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领域
第18章 领域

昏暗的房间,四面墙壁都摆满了书籍。红色的羊毛地毯上摆放着一张古典小圆桌,桌上的茶还飘着热气。

圆桌旁的精雕细刻的椅子上坐着一个男人,身材偏瘦,坐姿典雅。他正在阅读一本精装的书籍。只是他的脸笼罩在黑暗中,无法看清,但身上的贵族气质已经足够显示他的身份,何况那气质中还隐约透露出王者的气息。

在房门前还站着一个身穿红色服饰的青年人。

“陛下,我还是没能探出马修拉的底。”红衣青年恭敬地站立着向那男人汇报。

男人用一只手捧住书,另只手伸向桌上的茶杯。“厄克达,如果你了解了马修拉真实面貌,你真实的一面也会一览无余。”

厄克达依然恭敬地站立在男人面前,面对奥格兹德史上最年轻的帝王,他可是一点都不敢放肆。“特尔斯也被亚迪斯带走了,应该是前往浮洛德,回到极乐净土了。”

“嗯。亚迪斯,这个人可靠么?”虽然是疑问,但男人的语气中丝毫没有担忧和困惑。

“他是先皇最信任的三个人之一,陛下也可以相信他。”厄克达也许是懒散惯了,这样一直紧绷着恭敬地站着,让他感觉有一丝劳累。

男人放下茶杯。“就是他信任的三个人中的一个背叛了他,这才导致了现在的困局。”

厄克达没有接话。他心里很清楚男人指的是什么。但现在这个局面,能信任的人不多,亚迪斯绝对是个可以依靠的人。

“不过,特尔斯和他在一起倒是没有什么危险。厄克达,你认为她真的活着么?”男人翻动着书页。语气里虽然充满平静,但却流露出一种伤感。

厄克达思考了一下,皱了下眉。“我不确定,但我总有一种感觉,她就算真实的活着,很有可能已经真实的她已经不存在了。”

男人合上书籍,微微抬起头。阳光从屋子里仅有的小窗溜进来,照射在男人笼罩在黑暗里的脸庞。

那与特尔斯极为相似的眉眼在阳光下闪耀着令人战栗的寒光。

奥格兹德南部 浮洛德 极乐净土

“你是说,极乐净土是女巫一族从这片大陆消失时留下的域?那么,这是谁的域,怎么会这个样子。”特尔斯站在亚迪斯身边,指着头顶燃烧着的巨大火球。

亚迪斯身上的黑色长袍慢慢褪去,华为灰烬消散在空气中。“这是女巫一族中掌管那些死去的女巫灵魂的人留下的域。与其说她留下的,不如说是她用来换取苟活的筹码。”

“这么说,女巫身体里竟然也有域?”特尔斯心里那些凌乱的线索开始向一处汇集。

亚迪斯重新变幻出两把椅子,示意特尔斯坐下。

“域这种东西,是领域的简称,是人类从女巫那里学会的。”亚迪斯仰在椅子上看着头顶上方的火球。“自从伊米洛斯一役后,人类从女巫那里学到了很多东西,其中之一就是域。”

“域就是骑士的盾。难道关于域还有很多的未知?”特尔斯侧过头看着亚迪斯问道。

亚迪斯将视线从上空移开。“现在骑士身体里所蕴含的域是经过人类研究改造的。原始的域比现在的要强大得多。”

“自从骑士经历依米洛斯一战,彻底变成贵族的护卫之后,骑士盾就转变成存在骑士体内的一种力量。这种力量可以改变周围的环境,让环境适合自己战斗。域分为三种,线性、雾性以及幻性。”

亚迪斯很显然是渴了,变出了一壶茶,直接拿起茶壶喝了起来。对于他来说,那一小杯一小杯地喝茶,实在是浪费时间以及,麻烦。

“线性可以成长为雾性,雾性可以成长为幻性。线性领域是线状展开,雾性领域则是在空气中弥漫传播展开,幻性。”特尔斯接着亚迪斯的话说下去。“幻性,是将空间变换成自己的领域。创造出适合自己战斗的领域。”说完,特尔斯还饶有兴趣地看着亚迪斯。

“土骑士祭司,大公爵。你的域就是幻性领域,对么?”特尔斯还隐约记得亚迪斯在对付不明身份的黑袍人时展开的那一片泥潭。

亚迪斯擦了下嘴角,点了点头。“没错,这是骑士祭司最基本的本领。你应该还没见过马修拉的域。所以你才会这么问。”

特尔斯不置可否。的确,伯爵他从未在他面前展示过自己的实力。

“域是作为一种防御手段来存在的。但是在教导骑士学会这项本领前,域就已经被削除了诸多功能性用途。极乐净土是遗留下来的为数不多的功能性领域。如你所见,是一种保存灵魂的域。”亚迪斯特意加重了灵魂两字。

“女巫的灵魂。那人类呢?人类死后也有灵魂的对不对?”特尔斯有些难以压制语气中的激动。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虽说这时遗留下来的域,但是也被改造过了。现在是用来保存人类死后的灵魂……”“那么,没死的人,灵魂就不会保存在这里,对么?”特尔斯打断亚迪斯,直切重点。

亚迪斯点点头。“的确如此,但是。你要寻找之人的灵魂曾经确实保存在这里。”

犹如长年留在黑暗之中双眼被突如其来的阳光刺中的那种疼痛在特尔斯心中扩散。身体里的血液就如同缓慢凝结一样,让特尔斯感到一阵窒息。每一次脉搏跳动都如同重重地敲打着特尔斯的神经。

“可是后来她的灵魂却离开了这里。”亚迪斯感觉到特尔斯的状态很差。“这说明,她并没有死,至少没完全死去。”

特尔斯深吸了一口气。基本可以确定那天的人就是她了。可是,她那天究竟为什么要去抢夺骑士书呢?难道是想毁了它?十年前的灾难就是它所引起的,伊莲娜的确有理由毁了它。只不过,现在骑士书已经融入了自己的体内。

“特尔斯,伊莲娜的灵魂在此存留的时间很短。短到我刚刚感觉到她的存在,她就消失了。”亚迪斯若有所思。“而且,这并不是在那件事发生的时候,而是在一年后。所以我确信,她并没有完全死亡。”

特尔斯心里慢慢平静下来。突然意识到一个亚迪斯一直强调的问题。

“什么叫做‘没有完全死亡’?”特尔斯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亚迪斯看着特尔斯慌张的神态,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告诉特尔斯。

“所有来到这里的死者灵魂是不可能离开的,她的灵魂消失的那一瞬,我感觉到了其他的东西。”

“什么?是那东西带走了她的灵魂么?”特尔斯已经无法冷静的分析问题了。

“我不知道。不过……”亚迪斯停顿了一下。“我感觉到的东西,是温蒂尼。”

奥格兹德北部 西碘山脉

西碘山脉雪线下的积雪已经开始逐渐融化。冬季的迅速离去让沉眠中的西碘山脉提早醒来。山腰下的植物幼苗疯狂地生长。伴随着植株成长舒展枝叶的声响,一些冬眠的动物也都从洞穴中走出来看着山下生机勃勃的景象。

一只外貌有些滑稽的罗集鼠在试探着触碰那新生的植物。突然,它像是受到了惊吓般立刻跑远了。

就在它离开的时候,一双黑色的鹿皮男靴踩在那株新生的植物上。男靴的主人向山下走去。所有的动物看见这个男人都迅速地躲回了自己的洞穴。

男人的身上挂着很多剑。在他的腰间挂着一只破旧的木质腰牌。腰牌上面刻着的古女巫语言已经有些模糊。在古女巫语的旁边还刻有一列小字。

那行小字是法奇亚大陆上的通用语言,上面刻着的字是——七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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