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斩!
(26)斩!

云竹似乎是在原地踏步,不曾前进过一步,周边的景物一直不变,路却在慢慢的消失,明灭不定。

“这条路……到底走对了么?”云竹道心动摇,一天又一天,枯燥无味,只是在重复的走着这样的一条不归路,却是一直都没有结果,一直都在走着,周围的景物却一直都没变,依旧是一样的花,一样的草,一样的树木……

“我走了多久……”云竹停下了,周围的花草树木抽枝发芽,又枯老,腐烂,化作了养料,又有花草树木长出,这是一场又一场的轮回,云竹在这条路上经历了无数的轮回,每一场轮回都有花草树木老去,化作养料,也有新生的花草树木长出,吸收养料。

“一场场的轮回,我在这条路上逗留了多久?”云竹感叹,他已经走了很长时间,却一直在原地踏步,“难道真的要斩断前世的因果?我不信!这样的轮回算什么!如此!何来轮回一说!”

云竹再迈步,坚定不移,一步一个脚印,却不再消失,原来的脚印都有慢慢的随路的消失而消失,现在,不会了,云竹周围的景象也变了,大雪纷飞,宛如鹅毛,满天飞舞。

“这……”云竹望着前面的路,周围只剩下了雪,依旧往复不变,雪融化,再结成冰,又下雪,覆了一层又一层,云竹的肩上——雪厚厚的一层,宛如云竹肩披雪白貂皮围脖,看似如此,却寒之入骨。

“又要斩去什么?”云竹自问,心之静,白如纸,这是一种空灵的状态,心之明。

“唯有雪——心之空明!无尘——心之忘忧!无他物——心之牵挂!”云竹闭上眼,心无所谓,心之空明。

“斩尘!无挂!”云竹闭眼,此刻心中无所牵挂,什么都忘了,然而这只是开始,不斩凡心,云竹就走不完这一段路。

云竹的牵挂,云竹的杂念,这些都会一直伴着云竹,直到他走完了这一段路,“云竹……”云竹身后飘出一个白衣女子,不食人间烟火,轻轻一呼,无比温柔,无比熟悉。

“颖元!”云竹的心似是被什么牵动了,痛了一下,猛的跳了一下,就要扭头看去,却在那一刻定住了,不归路,不归路,哪怕是回头也不能,回头,便是一种归……

“回来吧……”宋颖元轻语,一只手轻轻的搭上了云竹的肩头,想要云竹回头。

“这是我的杂念……可是真要斩去吗……”云竹茫然,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将这一杂念斩去,这是最大的杂念,心系于她。

“斩……就忘了她,不斩……就要死在这里么?”云竹双目空洞,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茫然,再看眼前的不归路,早已无了踪迹,哪里还有什么路……

云竹回神,喃喃道:“要斩么?要么?要斩么……”云竹似是在问自己,有像是在问天、在问地、在问万物,接着,又像是想通了,大步向前。

“不斩!我便是我!本我不斩,就不信,我会死在这条路上!”云竹不斩。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云竹一直都在走着,一步一步,坚定不移,周围的景物却不曾改变过……

云竹的道心再次动摇,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一次又一次的轮回,在这期间,云竹自然不会斩去自己的杂念,斩去凡心,可是这样下去,还要多久才是个头……云竹还要走多久,难道就要一直走下去吗?直到老死……

“真的要斩么?”云竹站着不动,身后就是宋颖元,依旧跟着他,那是他的杂念,是他的牵挂,他若是不斩掉,就会一直跟着他,就会和他一起死在这条不归路上……

云竹的元神中似是有一把天刀,高高举起,却又不落下,云竹的元神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小人,站立在一堵墙下,影子拖得老长,那是属于他的杂念。

“斩么?”云竹问自己。

“不斩!”云竹双目放出精光,这一刻,他坚定不移,可下一刻又变得茫然了,口中喃喃道:“不斩,怎么出去……”

“斩么?”云竹又问自己,“这样值得么?走上了这样一条路……”

“斩了凡心,不是很好么?”

“好么?到底好么?”云竹像是疯了,自言自语,自问自答,忽喜忽忧,又哭又笑。

“斩了吧……走出去……”云竹下定了决心,还是要斩,唯有斩了凡心,才能走出去,走出这条路,这条不归路。

“我要斩去什么?”云竹自问,要斩去的太多了,若是都斩去了,那还是他吗?可是如果不斩,他能走出这条不归路吗?

“斩什么?我要斩去什么?她吗……可是……”云竹怎么会舍得,那是他的杂念,最大的杂念,那是宋颖元,不是别人,是一个最为重要的人……

“可是我不斩……还能见面吗?”云竹纠结,到底要不要斩去自己对宋颖元的牵挂,要不要断去那一丝的杂念……

“斩!我斩!终归还是要斩!再这样纠结,不如早早斩去,耽误时间!”云竹下定决心,双目通红,一切杂念通通斩去!

“最终还是要斩……斩去什么又有什么重要的呢……”云竹自嘲,元神头顶上的天刀落下,斩上了云竹的元神,斩去了云竹元神的影子,那是云竹的杂念所化,如此,才算是斩去了一切的杂念。

斩去了杂念的云竹一脸迷茫的望着眼前的路,那条不归路愈发的清晰,云竹摇摇头,闭上双眼,在想着什么……

“斩了……就是这样吗?这样便可以继续走下去吗?走出这条路吗……”云竹呆呆的望着眼前的不归路。

“已经斩了,按道理无所牵挂才对,无所拘束才对,怎么会……好痛……”云竹手抵着心脏,那里一阵一阵的抽痛,像是在提醒着他什么。

“我……我斩了什么……”云竹半跪,手捂着心脏,面目狰狞。

“斩都斩了还要去回忆干嘛……既然斩了,那就何必去记……”云竹惨笑,大步向前走去。

前方的路边有着一壶酒,云竹上前,拿起酒壶。

酒壶是木质的,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云竹仔细观察,竟是千斤木所做,小小的一块千斤木能有千斤重,像这样一个酒壶,少说也要有万斤重。

酒壶上刻着几行小字,模糊不清,云竹仔细辨认,这壶酒竟是百年前的一个走过不归路的人所留。

此酒乃为无忧酒,抿一口可忘心忧,绝凡尘所困,最适合此路上的人所饮……

接着便是提名,但已经模糊不清,云竹也看不清了,像是被人为抹掉的,云竹运转印乜之力加持在双眼上,隐隐约约的还原出刻字:东魔——悅!

“为什么抹去……怕人误会吗……”云竹拿着悅所留的无忧酒,轻轻一晃,里面传来阵阵的酒声,“好厚实!”云竹暗叹,这千斤木很是结实,云竹一力之下居然没有将其捏碎。

“东魔……悅……有缘再见……”云竹提着酒壶缓缓的向前迈步,一路上的景物变幻个不停,他斩了,断了杂念,这一路上还有什么能阻挡得了他的脚步,也唯有最后一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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