢窒息，而她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