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们重新上马用长枪贯穿了几个孩子,海克斯慌忙迎战只能将小荆棘花挡在身后,他推搡着年幼的女孩赶紧向屋里跑,回头看去,被落下的孩子们已经被剁成几块,海克斯冲上去将两名骑士再次拦腰砍断,骨头碎裂的声音在他听来稀松平常,但这一次他多么希望这些被打碎脊椎的骑士永远的倒下。
海克斯脚下的土地突然变得像水一样,泥浆紧紧裹住海克斯的双腿,他甚至连转身都十分困难,海克斯想用剑支撑身体,泥浆却把“穿刺者”也吞噬了进去,海克斯从没遇到过这样粘稠的泥沼,他越是挣扎就陷得越深,他的双手不停的向上抓着,双脚用足了力量却无处施展,他不再继续挣扎只希望能延缓下降的速度,但延缓下降的速度又能怎么样呢?
他双眼所见的是四处躲避的孩子们,双耳所听的是惨绝人寰的哀嚎,他甚至能真切的分辨出小荆棘花和另外两个女孩的求救声。骑士们如同野兽般的杀光了所有的人和牲畜,只剩下三个女孩,他们知道这里不会有人来。骑士们使出浑身解数用他们所知道的一切办法来折磨三个可怜的女孩。终于在她们三人再也呼喊不动的时候,在骑士们也精疲力尽的时候,她们得到了解脱。
海克斯奋力挣扎,只是不断的下沉,不断的下沉,泥浆没入他的口鼻让他无法呼吸,没入他的双眼使他无法看见,没入他的耳朵令他无法听见。但这样最好了,在收获季节的一个夜晚,我曾经发誓要将金色湖畔庄园的血债悉数奉还,可多年过去了,我什么都没做,那些惨死的灵魂和受辱的孩子们一直在等我的答案,如今我死在这里也数应该,是我罪有应得么?忘却了那些仇恨。
使用魔法就可以知道我的仇人是谁么?使用魔法就可以一劳永逸的震慑敌人么?使用魔法就可以还帝国一个太平么?使用魔法我所爱的人就能活过来么?
霍斯特的话是否又是另一个谎言呢?坎迪曾说,每一个想从收割者那里占到便宜的人最终都自食恶果,我祈求强大的力量是不是注定也要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算了,别想那么多了,我现在是不是已经要死了呢。可我不是不会死么?这种憋闷的感觉还要持续多久?如果我是不死之身,这种痛苦就要一直伴随着我直到我爬出去么?海克斯在无尽的黑暗中爬呀爬呀,不知爬了多久,他终于摸到了坚实的土地,这感觉真好,借助这结实的地层他又向上爬去,又不知爬了多久,他突然感觉手变得非常自由了,他的一只手已经探到外面了!他一高兴,猛向上冲去,探出头贪婪的吸了一口气,紧接着用出全身的力气将自己从泥浆中拔了出来,但“穿刺者”却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此时斗兽场的坐席上已经没有了火光,只有场地内还有十二支火把,每位骑士背后插着一根火把。
海克斯爬出泥沼后,地面迅速变硬,又可以踏在坚实的地面上让他十分高兴,此时他听到霍斯特在天光台上喊:“演出结束了!我们走吧!”
海克斯回到:“杀光他们才算是结束!”
骑士们举着剑慢慢走向从泥坑里爬出的海克斯,形成一个半圆形的包围圈。
海克斯也慢慢的走过去,十二柄剑同时刺进他的身体,但他毫无在意,只是伸出手摘掉了其中一人的面具,一张充满稚气的脸显现在他的眼前,这是谁,海克斯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他已经记不起来这是谁的脸。骑士们好像发现了什么,从他们的头盔里不断的涌出脓血和碎肉,当海克斯再次摘下面具时看到的已经是一堆烂肉了。这些尸骸唯一的价值也没有了,海克斯一拳便将三颗头骨击碎,没几下就替自己解了围,骑士们身后插着的火把也随之熄灭。骑士们再也没有站起来,海克斯捡起霍斯特扔来的火把沿着斗兽场内光滑的墙壁攀上了天光台。
霍斯特鼓掌道:“天哪,海克斯你让我难以置信,你的手指竟能抠进这光滑的石壁中,有这样的手指你还要什么武器呢?”
海克斯扔掉火把问道:“坎迪为什么要这么做?”
霍斯特摇摇头反问:“让你看这些表演?我想他要说的可能是想告诉你事情的经过?他知道你为了这件事很痛苦,可能是好意?”
海克斯知道霍斯特只会胡说也不打算再问他这些,只是问:“接下来我们去哪?”。
霍斯特说:“我们向北穿过公民区,然后路过法师塔去皇宫。”
海克斯听后低下头苦笑了一声,说:“走吧。”
霍斯特倒是感到非常好奇:“怎么?这个路线有什么可笑的?”
海克斯说:“我只是在想去了皇宫,你们又有什么节目让我看。”
霍斯特刚想解释说他也不知道,海克斯便打断他:“算了,反正你也不会说的,说点你感兴趣的吧。”
霍斯特很高兴的说:“呵呵,咱们讨论一下条款吧?如果你愿意改的话,刚刚的十二骑士就算是考验了,怎么样?”
海克斯问道:“你还想着让我添加是否接受礼物的条款么?”
“当然。孩子。”
“这就像个游戏,我们虽然在打赌,可是怎么样才能做到公正呢?有什么可以约束你呢?”海克斯又问。
“契约,契约的力量就是最好的约束,孩子。”
“收割者给予那些野兽魔力,它们却没杀死几个人,毕竟它们只是些拥有魔法的普通动物了,不像人会为了杀戮而杀戮,吾神应该很失望吧?”
“听到你终于对吾神使用敬语,我感到非常欣慰,孩子。你怎么想的呢?”
“把我的之前追加的条款修改一下,收割者不能赠予神力给任何生灵,如果契约缔结者使用魔法则此条作废。怎么样?”
“你是说?你仍然要完成和吾神的对抗,然后呢?你选择放弃坎迪的礼物?不再受‘诺言’的束缚?”
“是,怎么样?”
霍斯特笑道:“赌注很大,风险很大,好处也很大,我就说么,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