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今日跳进池塘里的不是小姐,奴婢真的担心小姐一想不开也跳进去了。”秋云嘟着小嘴,庆幸地说道。
阮曦佩用食指轻点了点冬舒的头,笑骂道,“那是我最坏的打算而已,我也没说真的要去啊。”
是的,当时在那个院子里的,不光有阮昭菡,繁珠繁椿三人,阮曦佩和秋云也在那里等着的。
“东西都准备好了吧?”阮曦佩对一旁的冬舒问道。
冬舒点了点头,应声道,“小姐放心,奴婢知道此事的重要性,自然不会马虎的。”
“那就好。”阮曦佩还是很信任冬舒的能力的,所以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不一会儿,阮曦佩等人就到了长公主所在的住处,来来往往都是侍卫,还有几个大夫。
“这位大哥,请问长公主在这里吗?小女子想来看望长公主身体是否安康。”阮曦佩拉住其中一个侍卫,礼貌的说道。
那侍卫没好气地冲阮曦佩说道,“没看见长公主这里正忙着吗?别在这里添麻烦了,还有,你是哪棵葱,居然想要见长公主。”
“你怎么来了?”方婆子正要出去吩咐别人弄些热水给长公主暖暖身子,却看见了刚才和长公主说话的女孩子,便出声问道。
阮曦佩脸上带着担忧,焦急道,“是这样的,我听说长公主跌入池塘里了,所以特地来看看。”
“哼,你来看看,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自打你走了以后,长公主睡醒以后,就神志不清,谁知道是不是你懂的手脚。”方婆子越说,就越觉得自家主子成这个样子,就是阮曦佩造成的。
阮曦佩有些哭笑不得,便解释道,“方婆婆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我又不是个傻的,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底下算计长公主,这对我也没有什么好处不是?”
“你……”方婆子正要张口说话,里面就跑来一个宫女。
宫女慌慌张张的说道,“方婆婆,长公主一直叫着小郡主的名字,还发着高烧呢……”
“我可以帮你们。”阮曦佩也不光是为了目的才接近长公主的,而是长公主本身就是让阮曦佩能够敬佩的那类人。
方婆子怀疑的看向阮曦佩,但是情况危机,她顾不得什么了,就把阮曦佩带了进去。
阮曦佩和冬舒两人进了房间,因为两人都略通医术,自是有把握的。
“琳儿,琳儿,娘在这里啊,你在哪里啊……”长公主满脸的泪水,紧蹙眉头,嘴里不停地喃喃着。
阮曦佩知道长公主还没有清醒过来,就走到长公主的身边,轻轻地握住她的手,在她的耳边缓缓道,“娘,琳儿虽然想让娘陪琳儿,但是琳儿更想娘好好的,琳儿不恨娘抛弃琳儿,因为琳儿知道娘身不得已。”
在阮曦佩的安抚下,长公主渐渐平复下来,阮曦佩摸了摸长公主的头,还是依旧烫人。
“冬舒,你那个丝帕,找一块冰包起来,给长公主冰冰脑袋。”阮曦佩对一旁的冬舒吩咐道。
冬舒点了点头,就跑出去了。
“你确定这管用?这大冬天的本来就冷,你怎么还用冰块,万一再把长公主给冻着怎么办?”方婆子用一种不信任的眼光看向阮曦佩。
阮曦佩倒是对方婆子没有丝毫怨言,因为她知道方婆子是心系长公主,才会如此针对她。
“方婆婆放心,这方法是我在一本医术上学到的,我也试过,倒是管用的,再说了,我也不可能拿长公主的性命开玩笑不是。”阮曦佩和颜悦色的说道,没有丝毫生气的样子。
方婆子点了点头,问道,“你还懂医术?”
“也不是懂医术,方婆婆也知道,我爹是名武将,久战沙场,我也随了我爹的性子,喜欢舞刀弄枪的,不过难免新伤旧伤不断,时间长了,也就懂了些医术。”阮曦佩说的滴水不漏,毕竟方婆子也没办法查证。
方婆子叹了口气,愧疚道,“唉,长公主已经好久没有这样了,记得那时候小郡主刚逝世,长公主整日以泪洗面,没有一丝一毫巾帼英雄的模样呢。”
“方婆婆莫要担忧,长公主只不过忧虑压心罢了,多开导开导就好了。”阮曦佩能够理解长公主的感受,毕竟她曾经也身为人妇。
“小姐,冰块来了。”冬舒用丝帕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块冰块,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她把冰块放在桌子上以后,就立马搓了搓手,朝手上哈了几口气暖和暖和。
阮曦佩从怀中拿出自己的丝帕,在冰块上捂凉再敷在长公主的额头上。
“小姐别动了,让奴婢来吧,你还病着呢。”冬舒看着阮曦佩生着病,还碰冰块,别提多心疼了。
阮曦佩摇了摇头,笑道,“没事儿,你才碰过冰,比我冷,好歹我有手炉呢。”
“阮小姐也生病了?”方婆子看向阮曦佩,发现她的眉间的确带着些许病色。
阮曦佩微微点了点头,紧张道,“方婆婆放心,我这病气不会过给长公主的。”
“放着我来吧,既然你都生病了,我若是让你再做这些,倒是我不仁义了,你怎么生了病,还到处跑啊?”方婆子对阮曦佩也不似之前那么针对了。
阮曦佩把丝帕给了方婆子,笑道,“我也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浑身乏力疼痛罢了,找了大夫说是风寒,”
“风寒?你这可不像风寒啊。”方婆子倒是没有怕阮曦佩把病气过给长公主,因为阮曦佩虽然看起来脸色苍白,可是却没有鼻音,咳嗽的症状。
阮曦佩眼神忽闪了一下,微微侧过头去,小声说道,“既然大夫说是风寒,那就是风寒了。”
“嗯,你来的时候带的什么?”方婆子看着阮曦佩遮遮掩掩的样子,就知道阮曦佩不愿提起这件事,所以就岔开话题道。
阮曦佩还以为方婆子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呢,就算要揭露真相,现在却也不是时候,所以还是瞒着比较好。
“我带了一些紫薯糕,长公主说她喜欢吃,还有一些其他的滋补品。”阮曦佩笑盈盈地说道。
方婆子看着阮曦佩笑颜如花的模样,感慨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长公主对你有如此好感了,因为有时候你真的很像小郡主。”
“可惜我也那命不是?对了,长公主怎么会掉进水了?这池塘外可是有栏杆的呢,而且还都到上半身,怎么着,也不会掉进去吧?”阮曦佩适时地提出自己的疑问,用余光观察着方婆子的表情。
方婆子皱了皱眉头,责怪道,“一定是这里的和尚偷懒了,栏杆……”
方婆子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想门外喊道,“张将领,你带几个侍卫去后院的池塘查看一下那里的栏杆。”
“是。”张将领应了一声,就带几个侍卫离开了。
阮曦佩看着事情如她所愿的那样发展了,便故意问道,“栏杆怎么了吗?”
“我那日去给长公主端热水的时候,看见些和尚搬着木头,便问了那些和尚准备做什么,他们说是后院修缮栏杆,既然是修缮,自然不可能如此脆弱……”方婆子越想,就越觉得事有蹊跷。
阮曦佩吃惊的用手捂住小嘴,惊讶地说道,“有人陷害长公主?”
“看这情况,可说不定呢。”方婆子眯起了双眼,意味深长的说道。
不一会儿,张将领就来复命,他看了看旁边的阮曦佩,有些为难道,“方婆婆,你看……”
“放心,她信得过。”方婆子虽然对阮曦佩有好感,但也不至于让她听如此私密的事,所以,方婆子在赌,赌阮曦佩是否值得信任。
阮曦佩微微颔首,笑道,“我还是走开为好,这样才方便你们讲话。”说着,阮曦佩就作势要走。
方婆子拦住阮曦佩,一字一句道,“既然长公主把簪子给你,那就是信任你,现在有关于长公主的事,也没有必要躲着你。”
阮曦佩点了点头,就站在一旁当个透明人。
方婆子对阮曦佩的举止很是满意,若是阮曦佩因为她的这句话而自鸣得意的话,不用长公主,她就先收拾了阮曦佩!
“你说吧。”方婆子对张将领吩咐道。
张将领点了点头,禀报道,“卑职发现有一部分的栏杆又被人刻意损毁的痕迹,因为痕迹很是整齐,不像是意外留下的,似是用小刀弄的。”
“还真是有人动手脚了!真是岂有此理!”因为长公主还在休息,方婆子只能压低声音,低吼道。
张将领从衣袖中拿出一个香囊,对方婆子说道,“卑职认为,此事是女子所做,毕竟这样的香囊不会是男子所带。”
张将领还瞥了一眼旁边的阮曦佩,意味明显。
方婆子也顺着张将领的眼光看去,但是她却不认为是阮曦佩做的。
如果是阮曦佩做的话,她绝对不会提起提起有关于池塘的话题,毕竟做贼心虚,是有道理的。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方婆子把香囊收入衣袖之中,把张将领打发走了。
方婆子带着歉意看向阮曦佩,说道,“也不是张将领怀疑你,毕竟他是护主心切。”
“小姐,长公主的烧退了。”冬舒在一旁不停地换着丝帕,手都快没知觉了,好在长公主退烧了。
方婆子连忙跑上前去,摸了摸长公主的额头,确认长公主的确退烧了,立马说道,“今日真是麻烦阮小姐了。”
“没事,方婆婆不必担心张将领对我会有什么影响,家妹救了长公主一命,现在和长公主一样卧病在床,我还得去看望家妹,就不久留了。”阮曦佩提了提阮昭菡,毕竟她还要会去交差。
方婆子摸了摸衣袖里的香囊,眯起了双眼,随即笑道,“既然阮小姐的妹妹救了长公主,自是功不可没的,等回去之后,奖赏再给你们便是。”
“方婆婆这话说的,像是我专门过来讨赏似的,那我就先走了。”阮曦佩福了福身子,就带着冬舒离开了。
不一会儿,长公主就渐渐醒过来,她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琳儿原谅本宫了……”
方婆子看着长公主的样子又心疼,又欣慰,心疼的是,长公主现在这幅虚弱的模样,怎么不让人心疼?欣慰的是,长公主以后可能不会拘泥于过去了。
“是啊,小郡主不怪长公主了呢,所以您要照顾好自己,别让小郡主挂心。”方婆子借机提出了自己的关心,毕竟长公主因为小郡主的事,烦心事太多了。
方婆子给长公主倒了一杯热水,让她润润喉,而后继续说道,“今日,阮小姐来了。”
“佩儿?”长公主喝了一口水,惊讶道。
方婆子接过长公主的水杯,把手炉递给长公主,笑道,“可不是嘛,阮小姐在这里忙里忙外的,长公主之所以能够退烧,还是阮小姐想的法子呢。”
“哦?佩儿倒是个有能耐的呢。”长公主听了方婆子的话,对阮曦佩更是满意。
方婆子想了想,还是准备把长公主掉入池塘的真相给隐瞒起来,毕竟她才开始慢慢的解开心结,不能重新给她添堵。
“是啊,老奴觉得吧,阮小姐还不错,不过还是试探一番为好。”方婆子对阮曦佩的好感度不断增加,但是她更对长公主忠心。
长公主微微勾起嘴角,笑道,“本宫倒是有个方法,来看看佩儿到底是真单纯还是假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