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初夏,不过塞米琳还是觉得寒意未退,只有在中午躺在直射的阳光下才有些暖意,看着普罗科纳伸伸腿,舒展舒展筋骨也是件非常幸福的事情,自从生下这个孩子,嗯,当时还只是管他叫小迪迪,后来接到老塔纳的信才正式管他叫普罗科纳的。自从这个孩子来到人间,塞米琳的一切重心就都放在这个孩子身上了。她在做战士的时候是个完美的战士,她在做妻子的时候是个可爱的妻子,她在做母亲的时候是个慈爱的母亲,她简直是天生的母亲,她总是无时不刻的围绕在孩子的身旁,从不像其他的贵族小姐们疏于照看孩子,都是由乳母和仆人们来照顾。
即便她非常的渴望时刻陪伴着孩子,但是她依然要知道自己的身份,她还是要依靠乳母和仆人的养育孩子,一个自己喂养并带领孩子的贵族女士是有些可笑的。虽然她不在乎这些,可是她的母亲,她的姐姐,她的亲人们总是要面子的,为了家人就适应一下吧,毕竟为了家人做自己不爱做的事情,对她来说也不是第一次了。
说道为了家人牺牲自己,塞米琳想起了她的婚姻,这是她最得意的事情了,即便父亲拿着可怕的预言还是故事什么的来吓唬她,她也是毫无妥协,她觉得自己战胜父亲那一刻像极了一位英雄,能够打败霍图根·塔纳的英雄,虽然自己也替父亲赶到难过和悲伤,可是得到了坎迪的爱,这就是最好的回报了,而且一切都没有像父亲所说的那样发展,坎迪是个温柔的人,并没有像个疯子似的乱杀人,也没有为帝都引来什么灾祸,而且在父亲的帮助下,坎迪真的化解了霍斯特的命运,他把死亡的厄运带向了敌人,他是个真正的英雄,塞米琳以前从未想过会嫁给一个比她要强的多的战士,而且还是个法师,这有时真是让她笑出声来,多么讽刺啊,虽说同宗的亲友大多不看好这段婚姻,可事实证明他们在一起是多么的正确,多么的般配。
在没有坎迪陪伴的日子里塞米琳常常回家,以至于生产时都是在妈妈家生的孩子,孩子出生后塞米琳也一直没有回家,她和孩子一起住在妈妈家里,肯定会让邻居们颇有微词,不过既然妈妈没有开口,她也就没有搬走的意思了。
直到新年庆典过后前线送回了老塔纳的骨灰,这时塞米琳突然有了一种要承担起更大责任的感觉来,以前在家中所有的事情都是要禀告爸爸的,现在已经没有能够撑起这个家的人了,姐姐早就不爱管家里的事情了,难道要靠年迈的母亲么?还是靠弟弟图纳?这个时候只有她了,塞米琳出席任何场合都带着图纳,希望能够把他培养成一个名副其实的塔纳,早早接手家中的一切,不过图纳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只是象征性的以继承人的身份出席一些必要场合,而塞米琳以“第一勇士”的称号陪伴着也不算什么大问题。
不过这时总会有些看热闹的冷言冷语,老塔纳一家阴盛阳衰,要不是当时老塔纳太倔非让自己的女儿去夺称号,现在也不至于搞的这么可笑,家里都没个能撑起门面的男人了,还要已经出嫁的女儿回来执掌大局,不过在塞米琳的面前大家还都是恭恭敬敬的,图纳也觉得跟着二姐出去甚至比以前更受尊重了。塞米琳时不时也重新拿起剑开始了对图纳的训练,虽然她不指望图纳能够独当一面,也不指望他能够上阵杀敌,但最起码的作为塔纳家的人,用起剑来也得像个样子。
不过令塞米琳更意外的是消息是由萨米尔和方塔一同带来的,估计萨米尔已经拜见过皇帝陛下了,那么消息很快会散播出去的。
这两个人真是可恨,他们竟带来这样的消息,坎迪·霍斯特精通难以想象的魔法,他甚至通过药物和魔法使对魔法一窍不通的海克斯都具备了抵御心灵魔法的能力,这样的像神一样的坎迪,居然中毒身亡了?这简直太可笑了!我刚刚失去了父亲!现在我又失去了丈夫???!!!不是说战争已经结束了么?坎迪的徒弟海克斯还在“十勇士之战”中彻底终结了这场战争,不是说一切都结束了么?怎么会这样?不应该是这样!
这场战争的结果应该是坎迪回来和我一起过着幸福的日子!可是!眼前只有方塔带回的这把匕首,这可恶的匕首吞噬了无数的灵魂,现在连坎迪也被它诅咒了么?天哪!海克斯?海克斯为什么消失了?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在坎迪死去的夜晚海克斯离奇的失踪了?为什么?那么,坎迪的手边的“霍斯特宝书”呢?那本据说只有霍斯特们才能看懂... ...
海克斯???... ...塞米琳不敢再想,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很多恐怖的念头在她脑中滋生,那些疯狂的想法像受到雨露滋润的野草般疯狂生长!好像要把塞米琳的脑子的胀破了!直到塞米琳大喊一声“停!!!”
一瞬间好像她的脑子里什么都不剩了,只留下一个空空的脑壳,连一片杂草叶子也都没有了,也许这还不如一脑袋杂草的感觉呢。
在小普罗科纳周岁生日的时候传来坎迪的死讯?这是至高天神对我的惩罚么?好吧,我的坎迪分享了死神的力量,所以就受到了天神的惩罚?就这样吧,好了,我什么都不愿意再想了,就让他走吧,即便是神想要你离开我,可你还在我的心里,亲爱的。
在我心里有一片永恒的空间,那里有一座三层的小房子,房子的后院生长着一颗美丽的石心木大树,洁白但却厚实结实的树干长满了树瘤,充满生命力的向高空攀去,金黄色的叶子在大伞一样遮蔽天空的树冠中随风抖动着,树下站着我爱的那个人,他穿着破旧但却干净的粗布斗篷,深棕色的头发似要遮住他明亮的眼睛,他伸出双手期待着我的拥抱,会的,亲爱的,我会去的,你要等着我,要耐心,我一定会去找你,只不过是时间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