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么?依我看来,目前那和尚对我们来说,是有益无害,否则的话,他大可直接告诉阮曦佩了。”李姨娘听了阮昭菡的描述以后,冷静的分析了一下,淡淡道。
阮昭菡依旧忧心忡忡的,她迟疑道,“姨娘,不是女儿多心,而是我们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你说他给了你一块玉佩?拿来让我看看。”李姨娘的眼睛眯了眯,出声说道。
阮昭菡闻言,把玉佩拿给李姨娘查看,李姨娘仔细看了看,笑道,“这玉佩质地通透,实属上品,恐怕这人也是个有来头的。”
“那,那咱们怎么办?”阮昭菡听李姨娘这么一说,有些愣神。
李姨娘看着阮昭菡这副模样,笑骂道,“你啊,就你这样的承受能力怎能担大任?你要记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既然这人同是对付阮曦佩的,那我们就是盟友关系就是了。”
“不过,阮曦佩的吃食动了手脚这回事,他怎么会知道的,难不成我们的人里……”阮昭菡虽然稚嫩,但也懂得深思熟虑,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点。
李姨娘的眼神暗了暗,笑道,“怕什么?既然他有办法在阮府安插人手,我就有办法把他们踢出去。”
“娘,还好有你在,不然女儿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阮昭菡感觉有李姨娘在,她就有一个靠山可以依靠。
李姨娘看自己的女儿这么依赖自己,心里自然是欢喜的,这看向阮昭菡的目光更加柔和。
“姨娘,弟弟可还乖巧?”阮昭菡看见李姨娘微微隆起的肚子,才想起来李姨娘怀有身孕,便开口问道。
李姨娘听阮昭菡这一问,脸色有些苍白,她现在还记得刚才腹部绞痛的感觉。
“没事儿,他能有什么事啊。”李姨娘的眼神有些飘忽,这说起话来也轻飘飘的。
可是阮昭菡的双眼一直盯着李姨娘的肚子,这才没有察觉出李姨娘的不对劲儿。
“姨娘,你可得好好的保重身体,说不定这孩子,就是咱们两个翻身的赌注呢。”阮昭菡与其说十分重视她这个弟弟,还不如说是重视她可以翻身的机会。
李姨娘的眼神暗了暗,带着些许的失望,她以为阮昭菡是真心期待这个弟弟的,没想到也只不过把这个孩子当成能够换取利益的棋子罢了。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想到这里,李姨娘的声音冷了不少。
阮昭菡在李姨娘身边带了这么久,自然察觉出了李姨娘微微的怒气,便小心翼翼道,“姨娘这是怎么了?可有什么不顺心?”
“没什么,只是这孕妇心情忽好忽坏的,你个小孩子家家的,哪里懂这些。”李姨娘的心情不禁有些烦躁。
她是教过菡儿要狠心,要把利益最大化,但是这并不代表,菡儿就可以对自己人能够这样,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她的亲弟弟!
只不过李姨娘知道这时候不是说这些话的时机,毕竟这孩子是注定活不下来的,而且她的身子已经受了损耗,是不可能再次怀孕的。
再加上因为她强行食用禁药,这身子是又被损坏了不少,食用禁药之后,每个月她的小腹都会疼痛难忍,甚至是不会来小日子。
这女人不来小日子,说明这个女人已经不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了。
李姨娘才二十六岁,就必须得承受这样的痛苦。
“既然如此,姨娘就更应该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了。”阮昭菡张了张嘴,犹豫着是不是要把繁珠的事告诉李姨娘,但她最终还是决定隐瞒下去。
不是阮昭菡舍不得繁珠,而是繁珠知道她许多见不得人的事,若是她狗急跳墙,把那些事都抖出去,到时候阮昭菡可是彻底完了。
若是在平常,李姨娘定是会发觉阮昭菡的情绪,可是她现在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哪里会注意阮昭菡。
“你就不必担心我了,你应该想着,明日如何讨长公主的欢心便是,这样那老虔婆才会更加看中你。”李姨娘收拾好情绪之后,指点道。
阮昭菡微微抿嘴笑道,“姨娘放心便是,阮曦佩病着呢,这几日是起不来了,三妹妹又是我的人,阮婷萱虽然机灵,心思活络,可是她又没有资本和我斗,阮雪芸又是个闷声不吭的,就更不用怕她了。”
“这次你做的不错,想的倒是周全,也不枉费我悉心教导你这么久。”李姨娘对阮昭菡的行为很是满意。
阮昭菡思前想后的,好奇地问道,“姨娘怎么会知道长公主明日会来的?”
“我怎么知道的,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不能抓住这次机会,一举翻身。”李姨娘的行为有些不自然,说起话来也有些冲。
阮昭菡听了李姨娘这话,心里有一股怨气油然而生,她是她的亲生女儿,又不是别人,居然还防着她。
不过阮昭菡没有把这些话说给李姨娘听,她毕竟还要依仗李姨娘为她出谋划策。
“姨娘要是不想说的话,我也就不勉强了,反正姨娘都是为我好的。”阮昭菡以退为进,话语满是诚恳。
李姨娘对阮昭菡的表现甚是满意,当下就喜笑颜开道,“你是我的亲女儿,我定是不会害你的,你要知道,除了我,没有谁会像我这样掏心掏肺的为你好。”
李姨娘这么一说,倒是让阮昭菡有些羞愧,她刚才还在猜疑李姨娘是在提防她呢!也对,李姨娘是她的生母,怎么会害她呢。
不是阮昭菡没心没肺,而是李姨娘曾经教导她除了自己,任何人都不要相信,加之在阮吴氏身边伺候了这么久,又哪里会真心实意的对待一个人。
所以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阮昭菡就是这个道理了。
“小姐今日可是要在这里用膳?”祥奶娘看着外面的天色有些暗了,便出声问道。
阮昭菡本是想在这里用膳的,可是对于繁珠的事,阮昭菡还是想问个清楚。
“不用了,姨娘怀有身孕,我在这里只会添乱子罢了,姨娘要好好照顾自己才是,女儿就先离开了。”阮昭菡柔柔客气了几句,就带着繁椿离开了。
李姨娘轻倚在桌边上,轻轻地叹了口气,似是自问,似是问祥奶娘道,“我是不是将菡儿教导的太过自私了?”
“姨娘千万别这么想,小姐哪里是自私,而是关心姨娘罢了,不然小姐怎么会这样在意姨娘的身体。”祥奶娘也知道自己的话苍白无力,但也总不能直说,阮昭菡就是个白眼狼吧。
李姨娘却是把祥奶娘的话当了真,也对,任谁都不会把自己的骨肉看的过于肮脏。
祥奶娘看着李姨娘的情绪平复了不少,才小心翼翼道,“姨娘,时候不早了,要用膳吗?”
“嗯,我也有些饿了。”李姨娘今天又是惊,又是吓得,因为腹痛,午膳又没有吃好,现下也是饿了。
祥奶娘听了李姨娘的话,就让人把斋饭送了上来,李姨娘用完膳后,又把安胎药给喝了,随后才去休息。
阮昭菡不顾昏天暗地的,就匆匆地往回赶,繁椿虽然想忍不住的发牢骚,可是想着繁珠很快就要有报应了,这些牢骚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进了院子里,阮昭菡四处看了看,就是没有发现繁珠的身影,反而看到绿歌忙里忙外的景象。
“绿歌,你见到繁珠没有?”阮昭菡走近正在忙活的绿歌面前,柔声说道。
绿歌看见来的人是阮昭菡,脸上立马挂上兴奋的笑容,恭敬道,“奴婢自打小姐走后,就在这里等着小姐回来呢,期间也没有见到过繁珠姐姐……小姐可是有事找繁珠姐姐?”
“你倒是个有心的,跟在我身边是刚刚合适,以后我可就要多多麻烦你了。”阮昭菡越看绿歌就越满意。
若是繁珠真的如繁椿所说的那样觊觎她的相公那她留着她,可就是个祸患,这时候绿歌出现,倒是如了她的意。
绿歌听了阮昭菡的话,羞涩的笑了笑,“奴婢还以为小姐不过嘴上说说呢,没想到小姐真的愿意把奴婢带在身边,奴婢定是会全心全意为小姐办事的。”
“你可是死契?”阮昭菡现下就打算把绿歌带在身边,如果想要拿捏住绿歌,就必须有绿歌的把柄才行。
绿歌的眼里闪过一缕仇恨,那神情快的让人来不及探究就已经消失了。
“奴婢自是死契了,奴婢的弟弟也是在府中当差的,不过因着没伺候好主子,便被赶出府了,奴婢的家里又不是个宽裕的,只能签了死契了。”绿歌的声音带着点点忧伤,这眼中也泛起泪花。
阮昭菡听绿歌这么一说,心也就放下不少了但这表面功夫,阮昭菡还是知道要做全的。
“你倒是个苦命的人,不过放心,你跟了我之后,等到你二十岁,我就把你的死契还给你,再给你许一个好人家。”阮昭菡拿出平常搪塞下人的话,来收买绿歌。
绿歌果然一脸的感激和羞涩,娇羞道,“小姐说什么呢,奴婢才不要嫁人,要在小姐身边伺候呢,等小姐嫁人以后,奴婢也跟着小姐伺候。”
阮昭菡听着绿歌前面的话,可谓是喜滋滋的,可是听到绿歌说嫁人之后的话,阮昭菡就怒不可遏地想起了繁珠那个贱蹄子。
“好了,不说了,这外面怪冷的,进去暖和暖和吧。”阮昭菡刻意地转移了话题,不想再提起这事。
绿歌懊恼的拍了拍头,自责道,“是奴婢的不是了,小姐的小脸儿都冻红了呢,小姐赶紧进去暖暖身子。”
阮昭菡点了点头,就让繁椿扶着她进屋去了,绿歌也跟着进去。
“繁椿,你去将繁珠喊过来,我有话对她说,绿歌,你今天忙活了这么久,肯定也累了,你先去休息吧。”阮昭菡虽然有意将绿歌收于麾下,但也不敢轻易地让绿歌知道过于秘密的事情。
绿歌没有立马离开,而是小声问道,“小姐还没有用膳,可是要用膳?”
“不用了,我不饿,你先去用膳吧。”阮昭菡不问清楚事实,哪里有心情用膳?
绿歌知道阮昭菡的心思已经不在这里了,也就识相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