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飞行由古至今一直是人类的一个夙愿，就目前已知的科技条件，所谓飞行其实就是摆脱地心引力的过程，先不管地心引力存在的客观事实，从物种进化来看，处于生物链最顶端的人类，在进化过程中虽然很多功能已经退化，但是在其基因遗传上依然存在着所有已知物种的生物密码，无论是潜水，变色，再生，放电亦或者是飞行，从理论上说人类应该具备这些能力。”

凯丽的话引起了秦宇的兴趣，若是在以前看来这些都是猜测，可是哈图的存在却让他拿捏不定。

“你的意思是妖族是人类进化的一个方向？”

“准确地说，是！从扫描结果看，刺豚族具备所有人类的特性，应该属于人类分支。”凯丽的回答依然是肯定。

“这不可能”

秦宇很震惊这样的结论，单从外貌来看刺豚族更加接近野猪分支而不是人类分支，这其中的区别却是天壤之别。

野猪和人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如果刺豚族属于野猪分类至少秦宇还能接受，可是反之的话，那就意味着进化论从人类起便开始了逆转，也就是说人类反而成为了低等生物，这让高高在上的秦宇难以接受。

这个结论，秦宇自然有办法证明，迈步来到洞外，一眼就看见了依坐在一石头上的哈图，将其唤了过来，问道：“哈图，跟我说说刺豚族的事情？”

“主人想知道什么？”哈图一脸虔诚地样子。

“我想知道所有的一切，先从刺豚族开始吧！你们刺豚族都是长这般模样吗？……”

一问一答间，秦宇渐渐将对妖族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妖族和普通的野兽不同，更加没有血缘关系，两者是完全不同的物种。

野兽的进化结果是灵兽，虽然大部分灵兽随着等级的提升实力会越来越强大，可是却属于底层生物，就像古啦兽一样无论在秦宇眼里还是在哈图眼里都只是一头畜生而已，因为这类生物永远不具备智慧。

妖族则不同，据哈图说，所有的妖族都有一个共同的祖先——妖神，妖神长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只知道每三百年左右妖神就会现身一次，创造出一个种族，这个种族百年内会凭借奇异的能力迅速繁衍起来，这点和人族的神灵完全不一样，人族神灵从不以这种繁殖的方式帮助人类，而是借助越来越多的灵师来帮助人类延续。

事实上距离上次神灵现世已经过去了足有七百年之久，神灵再也没有出现过，因而谣言四起，神灵已经离开便成了最可信的理由。

没有了神灵的平衡，妖族和人类的冲突日益加深，加上人类灵师的莫名消失，一场屠杀在所难免，这也造成了如今人族势弱的局面。

这一点秦宇不是很清楚，只是有了个模糊的概念，不过现在最重要的验证一个猜测。

“哈图，你的闪雷术是怎么回事？你的族人都会吗？”秦宇对哈图的能力很感兴趣。

“当然不是，哈图可是部落第一勇士，整个部落只有第一勇士才能被传授闪雷术”哈图说起这个，自豪地拍着胸膛。

“传授？你是说闪雷术可以被传授？谁传授给你的？”秦宇抓住了关键词继续问道。

“族长啊，哎呀！坏了，如今哈图有了主人就不能回归部落了，第一勇士那不就是撒鲁了？坏了坏了……”哈图正说着，忽然脸色一变，捧着头苦恼了起来。

秦宇一点不理会苦恼的哈图，心中翻起了巨浪。

传授！这个词意义重大，这就意味着闪雷术、火球术等神秘能量是一个定量，也就是说它客观存在，能够通过学习进行继承延续，就相当于一些科学定理一样，存在着规则和定义。

有规则就有办法理解，想到这，思路豁然开朗，一直围绕自己的难题似乎有了眉目。

“凯丽，看来是我们错了”秦宇没头没脑地蹦出一句话。

脑海中沉默了一会，接着凯丽甜的发腻的声音认真地道：“……主人，凯丽没有任何病毒侵入的迹象，不可能出现任何漏洞，除非程序出错，否则凯丽永远不会错。”

“哈哈！这句话就错了，凯丽，现在我们身在何处？”

“身处未知界面”

“恩，那你可知道火球术、闪雷术用什么定理解释吗？”

“……不知，没有任何定理能够解释这种能量。”

“这就对了，你用已知的定理和固有的程序去分析未知的事物，会有结果吗？”秦宇自嘲地摇头大笑，“不光是你，就连我一时间也没明白过来，井底之蛙的成语没想到今天被咱俩活学活用了。”

“……”若在没智能之前，凯丽可以毫无顾及地推卸说这是程序设计错误，不管她的事，可是现在竟然首次保持沉默，甚至有种气鼓鼓的感觉。

“你是主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凯丽没错！”凯丽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哈哈，凯丽，我发现让你拥有智能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这么明显情绪表达秦宇要是再分辨不出来，就不是人类了，调笑了一句才正色道：“凯丽，现在交给你个任务。”

“什么任务？”

“从现在开始，取消你的逻辑思维程序，修正你程序内条件查询系统，改为模拟系统，对任何测定和扫描结果都保持百分之三十的修正值，然后调取你记忆库中大量有关神话传说，科幻异想之类的记录进行模拟分析，看看会有什么结果？”

“真的要这样做吗？如果这么做的话，以后凯丽无法再给你做任何精确的计算了。”凯丽迟疑了一下，慎重地问道。

“是的！抛弃一些东西才能够接受新东西，执行吧”秦宇叹了一口气。

修正程序是需要时间的，凯丽在确认了命令后便沉寂了下来，然而洞外却吵吵喳喳起来。

“你们在干什么？都没事做吗？”走出洞外的秦宇被吵杂声弄的火大，他最烦的就是在思考的时候被打扰。

“主人你可出来了，快让他们住手，他们要把我的拉斯杀掉”哈图一看见秦宇连忙可怜兮兮地求情。

“这是怎么一回事？”

罗本听到问话连忙跑过来，指着被捆成一团的古啦兽兴奋地说道：“少司大人，这头古啦兽个头更大，皮质更加坚硬，还能再做十几张兽皮甲，怎么样？要不这次我来动手？”

旁边的罗福也激动地回应：“是啊！是啊！这头古啦兽的活力更强，肉质所含的能量也一定很多，这次少司大人吃过后就是灵师了”

“不要啊！主人”看着那两个差点流出口水的人类，哈图头一次觉得人类好可怕。

秦宇想都没想脱口道：“好啊！”

三人一听这话，表情各不相同，罗本罗福激动地差点就要蹦了起来，而哈图则哭丧着脸。

没想到秦宇又悠悠道：“这头古啦兽原本属于哈图，哈图认我为主后就是我的，现在我将它再赠送给哈图，也就是说这头古啦兽已经不属于我的战利品了，我可没权利分配，你们若想要，那就和哈图商量好了，哦！对了，忘了提醒你们，哈图的闪雷术还是有一定威力的，话说到这，你们自便”

说完不等三人的反应就走开，冷眼旁观起来。

罗本罗福脸色变的异常难看，而哈图晃着脑袋将秦宇的话重复了三遍才砸吧出来味道，眼神一亮，雄赳赳地挺起胸板，狠狠一跺脚，气哼哼地吼道：“来啊！我看哪个敢动哈图的宠兽”

此长彼消，再观罗本等人一个个灰溜溜地左顾右盼，哪还有一点刚才的兴奋。

“没出息！”秦宇瞧着直摇头，他算对这两兄弟失望透顶，顿足走过两人身边没好气地小声道：“跟我来”

“罗本，用拳头打这块石头”

秦宇背对着两人，不去看也知道两人的表情，随手指着一块石头说道。

“啊！又打石头……”罗本的嘴角不自禁抽了一下，上次被罗明吭的拳头刚刚长好，这次秦宇又叫他打石头，还未动手，就已经感觉到自己的手在隐隐作痛，“难道秦少司为刚刚的事生气了，要惩罚自己？也对！是我们自己无能，应该惩罚”

想通这点罗本也坦然接受命令，咬着牙握紧拳头，蓬地一下，和石头又来次亲密接触。

“嘶——”

疼痛钻心，鲜血迸出，罗本硬是咬牙没发出一点声响，到是旁边的罗福倒吸气了冷气，似乎那只手是他的一样。

“疼吗？”秦宇瞥了一眼滴血的拳头问道。

“不疼”罗本眼神坚定。

“哦！不疼啊”

秦宇听着这话气歪了，什么叫不疼，不疼还一副呲牙咧嘴咬人的模样，连说谎都会，想到这，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道：“那再来一下”

“啊！还打？”罗本不是傻子，看着秦宇邪恶的笑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连忙改口：“我错了，是我贪心了，不该要什么战力品，别再让我打石头了”。

“不，你没错，是我的错，是我判断失误，不该低估你的皮质厚度和拳头硬度，和石头碰竟然感觉不到疼，还真是奇怪，看来我要多研究研究了”秦宇煞有介事地捏着下巴自言自语道。

“不，不，疼，很疼，非常疼……啊！”听到这里，罗本哪还逞能，捂住手配以满地打滚，表情要多痛苦就有多痛苦。

“行了，起来吧！别装了”没想到这个光头大汉还挺有演戏天分，又好气又好笑，刚刚的怒气也消失的差不多了。

“呵呵”罗本一骨碌爬了起来，看得旁边的兄弟一脸鄙视。

“我问你，你打石头，石头疼吗？”秦宇正色道。

“不疼”罗本想也不想回答很干脆。

“为什么？”

“因为石头硬”

“那好，再问你，石头硬还是古啦兽的皮硬？石头硬还是灵器硬？灵器硬还是我的匕首硬？”

“这个……”一时间，连续的反问将罗本弄蒙了，不知道秦宇说这些什么意思。

只听秦宇缓缓道：“我是不是应该在以后的日子里，为你准备一套石甲，再为你准备一套灵甲，甚至再为你准备一套匕首材质的盔甲，才能不让你受到伤害呢。”

不容罗本思索，只听秦宇接着道：“之所以你觉得它们硬，是因为你的手软，既然手软就要想办法让手硬起来。难道因为防御强大就可以忽视自身的渺小吗？想想看你们这一百年做了什么，想想你们面对哈图时是怎么样的心态？逃亡！迷茫！妥协！如今一只畜生的皮就让你们欣喜若狂，只是一味地想着将自己包裹起来，难道这就有安全感吗？不受伤害了吗？”

秦宇越说越是愤慨，直骂的两人面色羞愧无地自容，才缓声道：“凡事不要光看别人优势，看也白看，那些你改变不了。唯一能改变的是你的劣势，要记住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御”

秦宇说这番话不是无的放矢，而是故意为之，他早已看清楚这些依族人心底缺少的是什么，不是勇气，不是信念，而是自我。

事实正是如此，人类由生物链最顶端一下跌到最底层，除了失去了对生活的向往，失去最多的就是自我，若想让这些人重新站立起来，不是光依赖他的帮助就行，最重要的是找回自我。

“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御……”罗本喃喃重复这句话，这几年的辛酸一幕幕出现在眼前，泪水忍不住涌了出来，如果能早点明白这个道理，那么……

隐隐作痛的拳头依然滴着血，可是罗本觉得这痛值得，因为他疼醒了，也明白了秦宇的一片苦心，感激之余也才明白了为何秦宇只收罗明一人为徒的原因，此刻他多么后悔，后悔自己只能叫秦宇少司而不是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