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路边花开的踪迹,半开半合间还是睡意朦胧的样子,我趴在桌子上,脑海里浮现出乡下荷塘里正在酝酿情绪的花朵们。
夏天便寂静无声地到来了,说是无声,可大概只是因为我无法从中获取了。
在我心底深处,觉得万事万物变得有些寡淡无味起来。
你有没有过这样一种感觉,离开一个习惯已久在身边的人之后,脱离依赖了,像是把自己切割成了两半。
一半还粘附在与那个人有关的记忆力,一半尚且留在自己身上,这时候你所能感知到的外界万事万物都稍微比常人要弱了半分。
如同,你只有一半视觉,一半听觉,一半触觉,一半嗅觉,一半味觉。
说简单点,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但对我来说,可能并未严重到如此地步。
很快地,很快地就会适应。
今天不行的话,还有明天,明天不行的话,还有大后天。
大后天之后仍旧有无数个明天、后天、大后天不是这样吗?
我握着手机,眼睛盯着那个号码,拨出去的号码许久未曾接通过,发送出去的短信也许久未曾得到回复。
那时候,我就终于知道她说的是真的了。
这时候,我已然知道她说的是真的了。
五一劳动节法定节假日放了三天假,于是我打算回家玩几天,玲子在一旁嘱咐我多带点土特产来。
我笑了笑不理她,心里却在思索那些东西比较方便携带呢?
回去的火车上,行李并不是很多,除了一些换洗衣物日常用品也没有多的了,于是背了一个大的旅行包回家了。
时值万物生长的季节,公路边的花坛都载满了新的花,各色各样品种开成长长的一片一直穿梭在遥远的旅途中。
我从回家的大巴往外看去,这一条漫长的花廊显得分外壮观。
从王可凡离开到现在已经快一周了,本来还时有时无的保持着联系,最近两天却突然联系不上了,我想他可能也是在补习落下的功课太忙了吧。
一想到回家能放松几天,我也就并不放在心上了。
等我刚下车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了几下,还以为是电话拿起来看却是好久没说话的高中班级群了。
有人突然就问五一假有没有过来同学聚会的,报名来拼个桌什么的。
我想着跟大家关系也很一般,去了不但要花钱而且坐在那边一个熟人都没有也是特别尴尬的,索性把群给屏蔽了然后又把手机塞了回去。
大巴此时已经穿过了那条公路,脱离了花开的轨道,朝着夕阳落下的方向继续前进着。
晚饭的时候倒是我妈特意提了一句,“听说机构拨了款,你高中学校现在可漂亮了,明天要不要去看看啊?”
我正吃着突然停了下来,淡淡地问了一句,“妈,你陪我去吗?”
我妈突然怪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其实高中三年她从没有去过我学校除了开学第一天,自此之后便总是在醉生梦死的过日子。
要不是我爸定期给的抚养费以及我实在没钱厚着脸皮去找他,我估计都要到大街上流浪当乞丐要饭为生了。
一经提醒,她似乎已经回忆起来那段不堪的历史过来。
我想要不是因为我是女儿我爸又重组了家庭,我多半会过得比现在好很多,至少也应该是三五朋友成群,偶尔回家聚聚,小有滋味。
倒不至于沦落到高中三年几乎没交到过朋友,性格冷漠又孤僻,常被人冠以“奇葩”之名,我着实委屈也。
“那…就别去了吧,在家好好休息休息。”她迟疑了一会儿说道。
“随便啦。”
于是之后,也是一夜无话,各自睡去了。
第二天我在家闲得无聊便去逛街了,逛着逛着不知不觉地经过了王可凡的家,那栋宅子里忽然出来有人倒垃圾。
我心突然跳了一下,却看见一个老头提了两大袋垃圾走了出来,看到我在门口徘徊着,便喊了一声,“妹子,找谁哈?”
我被他这么一大喊突然就吓到了,好像你本来就有点偷偷摸摸的意思,这下子倒显得极为不自然起来了。
“啊,没事!”我大声回了一句,心跳频率加快,赶紧飞也似的逃走了。
正一边回头看了两眼一边不管不顾地往另外一个方向快步走去,老头看我活像看一个傻逼,这就尴尬了嘛!
想着一转头间却撞上了一个人,一个白裙窈窕的红粉佳人。
我看到她的时候,心跳似乎立马就静止了。
仿佛整个季节都停止了喧嚣,风不再动,窸窸窣窣的小虫子也不再吵闹。
我觉得这感觉好极了,她真的是个美人呀!
可当我回忆起来眼前这个人是谁的时候,那感觉就似乎有点微妙了,好像隐约会有点不能痛快的意思。
张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