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个月的教习，眉烟已大致掌握父亲的眉氏心法，不过终归还只是于起步阶段，杀伤力算不得强，却也因身法奇诡占得许多优势。

这日天方破晓，泱珏唤醒仍睡着的眉烟，说要带她去师门，神色颇有些凝重。通过几个月相处，泱珏的性子眉烟大致也知晓一二，能够让泱珏露出如此神色的事情，必不是什么好事。

因此这师门究竟是个怎样的地方，眉烟当真不得而知。眉烟素来只知泱珏习的是眉氏心法，却不晓得泱珏亦曾师从别处，不免有些好奇，茫然开口。“不过是去趟师门，师父何以露出如此神情。”

“我本想着，将你和祁儿藏在府中，私下教授，他们便不会知晓我收了徒弟，看来我终是低估了你太师祖的能力。”泱珏难得的冷了神色，“你们也可以选择不去，我可以命无色将你们送走。”

“可为什么偏偏要躲？烟儿自认为未曾做过什么坏事。”眉烟有些不解。泱珏闻言冷笑一声。

“徒儿你的确什么都未做，可你太师祖是你父亲的宿敌。当初师父收我为徒之时我还不曾认识你父亲，师祖也待我极好，可在你父亲救我一命之后的某日闲谈时候我说起你父亲是我的大哥，师祖立刻变了脸色。”

“师祖将我绑在椅上抽打了一顿，还骂我背叛师门，那时我本以为就要生生被他打死，最后是师父出手相护，我才捡回半条命。一个与你父亲并无血缘的人他尚且如此对待，妄论你们。”

“嘶——那师父你一定很恨太师祖…。可我记忆之中父亲为人耿直却也亲和，何曾树过敌。”眉烟想到被抽打的滋味就倒吸一口凉气，却也疑惑父亲不像是能够树敌的人。

“恨倒是不曾，你太师祖是个很好的人。至于他与你父亲有何样渊源，我不曾知晓，不过有备无患总是好的。”泱珏抬手揉揉眉烟发顶。“不过莫怕，有师父在，纵是你太师祖也休想伤你分毫。”

“难道师父比太师祖还厉害？”眉烟心中徒生暖意，嘴上却仍打诨。

“倒是不如他厉害……”泱珏顿了片刻，忽而狡黠一笑。“可他是个不懂变通的老顽固，自持正人君子，从不放阴招，而你师父我可是个地地道道的小人，实在打起来我便阴他几招。你说，师父是不是很厉害。”

眉烟默了一默，正思考如何说才能不伤泱珏的心，无色恰在此时入室，闻言亦是默了默，却未说什么，只将补好的衣裳放在眉烟床前。前几日眉烟陪着眉祁掏鸟蛋时不小心划破了衣裳。

那衣裳眉烟最是喜欢，便央了无色帮忙补，现今补好，眉烟自是喜不自胜，并未回答泱珏的话，反而抱着无色的脖子波了一口。“无色姐姐最是手巧，师父若得如此贤妻，怕也该偷乐了。”

“你这张小嘴越发会说好话，现今竟还学会调笑我了。”无色点点眉烟鼻尖，眸色波澜不惊，面上却是微红，不敢去看泱珏的神色。

而泱珏却似浑然未觉无色缘何害羞，轻笑开口。“若得妻如无色，便不只是偷乐了，自当长歌以贺。”

“我去叫起祁儿用早饭，你们也快些到饭堂来罢。”无色面上羞红更甚，找了个借口便走了出去。待无色出了屋去，泱珏轻笑几声。“无色面皮如此薄，若你想要她做你师娘，怕是还需费些时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