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随玉,姑娘,看来你我甚是有缘啊。”
似是低喃,却又清晰传入耳畔。
花随珺将玉箫重新别回腰间,转过身来,一手挑起石桌上的纱帽戴上,身形正对着墨紫,散发着一种贵气,带着那温润如玉的气质,任人都不由说好一个翩翩君子。
花随珺双手环臂,藏在纱帽后的双眼从下到上打量了下站在眼前的墨紫,柔声问道:“姑娘的面容,倒是和一位有名的人物有几分相似。”
“陈国的二公主墨紫,你可听闻?”
墨紫轻笑出声,直对上花随珺打量的眼光,未见有半分不自然。
“如此,实乃萧玉之幸。”
“想是随某多虑了,冒犯姑娘了。”
听出了面前男子语气里的几分无奈,墨紫脸上笑意更甚,这人不简单呐。
白玉般的手拿起酒壶,给石桌上的酒杯斟满,将其中一个酒杯推到墨紫面前,轻声道:“权当赔礼了。”
墨紫轻抿一口酒水,扬起眉头,不解的发问。
“望阁下吃穿不菲,气度轩昂,怎么会想到隐于山林?”
花随珺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哑然失笑。
他说怎么好端端的这人就来了呢,还真以为天上掉馅饼了,原来是把他当隐士了。
花随珺无奈至极,这人啊,气质出众是真没办法。
墨紫听见眼前男子优雅低沉的轻笑,心中更为疑惑,不再搭理他将目光移向亭外风景。
笑声逐渐平息,墨紫单手撑头,淡淡发问:“笑完了?”
“这种时候,姑娘怎敢独自出门?”
墨紫拿起酒杯在手中晃荡,时不时轻抿一口。
“这种时候?哪种时候?虽说先下狼烟四起,但此处到底还是未受战火波及。”
“听这口气,姑娘似乎对这战乱颇有研究。”
波澜不惊的平淡语气,一步一步的企图剥开墨紫的伪装。
“不敢当,不过略知少许。”
花随珺发出一声轻笑,身子向后倚去,被黑纱遮掩住的面容带着几分玩味,再斟满酒杯,一饮而尽。
“听闻近日周国动荡不安,姑娘可知地下暗庄一事?”
“略有耳闻。”
“那么……”
放下手中的酒杯,花随珺身体前倾,凑近墨紫的面容。
“五月之后的联姻,姑娘怎么看?”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说的不错,但随某敢赌,最后的赢家是玉越。”
墨紫也将身体前倾,和花随珺的面容相距不过一寸,隔着黑纱,看不清男子的面容。
勾起唇角,眉眼中带着些许挑衅,语气却格外坚定。
“不可能。”
花随珺收回前倾的身体,双手在云袖中合拢,指尖相互摩擦。
石亭内静了好一会,直到天边的孤雁传来一声悠远而凄凉的鸣叫,男子温润的声线才再度响起。
“既然如此,我们赌一把如何?”
【鄜国 郦城】
乔雨芳用手轻轻触碰贝铃,转眼便传来叮铃——叮铃——清脆的声响,惊扰了坐在台案上执着书卷的男子,他抬眼,她回眸,相视一笑。任凭窗外的斜风细雨隔离了繁世喧嚣。
乔雨芳身姿轻盈,快步来到台案前,将男子手边瓷杯里重新装满一杯热茶,端起茶盏,眉眼间带着几丝媚意,柔声问道:“夫主,可是茶水凉了?”
花海莹微眯起双眼,看着眼前巧笑的佳人,将书卷轻放在台案上,将乔雨芳搂入怀中,轻嗅着从乔雨芳身上传来的阵阵女儿香。
“想要什么了?”
乔雨芳紧咬下唇,手指不断的搓弄丝帕,好一会才开口:“那个,夫主,之前的闭息丸还有么?”
花海莹轻挑眉头,弯起手指,轻刮乔雨芳高挺的鼻梁,话语有意的拖长,配着带有磁性的嗓音,格外醉人。
“前阵子不是刚给了你一些么,用哪去了?”
“捉弄人去了。”
“捉弄谁要用到闭息丸?”
“不告诉你。”
带着少女的娇俏,说话时还翘起尾音,乔雨芳把脸埋在花海莹怀里,没看见花海莹面容上泛起的苦笑。
花海莹抬起手,把乔雨芳的披散的发丝轻轻抚顺,眼神深邃。
“好,不说就不说。”
“当年第一次看见你,不知怎的,就将你带回来了,一转眼,五年了。”
乔雨芳面容带着柔和,眉目含情抬起头,眼神正对着花海莹。
“是啊,时间真快。”
花海莹将乔雨芳再次按入怀中,闭上了双眼。
你不说,我不问,是不是就能一直这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