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误以为真天命结
16、误以为真天命结

火盆微微颤动,只见王座上的冥阁咳了几声,用沙哑的嗓音唤道:

“带上来。”

只听殿外,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灰衣男子赫然立在他的面前。

“小生闻墨天,拜见魔王!”

闻墨天?冥阁小声嘟囔着,忽然面带笑意,优雅的换了个姿势,握起笔,若无其事。

“小生无意冒犯,只觉此地颇为熟悉,有种似曾相识之感,不知……”

不待闻墨天说完,冥阁开了口:“闻仙君有事直说,何必拐弯抹角,天魔两界失交多年,你们杀了我的人就罢了,还冒充我魔门中人,口口声声说无意冒犯,真是荒谬。”

话毕,身后一阵黑风闪来,黑斗篷抱拳而半跪,支支吾吾,好生犹豫。见此场景,冥阁轻松的眉宇间露出几分不满。

“说!”他忍住旧伤的疼痛,吐一字,不多言。

“回大王,尊……尊主突然不知去向,测魂仪无法继续追踪,大王恕罪。”

冥阁霎时脸色一黑,半边天都黯淡了,犹如晴天霹雳。他抬起下颚,居高临下一撇,道:

“把他抓起来!”

闻墨天只觉衣袖朝身子靠拢,接着上半身被捆紧,动弹不得,而他的心思却神游在肉身之外了。

墨天囚梦三五天,不解疑云夜无眠。

大批魔兵紧随冥阁来到五阴树前,摆五方之位,插三方桃木香、两方榆木香。冥阁右指戴通冥戒,施法逼出五阴树的潜在秘密。

他正身于五阴树前,就在众魔以为大王要施法之时,他忽然说道:“恒渊,你代替我施展双开术。”以恒渊之寡闻,双开术是险中逃生的保命之术,现如今却是五阴树的探秘之锁。当恒渊施法后,魔兵亲见,雷打收雷,雨打吸雨的五阴树竟脱了一层皮,翻过开来,皮里之色鲜红,流淌出不少血浆,大的犹如血块。魔兵们纷纷吸溜着嘴边的口水,看着眼前淋漓的小鲜肉,投出欲罢不能的目光,还有不少魔兵露出可喜之情,眼馋的不禁向前进了一步。

“嗯?”冥阁一作声,魔兵大气都不敢出,畏惧的又往后缩了缩,发出细小的支吾,听起来十分委屈。

正待恒渊聚精会神的望着,眼前没了遮羞衣物的五阴树吃惊时,猛地发觉手臂不由自主的上下动,血块上很快绘出一个“萧”字,回过神来才知是冥阁在身后控制着他,双开术用不好的话,逃生术也会变成夺命术,恒渊吓的张大嘴巴,吃惊的看着不听使唤的手,把“月”字写完。刹那间让他想起无数后悔的事,下毒陷害萧灵月、背叛冥阁偷走东阳圣水,害的萧灵月险丧命等一幕幕都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他的后背冒汗,他的腿在发抖,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是那么的怕死。

那个血块上的字迹,不一会儿变得模糊起来,又马上被无形的烈焰烧灼,蒸发后的热气与空气不断融合、分离,像是做你死我活的拼杀,如赤霞般把周围渲染的通红,还以为会似留音石和画影盒一样,记录下萧灵月魂的踪迹,可到头来是一张少墨的图纸,一方四壁显然为屋,屋内一字却让所有魔摸不着头脑。

神鬼不知其所踪,桃灵施计无所从,叩问五阴人何在?借路却指村家童。

拿上图纸的冥阁,发了疯的找有关图字,不过,他能确认纸上字并非魔语。虽识得凡间字过百,但这一字却让众魔犯了难。

说来也是五阴树所给的唯一线索,冥阁除膳食外的时间,都在看这一方四壁中其字,努力搜索脑海里的人语,嘴唇上下碰离,一点一横两点横,立字,下面……是……

“大王,抓来了一个凡人。”

只见那凡人黑发过腰,双手欲要投降、似要护头,紧皱眉头,自魔兵抓来就缩在地上,吓得说疯话。

“你们要干什么?我爹可是有名的大户人家,家财万贯,金银珠宝装都装不完你,你们要多少钱?都给你!都给你!不要……不要杀我……不要……”

冥阁哪知道她说了些什么,直接一张纸她,她犹豫之下拿在手里,看了看“童”,她用敬畏的眼神抬头看了看冥阁,心里暗自欢喜:好帅啊,若真能嫁给他,既能保命还能为王后,这真是千载难逢的好事情。她马上点头,表示同意。

冥阁看她点头,心里甚是高兴,轻而易举就知道萧灵月在哪儿了,未尝不是好事。接着凡人扑到冥阁脚边,摸着他的裤角说道:“郎君,你放心,我会给你生好多好多子嗣的,我外出太久了,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回去见我爹爹吧,他是大好人。”

(人间)

一个村名叫杏花村,村里人大多皆穿粗布短衣,官兵巡逻,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大街小巷的墙上都贴满了大大小小的图纸,上面写着醒目的四个字:寻人启事。下面画着一个女儿像,身着粉衣,慧目秀光。下面小字写着:家女刘昙儿出游,三日未归,如有寻到者,奖赏五千两白银。

好多人围在那里看,接着便是大家小户的议论纷纷:

“嗷,是大善人刘老员外的女儿啊,他们家可是好人家啊。”

“最近妖怪特别多,听说隔壁村儿驱妖大师死了好几个!有钱请大师都没人敢买账。”

“是嘛?哎呦,那可不得了!”

“唉,好人没好报啊,走走走,去找找。”

“对对对,一起找,大伙都散了,都散了。”

黄花秀女未寻到,引来路人意纷纷。

冥阁身着青衫,白簪加冠,一席书生气。这些都是那凡人打扮的,他也不拒绝这样的装束,该出发了。

魔界离杏花村有八百里,需途经斜阳山、柳林、村外独木桥,才可抵达杏花村。

那凡人还在扳手指掐算道:“我们要去杏花村,需要十五天的时间爬过斜阳山,三天的时间走过柳林,独木桥好走,一天的时间就够了。”

话音刚落,冥阁张臂搂住她的腰,一眨眼的功夫,周围变了样,凡人大惊失色,再定睛一看已经穿过第二个地方——柳林。

“现在,还有一天的时间。”冥阁说道。

我都忘了我夫君会法术,好帅啊,我爹爹见到他一定会很开心的,好幸福。凡人拉扯着袖子心里这样想着。

冥阁走在一个奇险的陡崖旁,悬崖下是深不见底的黑色大窟窿,崖底的寒风不断向崖口排挤,造成一股股阴风,吹拂着冥阁的黑色鬓发,吹得他毫无防备,他撅起嘴噗了一下。悬崖的这头到那头怎么能叫桥呢?三根不知名的细木头,冒充粗大的块儿头和坚实的韧劲儿,横架在崖上,连接着崖两端,稍稍碰到一根小细杆儿,其他两根也跟着摇摆,争风吃醋!凡人先在前探了探。

“过了这个独木桥就到了,夫君,抓紧我,我扶你过去。”说着,凡人把手伸向冥阁。

冥阁理也未理,双手背后,径直走在三根小细杆儿上,怪就怪在细杆儿丝毫未动。

凡人抿起嘴,小心翼翼,轻轻的踏在细杆上,未曾沾到杆儿,踩在空气中,犹如行云,软绵绵的。她高兴地悄悄地从背后抱他,冥阁虽不喜,但未抗拒。

独木桥行到一半,有村里经常上山砍樵的兄弟俩看到他们了,惊呼:“哎,你瞧,那不是刘老员外的女儿刘昙儿吗?你看,还带个女婿呢,小伙儿长得年轻,还挺清秀,刘老员外好福气啊。”张二乐呵呵的说着。

“不着忙,八成是妖怪,你看他的脚。”张大补充道。

张二寻着张大给出的信息,细瞧,还真是,那走在前的男子的脚是悬在半空,未着地,村儿里瘦小的人才敢过去,踩上了三杆儿也会抖三抖,两个人行走怎会毫无反应呢?

“啊?快,快回村,准备准备。”

人魔两道无缘路,一纸之间情意露。

那凡人一路领着冥阁来到杏花村,村外虽不说绿树青山,但也算得良辰美景。一进村,四处寂静的可怕,像是一只花猫,抬起磨有尖尖指甲的小爪子,安安静静的在鼠洞外,伺机等待着老鼠出洞的那一刻。

忽然,一阵阵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惊到冥阁,还以为来者不善,蓄势待发的魔法已攥入手心,凡人一下子抱紧了他的手臂,示意他不要这样。忽地,大大小小的巷子都热闹起来,大伙儿开心的在街道上拍手迎接,许多小孩子也高兴的蹦蹦跳跳,一场热闹过后,不知谁把刘老员外也喊来了。

刘老员外也高兴的踏着小碎步,一刻不停地赶来看看自己的宝贝女儿。

“爹爹~我回来了,你看,我把谁带来了?”刘昙儿说完转身看向冥阁。

冥阁还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这一路上也是这样。

刘老员外正想抱大孙子呢,看见女婿当然热切相拥,可冥阁并未张臂迎合,这让刘老员外面有难色,扭过头问昙儿:“你的未来夫君叫什么呀?”

这下可糟了,自己本身误打误撞抓进魔界,就想着怎么回家呢。现在回来了,但她身边这位男子如同陌生人,更别提叫什么了。

“爹,爹,我们回家说吧。”刘昙儿迫切的拉着冥阁进了刘府。

四处皆是凡间物,景色多彩惹人爱。冥阁一步三四步,绕花池边俯身看。

刚踏入刘府,昙儿说:“哎呀,爹爹,这么晚了,我夫君得要有地方住,我去把书房收拾一下。”

“让下人去收拾吧,你刚回来,来大厅,爹有话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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