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烟百无聊赖坐在院内自己搭建的秋千上,百无聊赖。
一切计划进行得太过顺利,不知是楚昶楚祚年纪渐长而疏于防范还是旁的什么,眉烟心中总隐约有些不真实感。
而眉烟已多日不见穆沉,闲暇下来竟是颇为想念。
眉烟为自己这般想法所羞愧,大仇未报,她却生出儿女情长的心思来,这可并非她最初所想。
奈何此情一出便不受管辖,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眉烟对穆沉的想念也与日俱增。
不是说是盟友吗?哪有这般做盟友的。
眉烟兀自愣神,不曾察觉有人悄悄走了过来,绕到她的身后去,因此在眼睛被捂住时,下意识惊呼出声,直到穆沉带笑的声音自耳边响起,方才安了心。
“你这几日去哪了?”眉烟知是穆沉,语气也放的淡然几分。
穆沉却嘘了一声,用一块绸布蒙住眉烟的眼睛,压抑着这几日的疲惫,故作轻快开口。“先不说这个,我有东西要给你看,你莫怕,且跟着我走便是,有我在,你闭着眼睛也不会摔着。”
眉烟自是信穆沉的,故而跟着穆沉走,穆沉小心带着眉烟绕过绊脚的石子与枯树枝,抱着眉烟上马,眉烟绸布覆目,只听见猎猎风声,却也隐隐期待。直至来到一处院落前,穆沉将眉烟抱了下来,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可以看了。”
眉烟心存些许疑惑的扯开绸布,却着实吃了一惊,院外分明还是寒秋,院内却如同暖春一般,栽植着各类花木,却也相得益彰,更主要的是,还偶有蜜蜂蝴蝶在花上停留驻足,对于眉烟来说,无疑是个惊喜。
“你是怎么做到的?”眉烟颇为受用的笑问,而穆沉闻言露出一个狡黠的笑意来,仿佛是被夸赞的顽童一般。“父皇命我出使了一趟回鹘,而我自那里的园艺名家处学到了即便寒秋也能使得花开不败的方法,想着你定会喜欢,便做来给你了。”
眉烟看着这些摆放考究的花,知做这个的人定然费了许多功夫,不由有些感动,似乎自记事起,除了爹爹,没人曾费尽心思只为博她高兴过。
胸膛之内,心脏似乎跳动的格外欢快,眉烟摸了摸心口处,自那里而外弥漫着暖意,眉烟不由得笑开,转而调笑穆沉。“你为何要对我这样好?”
穆沉愣了愣,随即温笑着开口。“这个问题,你似乎问过我许多次,为什么要帮你,为什么要对你好,这些对我来说也不过是想做而已,可对你来说,似乎是很重要的事。”
眉烟却隐隐有些失落,不再看他,只兀自闹着微小情绪。“那你必然对别人也是如此了,当真是情圣,处处留情。”
见她如此,穆沉知是她会错了意,却不急着解释,反而低低笑起来,眉烟不满更甚,语气也冷了几分。“怎么,被我说中了?”
穆沉见她似是恼了,便不再玩笑,叹息一声,凝视眉烟不语,眉烟被他看得有些羞,低了头不与他的目光对上。
“看着我,眉烟。”穆沉却固执的恨,偏要眉烟看他,眉烟拗不过,只得抬了头,却见穆沉眸中闪烁的皆是温柔。
眉烟不由愣了愣,穆沉接着开了口。“不要避开我,你该知道我要说些什么,如果你不看着我,我会觉得我已经失败了。”
眉烟无奈,只得回望穆沉,心跳再度加快,偏偏又嘴硬,“我又不是你,怎知你要说些什么。”
穆沉却也不恼,抬手轻抚眉烟发顶,语气也柔和起来。“你觉得,一个男子不求回报的对一个姑娘好,会是因为什么?”
眉烟愣了愣,他的意思分明已经很明显,眉烟却故意扯开话题。“比如谋财啊,谋色之类的。”
穆沉无奈看了她一眼,许久奚落。“那么一个男子对一个无财无色的姑娘好,是为了什么?”
眉烟瞪圆了眼睛,作势要打他,穆沉笑吟吟握住她的拳头,却不急着松手。“你有没有发现,你在与我说话的时候,情绪很容易受我波动?”
眉烟虽不想承认,却也实诚的应了一声。
的确,在穆沉面前,她极其容易被他逗弄。
“你想想,若你对我没有什么感觉,只是陌生人,普通友人,抑或是盟友,你还会受我牵动么?”穆沉带着笑循循善诱,眉烟偏偏不按他的思路,与他唱反调。“会。我是个心性不稳的人,谁都容易牵动我的情绪。”
穆沉无奈看了看她,抬手在她额上敲了个爆栗。“那么,若是你对我没有什么感觉,或者我对你不重要,你会如此盼着我来么?”
眉烟吃痛的捂住额角,撇了撇嘴。“你又怎知我是在盼你,而非别人?”
“在这长安,你除了认识孙婶他们,认识谢大夫,认识我,还认识什么旁的人?”穆沉好笑看了她一眼。“尤其是谢大夫三天两日往这儿来,孙婶一家又与你临近,你如望夫石这般,是在看什么?”
眉烟因他的措辞红了红脸,却又随即反驳。“谁是望夫石了。”
穆沉却只觉她这般更是可爱,不由好心情的笑了起来,眉烟不满他笑,抬手捏了住腰间的肉一拧,穆沉连忙讨饶,眉烟这才住了手。
穆沉却顺势将眉烟搂入怀中,凑近眉烟的面容,拨了拨她的碎发。“如果这些你都不承认,那么,你看着我,告诉我,你对我不曾动心。”
他的脸近在矩尺,眉烟没出息的红了脸,别过头去,穆沉却复又扳正她的头,继续诱导。“既然你不肯说,就说明,我猜的都是真的。”
还不等眉烟出言反驳,穆沉便吻了下去,眉烟只感觉唇上温软,穆沉却不满足于这蜻蜓点水般的一吻,舌灵活探入,与眉烟唇齿相依。
眉烟的心跳的更加快,只得害羞无比闭上眼睛,不知过了多久,穆沉才退开一些,眉烟睁开眼看他,却见他一脸得意笑意,又羞又恼之间,别过头不去看他。
“你看,你虽并不承认,可感觉不会骗人。”穆沉悠悠开口。怕穆沉再说下去还会说什么羞人的话,眉烟忙打住他的话头。“是了是了,你说的不错,我欢喜你。”
穆沉见她表明心迹都这样可爱,不由笑着揉乱她的头发,复又得寸进尺开口。“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我说……我欢喜你。”眉烟声如蚊呐,早已没了方才的莫名勇气,穆沉舒了口气,笑答。“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