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世城刚刚度过的春季,塞米琳就颁布了一系列的政令,重新确立了内阁制的必要性,将永世城的国家管理机构下辖的六个部三十六个司的官员名单重新确认,这本来是首相诺尔提凡大人的工作,但大面积的人事调整不能完全委托公爵大人一人来完成,最终只得要内阁会议整体通过的方式确定下来。
审查院的地位有所提高,审查院过去主要是用来建立和运行帝国内的情报网络,现在则追加了对于帝国内贵族的违法行为的调查等事物,在这方面审查院大量的招募了地方上的一些私人组织,例如平民武士团等,但同时也宣布了大量违法组织,这里面就包括了海克斯曾经参加过的异界神使。
都聂家族依靠审查院一职重新向永世城的高层靠拢,并在新一轮的帝国职务中谋得了一席之地。但这受到了天光院及长老院的强烈抵制,对于贵族的私下调查明显触犯了地方贵族们的权力,不过这一波反对的声音没有受到塞米琳为首的内阁会议的重视。
关于帝国元帅一职由塞米琳兼任一事也提上了日程,毕竟这只是一个战时的行为,帝国并没有一人身兼两项军事首脑职务的传统,就像没有文职官员可以同时兼任首相和次相一样。
对于天光院及长老院的指责,塞米琳宣布放弃“第一勇士”的称号,这个举动让人始料不及,这个称号是塔纳家族所独有的,但同时又是靠武艺来决定的,即便塞米琳的年纪已经不是最佳阶段,但她依然不输现在的表兄弟们,这让塔纳家的人非常尴尬,难道要选择一个武艺并不是塔纳家最好的人来顶替这个称号么?
塞米琳推荐了一个人,这个人也姓塔纳,是老塔纳将军的养子,也就是海克斯,但这个决定受到了塔纳家族一致的反对,但大家虽然反对却也没有人可以正式的发起挑战。但由海克斯来出任这个荣誉职务,让人实在无法接受,正当塞米琳与整个塔纳家族矛盾日益尖锐的时候,远在金草原的海克斯宣布改姓,放弃塔纳家族成员的地位,自称为海克斯·特纳。
虽然此举缓解了塔纳家族内的矛盾,但无论哪一方都不对此举表示友善,塞米琳气的在永世城的元帅官邸内大骂海克斯,甚至还拔出了剑。而塔纳一族的普遍反映是海克斯自作聪明的取了一个和塔纳类似的姓氏,这颇有一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意思,难道想在读音上相近,将来让塔纳家族把这个叫特纳的可笑姓氏收为家族的旁系么?
不过海克斯没有理会塞米琳寄来的信,他在一切官方信函及场合下均开始自称海克斯·特纳。
而帝国“第一勇士”称号的继承问题也被挂了起来,实际上还是塞米琳一人在兼任这个荣誉称号。
转眼间就进入了盛夏,塞米琳在永世城不断接到海克斯·特纳将军寄来的战报,金草原上叛逃的原沃原军团士兵已被追回八成,其中有很多人在指挥官被消灭后主动投诚,毕竟谁也不愿在远离帝国的大草原上过无依无靠的生活。
虽然是好消息,但每当塞米琳看到最后的署名时总是要皱一皱眉,那个令人讨厌的特纳的姓氏竟然是那么碍眼。
这时审查院长特朗卡爵士总会宽慰元帅大人一两句:“尊敬的元帅大人,您大可不必这样心烦,前线不是一直在传来好消息么?金草原的问题拖了这么久,也只有海克斯将军去了前线才算有好转,您还是应该高兴一些。”
塞米琳斜着眼角扫了这个彬彬有礼的审查院长,他总是穿的像出席皇家盛典一样,头发打扮的一丝不乱,留着精致的小胡子,但你却不太容易看穿他,甚至整个都聂家族都是这个样子,你不能完全相信审查院长的话,但也不能不信。
塞米琳干脆和他闲聊两句:“好消息倒是好消息,不过你看看最后的署名吧。”
审查院长并没有看信而是温和的一笑:“您看,海克斯大人是为了替您解围,这样您和家族成员间的矛盾就自然而然化解了。您还是要想到海克斯大人的好意啊。”
哼,混蛋!果然是已经看过信了,塞米琳把玩着手中的信函和上面的封印。
特朗卡爵士似乎看明白了什么接着说道:“海克斯将军已经在各种正式场合中使用特纳的姓氏,这个事情已经如此了,您也不要太在意了。”
哼,给自己解围了,算你反应快。
塞米琳叹了口气说:“只能如此了吧。等他回来我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特朗卡爵士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
塞米琳不再理会他含蓄的笑容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的情报里有什么前线的消息么?海克斯所报的军事行动和你所掌握的一致么?”
“基本上是一致的。”
“基本?哪里有区别?”
“赤阳家本来是负责处理与新建军团相关的事宜,但是听说赤阳家也介入了协助平叛的队伍。”
“哦?不像科诺罗的风格啊,做了这样的事居然没有来找我邀功?”
“倒不是科诺罗大人... ...”
“有话直说吧!”
“赤阳公爵大人有一位女儿,武艺精湛,统兵用将更是有一套,据说... ...当然肯定是无法和元帅您相比了。”
“据说什么?”
“据说人称‘赤阳家的金色宝剑’。”
“嚯,口气不小,这个我好像听说过,一个小孩子。”
“已经不小啦。据说也是您的崇拜者,从小希望像元帅一样在战场上立功扬名。”
“难道我就是各个家族管教不好自己女儿的借口么?”
“您可别这么说,大家都是好意。”
“你说这个女孩带着军队协助平叛么?”
“有传言,现在我手里的消息也只是传言,元帅大人,据说她只是带着少量的随从跟随海克斯将军出征。”
塞米琳转动手中的信函,将它顺势卷成了一个卷。然后用一端抵住桌面,越卷越近,动作很慢却很坚决。
“只是传言。”特朗卡爵士重复道。
“我已经听见了。”塞米琳略微抬起头,挑起眼皮斜着看向审查院长大人,意思是你可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