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情种
43.情种

“废物,真是一帮废物。”城主府中,一微微有些发服的中年男子叱骂着那日被吴缺惊世一剑所杀伤的男子。

他名为朱秀,而他的女儿便是那日扬言要将吴缺二人深锁同楼的红衣女子,其名为朱妩。

女儿出去历练回来本应是城主府庆贺之时,谁知他的女儿竟是被这一对不知从哪处山旮旯里冒出来的姐弟打成重伤,甚至派出去接他女儿的互为竟然是只剩下了一个而且还是重伤归来。

始作俑者仍旧逍遥法外,他,如何不气?

“大人…属下该死。”中年男子身上伤痕并未痊愈,如今朱秀呵斥,纵然他再如何疼,都得跪下。

“莫密,你跟了我也有十年,这次念你劳苦功高,我再派给你四十人,我要见那两个歹徒,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朱秀声音忽地软下,而后又变得森然了起来:“这次不成,你也便别回来了。”

莫密满面苦涩,四十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对吴缺那一剑他仍旧是心有余悸,身为弟弟的便有如此惊世招式,那修为更高的姐姐又能弱到哪去?

只怕,这四十人欲要对付这两个邪门的家伙,也有些玄。

“大人…这两个歹人有些玄乎…”

“再玄乎也不过开元初期,我拨给你四十开元中期修士,其余的我不管。”朱秀冷冷道,望着莫密,只要他胆敢再说出任何一个推脱的字,他便会第一时间出手—城主府不留废物。

望着朱秀那森然表情,莫密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慌忙领命而去。

朱秀的心狠手辣莫密是见过的,固执且自认为果决的他容不得任何一丝质疑。

甲城以东有一谷。谷中为林,四面峭壁环绕,仅有一道狭长之口可以入内。

谷中有一潭小湖,这湖不知存在了多少年,平静湖面一眼望去便好似明镜一般,平静。

山的影倒映在明镜之中,为这明镜更天了几缕装饰。

湖水清澈见底,偶尔可见一些细小鱼苗于水面游过,于水面上荡起点点畏缩的波纹。

湖边有一间已然没了人住的小木屋,屋子不知存在了多久,满是腐朽。

吴缺背着雪月走进了这已然没了主人的屋子。

屋子之中,床边上有一具白森森的白骨,显然这屋子之主便是它。

吴缺将昏迷的雪月放到床上,望着那白骨,拱手一拜。

“今日不得已,不请自来,还请前辈恕罪。”吴缺低声道,将骸骨搬起,于木屋后,湖水前,葬下。

纵然这人已死了不知多少年,既然已经用了他的屋,为其葬下也是情理之中。

雪月之伤确实极重,内伤重,外伤也是极多。

望着雪月苍白而又陷入昏迷的脸,吴缺忽地感觉到了一丝尴尬。

然而,若不为其处理,既有可能会令雪月强势恶化。

吴缺挣扎了一番,最终选择了为雪月清理一番伤口…只要蒙上眼…便好了。纵然颇有一丝掩耳盗铃的味道,但至少吴缺有诚意…

纵然吴缺年纪不过十五,但也知羞,一血气方刚少年去做这般事情确实有些令人血脉喷张。

吴缺闭着眼,手忙脚乱的替雪月处理伤口。

有时候感知可以代替眼睛,吴缺的感知因为被四季树施展了魂种而变得远强于同级修士,于这般近的距离,闭眼与睁眼对他来说没有分别。

他胸膛那颗心儿已然躁动不安,如同不安分的小鹿四处乱撞。

“罪过罪过…”吴缺面色涨得通红就连神色都多了几分迷离。

雪月妙曼的身躯令吴缺几欲把持不住。

吴缺下手飞快,他的感知里没有色彩,但却生生将雪月身躯那令人血脉喷张的曲线刻印于他的脑海,挥之不去。

一个时辰之后,小木屋的门口猛然飞出了一个白色不明物体,划着完美抛物线落入湖水中溅起巨大水花。

半晌,吴缺自湖水中抬起头,冰凉湖水确实令他满腹邪火消退了不少,但那曲线仍旧宛若烙印一般,印在了他的脑海,挥之不去。

该死!

吴缺感觉到自己邪火再度冒起之时,暗骂一声再度将脑袋埋入了冰冷的湖水之中。

夜幕渐渐降临,吴缺于木屋前堆起了火堆,于湖水中逮了几条鱼,开膛破肚之后便架起来烤。

开元修士虽然可以数日不进食而无碍,但那饥饿感却仍旧存在。

吴缺倒也算体贴,特意以火钳凿了个石锅与石碗熬了一锅鱼汤。

不知多少年不见人烟的山谷之中荡起了阵阵炊烟以及那令人食指大动的食物香气。

吴缺轻轻将雪月扶起,令雪月的脑袋倚靠在自己肩上,将吹得温热的鱼汤送到她嘴边,喂她喝下。

望着雪月那紧闭双眸,虽是重伤,却显得很是恬静的绝美之脸,吴缺的心似乎猛然漏跳了一拍。

此心动绝非那因为触碰了一些敏感之处那本能的心动。

吴缺的心确实动。他猛地摇了摇头,手忙脚乱的将鱼汤喂完,放下碗想要逃走,但心底却莫名的产生了一丝不舍,一时间陷入了走还是不走的犹豫之中。

“情动的少年啊。”消失了许久的无面人忽然冒出了一句话来。

“你闭嘴。”吴缺轻喝,却引得无面人一阵怪笑。

“我刚苏醒便看到了这一幕,小子艳福不错啊!”无面人怪笑着说道。

“你给我闭嘴,小心我在识海描绘些不好的东西给你看。”吴缺羞怒着威胁道。

无面人顿时无声,当初在那齐眉山逆境中吴缺那龌龊想法着实令他浑身痒了足足好几天,他可不想再见到那龌龊的画面。

吴缺终究还是选择了远离,他吃了烤鱼,熄了火,便是怔怔望着湖水,脑袋一片混乱,他竭力想要理清思绪,但却越理越乱。就连无面人那偷着乐的声音他都没有留意到。

他只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这类事情,他懂,又不懂。作为旁观着之时他可以毫不负责的道一声问世间情为何物,然而轮到他之时,却没法这般不负责任的说话了。

情字一路总是这般蛮不讲理,一个微妙的瞬间便会令人心里留下一丝情种。

也许吴缺仍自欺欺人的将这悸动归结到了那见了不该见之物的躁动,却不知他心中已然有一个影子落地生根。

理不清,道不明,却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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