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吉布回到营房,姑且叫营房吧,毕竟这里有别于传统意义上那种坚固的在城堡中建造的坚固的石头牢房,这里到处都比较破旧,完全靠手铐脚镣、高强度劳动和士兵们的利剑来维持秩序,事实证明这里的纪律还是非常好维持的,因为高强度的劳动和没营养的伙食已经使犯人们没什么抵抗的力气了,另外还有普兰顿长官最喜欢的鞭刑压阵,纪律没有理由不好。
撒吉布坐在还没醒过来的差瓦那里,呆呆的想,自己究竟是该哭呢,还是应该笑呢。因为他在打饭的时候远远的看到了被囚车小队送来的哈格的身影,这实在使他触动太大了。
撒吉布想哭是因为差瓦说的或许是真的,那些拥有“许可证”的人也许每一个都别想安全出境,因为他知道哈格是一个绝对没有任何不好记录的人,他都能被关进来只能说明差瓦他们说的是对的,这就是一个阴谋,一个别人早就编制好,等着你往里钻,而你又不得不钻的圈套。
撒吉布想笑的心情就比较复杂了,首先哈格也进来了,他幸灾乐祸的而心情溢于言表。或者说他觉得一个更加老实的人也和他一样的遭遇,使他觉得自己突然变得轻松了。仔细想过之后撒吉布又觉得自己是个好笑的人,哈格处处做的比自己好,现在自己落难却因为一个比自己优秀的人和自己落得同一境地而沾沾自喜,撒吉布觉得自己真是个混蛋,他不免开始嘲笑自己了。最后他想到,可笑霍克人啊,你们按照对方的圈套一步步的走进来,却还以为是自己哪里做错了,也许这些所谓不会再次发放的“许可证”一开始就是一个阴谋,发完再罚,罚完再发,他们视若珍宝的“出入境许可证”不过是等同于边境守军锅里的香肠而已,而像自己和哈格这种人为了保守自己的利益,还拿着帝国人发放的许可证,把它当做宝贝一样守护着,以此来跟自己的族人划出界限。这一切,这一切的一切,都傻透了。想到这里撒吉布觉得自己明天应该去找找哈格,首先要道歉,其次他要告诉哈格自己以后再也不想来帝国做什么卖皮子的生意了,自己要安心过好自己的日子。
在黑暗中,差瓦醒了,吃掉了大饼,扔掉了所谓的汤,几碗凉水下肚,差瓦好像也舒服了许多。
“他妈的,这鞭子比我狠,我都撑不住啦!”差瓦还是很幽默。
“你多休息,你受的伤太严重了,你还是睡会吧。”撒吉布安慰道。
“谢谢你背我回来,其实今天我晕倒是装的,要不真会受伤,现在只是皮外伤,过几天就没事了。”差瓦偷偷的说。
“啊?”撒吉布惊道,也压低了声音“真像啊,哈哈。”
“妈的,这个仇我记住了,我真想把那个混蛋的皮扒下来,以后骑马的时候垫在马鞍子下面。”差瓦愉快的说道。
“嘘!”撒吉布很紧张“别乱说,你还是得休息,快睡吧。”
“聊会天吧,我都睡了大半天了,”差瓦不满道“你真怕事,看上次搬石头你帮我的事,你身手不错,就是脾气太好!”
“没什么,习惯了,不是为了多弄些钱么,有些事能忍就忍了吧。”撒吉布不知道自己这话是在安慰差瓦还是在安慰自己。
“撒吉布!霍克人怎么能这么说!草原本来就是咱们的,帝国人占了一半,要是没有帝国的狗杂种们,我的牛群马群还得大一倍!你看看你!你还指望靠帝国人发财?”差瓦责怪道。
“不是这样!毕竟这边有很多草原上没有的东西,我只想能过的好一点。你这样说让我很不舒服!不说了,睡吧。”撒吉布不太高兴。
“别啊!我不说你不就行了么,我就是想啊,你要是胆子再大点,咱们叫上几个好手,一起杀出去,不过临走前我得回请那些今天照顾我的人。”差瓦再次说到报仇的事情,这让撒吉布感到很不安。
“好了别说了,你要是想聊,聊点别的吧?我今天看到一个人,我还不确定,但是好像是我们同部落的哈格,就是我们部落里另一个有许可证的人。”撒吉布决定把话题转到有意思的事情上去。
“啊?看来你的愿望成真啦?这个狗日的哈格也被抓进来啦?看来你以后在部落里的位置还是有希望的。”差瓦咳嗽一声然后偷笑起来。
“我感觉到有些不好意思,我曾经那么许愿,让一个比我强的人变得跟我的情况一样糟糕,这实在不应该是霍克人所为,明天我要向他道歉。”撒吉布的语气中好像有一丝歉意。
“别这么着急,你看清楚是他么?你这人啊,你不过就是心理想想,你以为你许个愿他就被抓进来了?屁事也不相干,这都是这个什么他妈帝国的事儿!”还没说两句,差瓦的话题又回到帝国上面来。
“就算是这样,我也要去见见哈格,我想关心他一下,顺便问问看,家里怎么样了。”撒吉布决心再把话题扯回去。
“嗯!”差瓦再次不情愿的跟着撒吉布的话题转回去“你就是太实在!实在的都有点傻了!你要是听我的,就别提什么对不起他的事,问问你家里就可以了,不知道我家里怎么样了。”
“要是你的部落里有人也被抓来了,你就可以问了,呵呵。”撒吉布憨厚而又狡猾的笑了笑,这次绝对是在有意嘲讽撒吉布。
“嘿!你就笑吧,就算你知道家里情况又能怎么样?你不一样是再过两个月才能回的去啊?”差瓦迅速的扳回一局“不过呢,嘿嘿嘿嘿,你要是按我说的干,兴许就能早回去了啊。”
“嘘!”撒吉布依旧感到紧张“你别乱说了!我发现你的死脑筋我根本就转不过来!我早就该睡觉了!”
“切!那你睡吧,我得趴会,疼的睡不着。”差瓦说完后便不再出声,可能是生气了。
撒吉布也不去多想差瓦了,他生气也是过一会就忘。此时撒吉布盘算着新来的人应该被安排在哪里干活,明天找起来好方便一点。仿佛哈格是专门给他带来家里书信的信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