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团子压低声音，手心开始出汗。这里的蛇不知道有多少，一两条还课可以应付，万一招来更多就难办了，那些人又都在睡，防御都来不及。

“额，等等啊。”毛子一脸黑线的样子，抓了抓脑瓜子，嘟囔了一句什么，抽出腰间的手电筒，“啪嗒”

“喂，你…”团子还没说完，后半句话卡在了喉咙里。

是之前团子带出来的黑色盒子。

“诶，老板，这种蛇我怎么没见过啊。”毛子瞥了眼团子，嘲笑道。气氛瞬间尴尬了，团子咳了两声，习惯性拧眉心，手指还没触及额头，她“啧”了一声。手套的手指上怎么有一层黑色粉末？

手套是取盒子的时候戴上的，之后握过匕首和枪。团子抬起右手，果然，手指处也有层粉末。那鸽子做工真差，居然还掉色。

“等下！别动那东西！”团子意识到了什么，忽然叫道。

毛子奇怪地回头望她，手已经摸到了盒子，他把盒子抓了起来。在团子面前晃了晃，“不就是块砖么，嗯？这是…”毛子发现了什么似的，凑近了看，还未细察，团子一把拍开了盒子，盒子滚落到地上。

“老板你发什么疯，我给你说这东西了不……”毛子的嘴仍张着，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了。忽的，他的整条右手臂抽搐起来，黑色像墨汁一样从他的手指开始蔓延开。

毛子求救似的扑倒在团子面前，挣扎道：“救…救…”团子后撤几步，冷着眼盯着痛苦的毛子，没有表情。

这个人已经救不回来了。

毛子的瞳孔散了，身体抽搐了两下，不动了。黑色已经到了胸口，仍在扩散。最初碰到的手指不自然地扭曲着，像是被掰断了一样。

团子转身欲走，身后一道劲风划过。团子暗道一声“不好”，慌忙蹲下，已死的毛子不知为何动了起来，跳到团子身前的树枝上，指甲险些划到她。毛子没有停顿地向团子扑过去，团子滚到一边，娴熟地转了转匕首。

“低头！”许原突然冒了出来，朝团子大吼一声。团子的身体下意识做出反应。“嗙”的一声，毛子被铁棍击中，直接被插在了后方的树枝上。

“没事吧？”许原把团子扶起来，团子摇摇头，心有余悸地看着毛子所处地黑暗处。许原打开手电照过去，景象惨不忍睹。毛子整个人都已成了黑色的，隐约能看到裸露皮肤处缓慢伸长的黑毛，头搭在一边，嘴角溢出唾液，胸口被戳穿了，正中心脏，黑红色的血液沿着树干流了一地。

许原小心靠近，拔出了铁棍，不惊讶地问道：“怎么现在就出事了？”

团子已经吓得脸色惨白，颤抖地捡起盒子。许原伸手想接，团子警惕地往后一缩，道：“你想变成他那样？”

许原愣了下，立刻乖乖闭嘴收手。团子小心包好盒子，与许原一起回到火堆边。发生了这种事，两个人都睡不着了，倒是那几个帮手睡得死，这么大动静都没能吵醒他们。

许原用溪水洗了洗铁棍，见团子阴郁地坐在篝火边，火光映着她稚嫩的脸，许原不禁想，究竟是什么促使这样一个女孩做这么危险的事。转念想想自己不也是同样吗？那自己又是为了什么？从出师就一次又一次地陷入危险之中，其实我完全可以找个稳定的工作，可心里总是驱动着我下斗，似乎下斗是我唯一能做的事了。

“那东西是什么？”许原打破了沉寂，她并不期待答案，只是找个话题罢了。团子看着火焰，脑中一片混乱，悠悠道：“是那个地方带出来的东西，因为它…”团子停顿了一下，目光中流露出淡淡的悲伤，“我们触怒了神。”

“哦。”许原往火堆里加了两根柴，没有一点儿表示，“那斗可真凶。”

自己至少也下了十几次斗了，神神叨叨的老板又不是没见过。不过这么年轻的，倒还是第一次见，天赋异禀吗。

“老板，你实话跟我说吧，这次来其实压根不是盗墓吧？”许原理理头发，很随意的样子，不经意间显露出少女特有的性感。团子失笑道：“怎么？觉得我不行吗？”

许原调皮一笑，“怎么会啊。我认识的人里面，老板你的身手全是不错的了，至少样子还是做得很好的。”

被发现了。团子心中惊道，可面部仍是平稳无波。当初团子去学格斗术时，老师告诉她，她的体质并不适合大体力运动，勉强的话可能会导致体力透支休克之类的，所以只教了些她皮毛，用来吓吓人还是可以的。然而终归是皮毛，不实打的话肯定不行。

许原又道：“我不知道你叫我们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不过我们都是在行内明标价码的，大家都靠着土地吃饭，算老板你别耍我们。”

这女孩不得了。团子脑中张卿的脸一闪而过，叹了口气，她转向许原，“你要什么？” “诶？”许原顿时傻了眼，“这么快就默认了？不好玩，哼。不行不行，重来！”

“……”团子一时语塞，槽点太多竟不知从何吐起。她隐隐感觉到自己额上青筋的跳动，“这种玩笑不要随便开好不好啊！”团子咬牙切齿道。

谁知许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手指着团子道：“哈哈哈，老板你的样子好好笑啊…”

团子干脆也不憋着了，站起来用手臂卡住她的脖子，没有用力，道：“敢不敢了？嗯？”

“哈哈不敢了不敢了，老板饶命啊。”“哼。”团子松开她，揉着手臂坐下，心里抱怨着那把枪的后坐力。

“不过老板终于笑了啊。”许原突然正色道，“之前老板一直皱着眉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嫌弃我丑呢。”

“呵呵。”团子淡笑道。 “天快亮了，赶紧眯一会儿吧，上了路就没时间休息了，看那帮猪睡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