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会儿,从阮府所来的人都知道阮曦佩身体不适,需要静养。
听说,阮曦佩是受了风寒,浑身乏累疼痛,难以起身。
任谁听了,都觉得奇怪,就算是得了风寒也不至于起不来身儿啊!
“曦佩怎么样了?可是请大夫了?”苏氏听阮曦佩身体不适,也顾不上祈福不祈福的了,立马赶到阮曦佩所在的院落。
秋云一副快要急哭的样子,声音里也带着哭腔,“夫人,您可来了,小姐用过午膳以后,就躺下了,结果小姐睡了一会儿,就觉得身体不舒服了,这大雪天的,请个大夫也实在是难……”
“不管怎么样,大夫必须请过来,花初,你去请个大夫过来。”苏氏哪里顾得上大雪纷飞,只要能请来大夫就好。
花初福了福身子,就不顾鹅毛大雪的小跑出去了。
苏氏见花初请大夫了,才走进内室。
还未走近床边,苏氏就看到了阮曦佩煞白的小脸毫无血色,呼吸也很急喘,苏氏的眼眶一下子红了起来。
“曦佩,你来的时候可是好好的,怎么现在就成了这个样子了呢……”苏氏的声音十分哽咽,她强忍着,眼泪才没有掉下来。
阮曦佩强撑着要起床,苏氏见状立马说道,“曦佩,你就别起来了,你,你………”
说着,苏氏就已经说不下去了,她的曦佩最近受罪太多了,她实在是心疼啊。
“娘,我没事的,可能是来回奔波受寒了吧,喝几碗苦药汤子就好全了。”阮曦佩觉得浑身难受乏力,胃还传来阵阵痛楚。
苏氏看阮曦佩连说一句话都喘几次气,就为阮曦佩掖好被子,让她睡一会儿。
苏氏摆了摆手,让刘奶娘和她一起出去,留下冬舒照顾阮曦佩,秋云则是在门外守着。
“刘奶娘,老夫人那里也知道曦佩身体不适,一会儿老夫人来人的话,你定要担待着点儿。”苏氏柔细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些鼻音,话语中满是担忧。
刘奶娘也是满脸的愁容和担忧,不过刘奶娘还是宽慰苏氏道,“夫人放心便是,小姐这里有老奴照料着呢,只不过夫人才要好好照顾自己,莫让小姐担心。”
“你放心,我都是多大的人了,刘奶娘,亏得曦佩的身边有你这样窝心的人,否则……”苏氏柔声道,对刘奶娘的忠心是十分感动。
“夫人哪里的话,老奴从小姐还是奶娃的时候,就开始伺候了,说句大不敬的话,老奴早就把小姐当成自己的亲孙女了。”刘奶娘的脸上满是暖暖的笑意,这话里更别提包含了多少情意。
苏氏对刘奶娘素来放心,对刘奶娘这番肺腑之言更是满意。
“夫人,大夫请来了。”花初嫩白的小脸已经冻的通红,因着走的匆忙,也没有带纸伞,所以衣服和头发早已经湿透了。
刘奶娘见着大夫来了,便将他领到内室门口等候,而后刘奶娘进入内室,把床帐放了下来,让阮曦佩的小手放在床帐之外,盖上一块淡蓝色的丝帕,才让那大夫进来为阮曦佩诊脉。
大夫将药箱放在桌上,冬舒给这大夫搬了一个坐榻放在阮曦佩的床前,大夫顺势坐下,将手附在盖有帕子的手上,把起了脉。
大夫眯着眼摇头晃脑一番,起身坐在桌子旁边,拿出纸笔,边写边说道,“你家小姐是受风寒所侵,开几副药喝了便可。”
苏氏听了,便让珍雪给阮曦佩去抓药,而后让花初回去换身衣服,省的她生病了。
刘奶娘听了那大夫的话,眼神闪了闪,然后恭敬地将大夫送了出去。
苏氏又在这里守了一会儿,等阮曦佩喝了药,看着她睡下以后,才疲惫地离去。
苏氏一走,阮曦佩紧闭的双眼就睁开了。
“小姐,你感觉怎么样了,可还难受?”秋云见苏氏走了,立马跑到床边关切道。
阮曦佩咳了几声,声音似有若无的,“没想到这菜的劲儿倒是大的很,不过吃了药好多了。”
“小姐受罪了,不过那大夫果然有问题。”秋云想起那个大夫就火冒三丈,便愤愤然道。
阮曦佩为了能够达成她的目的,可是硬生生地吃了小半盘豆腐加蜂蜜!
这大夫应该是被人收买了,就算一个大夫医术不算精湛,但吃错东西和风寒确实万万不会搞错的。
阮曦佩也透过床帐仔细观察了那大夫。
她只不过一顿饭的时间而已,身体就乏累疼痛,还起不来身,是个大夫都不会认为是风寒所侵,但那大夫却一口咬定她是风寒,还不问她的病情。
“小姐,这是大夫开的药方子。”冬舒把放在怀里的药方子交给阮曦佩过目。
阮曦佩看了一眼里面的药材,里面竟然有寒性的药材。
风寒本就碰不得寒性的东西,这药方……
“小姐,这方子有问题,奴婢发现这方子里有一味寒性药材,对小姐有害无益……”冬舒也是通药理的,抓药之前,也看过方子了。
阮曦佩点了点头,沉声道,“把这方子留下,再抄写一份药方,放在香炉边即可。”
冬舒虽然有些疑问,但还是乖乖地这么做了。
阮曦佩喝的药并不是大夫开的药,而是阮曦佩自己写的方子。
对于阮曦佩通药理这件事,刘奶娘,秋云,冬舒三人都十分默契的开口不提,反正只要阮曦佩安然无恙就好。
“小姐身体不适,还是好好休息吧。”刘奶娘看着阮曦佩煞白的小脸,别提多心疼了。
阮曦佩虽然吃过药了,可是这身体还是太过乏累,便闭上眼睛养精蓄锐,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了。
刘奶娘,冬舒,秋云守着阮曦佩睡下去以后,才轻声慢步地离开了。
“小姐,外面有一位老和尚,说是要见您呢。”被繁珠羞辱过的繁椿,还是乖乖地听了繁珠的话来伺候阮昭菡。
但这并不是繁椿顺从繁珠了,而是在等待扳倒繁珠的时机。
阮昭菡闻言,皱了皱眉头,这么冷的天, 她还真是不想出去,不过为了维持她温柔和善的面具,阮昭菡还是浅笑吟吟地答应了。
阮昭菡虽然暖和了不少,可是刚才换衣服的时候,她的两个膝盖已经淤青了,所以阮昭菡是在繁椿的搀扶下出去的。
在门外守门的绿歌见着阮昭菡出来了,眼神暗了暗,随即换上一脸急色,上前说道,“小姐怎么出来了?膝盖可是好了,奴婢刚才去寺庙的药房拿了一些药膏,小姐抹上些吧。”
阮昭菡愣了一下看着眼前陌生的小丫鬟,望向繁椿。
繁椿见状,在阮昭菡的耳边小声说道,“小姐,这是绿歌,是院子里的二等丫鬟。”
“哦,你倒是个有心的,繁椿,给她些碎银子,就当讨个吉利。”阮昭菡一脸的动容,柔声说道。
绿歌听了,立马摇了摇头,脸上有着两抹红霞,激动道,“奴婢并不是为了赏钱接近着急的,小姐宅心仁厚,奴婢早就想在小姐身边伺候了,这次小姐腿上有伤,更是让奴婢心疼了……”
阮昭菡的笑意更甚,眼中也带着几分得意,这说起话来,也更加温柔如水了。
“绿歌?这名字倒是个好的,我现在身体不便,有繁珠繁椿在身边的确有些顾不住,不若你就跟着我吧,只是这大丫鬟的名额只有两个,也只能姑且委屈你了。”阮昭菡现在需要一些心腹,这时候绿歌来,更是如了阮昭菡的意。
绿歌灵动的双眼里满是激动,声音甚至带了些颤声,“真的吗?奴婢真的可以伺候小姐吗?奴婢………奴婢定是会为小姐肝脑涂地的。”
“傻丫头,什么肝脑涂地的,你只要诚心待我,我定是会好好待你的。”阮昭菡虽然不知道绿歌有什么过人之处,但是这颗仰慕她的心,的确让阮昭菡看中了。
绿歌望了望周围,小声问道,“怎么不见繁珠姐姐呢?”
阮昭菡听了绿歌的话,这怒气油然而生,繁珠不来伺候她,现在还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呢!
“绿歌妹妹有所不知,繁珠说为小姐奔波了一阵,身体甚是乏累,所以让我来伺候小姐,繁珠现在正在屋里休息呢,小姐心地善良,也不责备繁珠,反而让繁珠好好休息,所以绿歌妹妹只管死心塌地的跟着小姐做事便可。”
繁椿好歹跟在阮昭菡身边许久了,旁敲侧击什么的,学不会十分,也学会五六分了,这一番话既煽动了阮昭菡的怒气,又夸赞了阮昭菡心地善良,为人宽厚。
阮昭菡现在是怒火中烧,可是又不好意思直接发火,只好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绿歌点到即止,也就不继续火上浇油了,“小姐可是有要紧事?奴婢把这药膏放到小姐的厢房里吧。”
阮昭菡对绿歌的满意度又增加了一层,起码绿歌还是个有眼色的人。
“嗯,你去吧。”阮昭菡应了一声,就让繁椿搀扶着自己往外走。
绿歌望着阮昭菡的背影,眼里充满了阴霾。
“繁珠在房里休息?”阮昭菡一走远,就开口问道。
繁椿听阮昭菡这么问,心里高兴着呢,可是这面上怯怯的,说起话来也有些吞吞吐吐,“小姐……这,奴婢可不敢说什么,不然繁珠该说奴婢嚼舌根子了。”
“你怕什么,有我护着你呢,难不成,我还不如一个繁珠?”阮昭菡见繁椿这么怵繁珠,心里的火气又大了不少。
繁椿摇了摇头,头手并用道,“繁珠身份低贱,自是比不得小姐的。”
繁椿说到这里顿了顿,见阮昭菡的脸色稍好了一些,才继续说道,“只是,繁珠说,等回来小姐嫁人之后,她就是小姐的陪嫁,让奴婢小心着点儿才好……”
阮昭菡原本缓和不少的脸色,现在黑的跟锅底似得。
“她果真这么说?”阮昭菡耐着自己的脾气,牙齿因为愤怒而发出磨牙的“哧哧”声。
繁椿一脸的委屈,“奴婢哪里敢骗小姐?”
“是嘛,繁珠的心思倒也挺大的,那和尚在哪里呢,怎么走了这么久,都不见人?”阮昭菡眼中带着阴狠,不过转瞬即逝。
繁椿看了看四周,也没看到有人在这里。
“施主,贫僧有礼了。”一个穿着土黄色百纳衣的老和尚手中拿着佛珠,躬了躬身子。
阮昭菡转过身,看见这老和尚,也彬彬有礼道,“不知道老者怎么称呼?”
“贫僧是谁不重要,不知道二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老和尚颇为神秘,只想和阮昭菡单独商讨。
阮昭菡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这是我身边的丫鬟,信得过。”
“二小姐,阮曦佩确确实实的是病了,我在这里提前祝贺二小姐马到成功。”老和尚长的十分宽厚,可是这话却让人不由得一阵瑟缩。
阮昭菡的小脸一下子煞白了起来,诧异道,“你怎么知道?你究竟是谁?”
“二小姐不必惊慌,你只要知道,贫僧是站在你这里即可,若是需要帮忙的话,就将这块玉佩交给贵府里厨房的王婶。”老和尚说完这句话,从衣袖里拿出一块玉佩,交给阮昭菡。
阮昭菡这下更加惊恐,这个人到底有什么本事,居然能够在阮府安插人手。
等阮昭菡回过神来,那老和尚就已经离开了。
“繁椿,这件事不许透露半分,否则的话……”阮昭菡虽然相信繁椿不会出卖她,但是敲打一下,总是没错的。
繁椿恨不得今天没来,居然知道了这样的龌龊事,但为了保命,繁椿立马发誓道,“繁椿发誓,若是将今日之事说出去,就不得好死!”
阮昭菡这才放心,只是这事却是出乎阮昭菡的意料,当下,阮昭菡就决定去和李姨娘商量一下。
“走,去姨娘那里。”阮昭菡决定了以后,就让繁椿搀扶着她去找李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