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梅格连续一周都没有见到瘦弱的牧羊女,心中不免有些急躁和气恼,他隐约觉得是菲娜在有意躲着她。
这一天霍梅格精心打扮之后敲开了卡邦村老朗福德家的大门,来开门的是老朗福德的胖媳妇,霍梅格像城里的老爷先生一样摘了帽子放在胸前,略微侧头弯腰道:“您好!大娘,我是隔壁马坊村的霍梅格,请问我可以拜访一下您家的主人朗福德先生么?”
朗福德先生?谁?哦!我们家老头子?对!一连串的是非判断题在朗福德老婆的脑子里走了一圈,不过这些问题走的慢了一点,霍梅格就这样一直笑容可掬的站了好一会,当朗福德的老婆终于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后才不好意思的将霍梅格引进屋里来。她一边向里屋走一边喊道:“朗福德先生,有人找您!”可以听得出来,她很想笑。
老朗福德骂骂咧咧的走出来:“臭婆娘,整天拿我开心...”这时他猛然见到厅里站着一位衣着得体的先生,不自觉的用双手在身上蹭了蹭:“哦!您好!请坐,请坐,坐着吧!您是?”
霍梅格刚坐下就又站起来说道:“朗福德先生,我叫霍梅格·特纳,是隔壁马坊村的村民。”
老朗福德自己也坐下了:“哦!哦!坐,坐下说吧。老婆子拿点水来。”
很快水就倒上了,还上了碟瓜子。
老朗福德恢复了镇定后问道:“这么说,你就是隔壁村那个家里世代做货运生意的那家人了?”
霍梅格点头笑道:“是呀是呀,没想到您也知道。”
老朗福德轻轻哼了一声:“当然知道了,以前我们家老婆子还带着我儿子找过你们家呢。”
霍梅格不好意思的笑道:“哦!哈哈!是啊,小孩子不懂事啊。我今天来是有点事情想麻烦您。”
老朗福德打断道:“我知道,我知道,可是小伙子啊,我听说过你的故事了,我本来也没什么可以说别人的资本,可是呢,你想见我的外甥女不是?她现在无依无靠,只有我这个长辈了。我就得替她的幸福考虑不是?”
霍梅格依旧点头笑道:“是。是。”
老朗福德从鼻子里叹出一口气又说道:“菲娜,是我妹妹的孩子,当年她妈妈年轻的时候就是和外面不知道从哪来的跑车的人好上了,后来呢就生了个孩子,可是那都是些居无定所的人,他们也不会受家的束缚,更别说有多少个家了。”
霍梅格赶紧说道:“不,不,不,朗福德先生,我的家就在马坊村,您可以去看看啊。”
老朗福德伸出手比划道:“先听我说完,等我说完年轻人,我从小就遇到过这些人,他们脾气秉性虽然各有不同,但人跑野了心是收不回来的,庄稼人是不一样的,他们离不开地,每天和自己家里的人生活在一块儿,这才是个家嘛。我也知道你爷爷、你爸爸的一些事,有些不幸的事,但也有很多关于他们的很坚强的故事,他们都是不错的人,我看你也是个不错的小伙子。”
霍梅格赶紧笑了笑好让老朗福德的好话继续保持下去。
“但是,”听到这霍梅格笑不出来了,老朗福德说道:“我希望的是菲娜找到一个爱她的,也能给她一种安定生活的男人,你要知道安稳的生活,当然,我们和老爷们的那种安稳生活是不能比的,可是,安稳,它,它,穷人也可以过的安稳,每天我出门去家里人想着我,给我做好饭,中午呢,我回来了,逗逗孩子睡个觉,下午再去干活等到晚上回来一家人乐乐呵呵的,就是这样,我们每天都能在一起,我们很高兴。我说不太清楚,我懂的词不多,但是我的话你能理解吧?我们并不是一样的人,你可能会比我更有钱一些,但是你的一生可能也就是变成了一个永远不在家的孤独的人,家庭生活给不了你想要的,而在我们这些庄户人眼里,我们也受不了你们的生活。”
霍梅格有些气不过:“我对村里的帮助并不比别的人差,每到灾年的冬天我都参加了村里的护卫队,我还帮你们村打过强盗呢!朗福德先生,您不能因为我的营生就判断我不爱家啊!”
老朗福德皱了皱眉头说道:“我不是质疑你的人不好,小伙子,就我认识的走马赶车的人,十个有十个都是不顾家的,我不希望菲娜也变得和她母亲一样,最后那么凄惨,为什么她母亲最后将她交给我了?就是因为她希望自己的女儿过上普通庄户人的生活。”
“那么好吧!朗福德先生,我是说到做到的人,为了您的信任我愿意做出改变,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个庄户人了,虽然我不太懂地里的活,但我可以常来找您请教吧?!”霍梅格准备结束这一段憋气的谈话了。
“啊?...”老朗福德挤了挤眼睛在琢磨着年轻小伙的话。
霍梅格起身说道:“我今天来是希望能够得到您的允许,见见菲娜小姐,因为我爱上她了,我认为她也爱我,但我也必须尊重您!所以我会回去做个好农民,把地里的农活弄起来,让村里任何一家人都没得比!”
老朗福德急忙说道:“你不要着急,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过你说要做个好农民,这非常好,我希望看到更多的小伙子过上安稳的生活。”
“那我就告辞了,哦!只是我今天带来的一点小礼物。”霍梅格拿出一个小布包来,一番推让之后,霍梅格冲出了屋子,跳上马回家了。
老婆跑出来问朗福德:“咋办?这个小子是铁了心了?到时候人家开始种地了,你咋说?”
老朗福德咂摸咂摸嘴说道:“嗨!这些小崽子啊!你想他一个走马的,能习惯种地么?年轻人血气旺而已,咱们该怎么的还怎么的。”
这个冬天,老朗福德听说隔壁村的霍梅格在家里原有的土地旁要了一块荒地,用了一个冬天结实的地面翻了一遍,准备来年春天种上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