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嗡嗡的礼堂里,不知是为了什么,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一直垂头玩手机的陆宜筠,反射性背起手机抬头看四周。
却看到大家都不可思议的望向老大台,身边的易文薇一只手捂着嘴一只手还拉着她的袖子提醒她看,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陆宜筠看向老大台。
大大的电子萤屏上,正滚动播放着一个女人的暴露像,同事四周还绕着各色各样的“社会男人”背景是S市有名的夜总会,那女人仗着很浓的彩妆,每一张都笑得很灿烂,但眼里全是冰冷。每一个姿势都让人想入非非。
学生会老大在上面讲她如何,将要被开除.....和台下大家的窃窃私语。
可陆宜筠听不见,她已经吓住了,她不敢相信。
屏幕上的是齐露吗?是那个一直被誉为最好女儿的齐露吗?那个他从小到大都视为敌人的同父异母的好姐姐吗?
她不是洁身自好的优秀青年吗?她的家教不是很严谨吗?怎么会这样。
“宜筠,宜筠”
易文薇紧张的看向陆宜筠,虽然说她很震撼,但关键是:“陆宜筠,马上.马上她就要被开除了”
陆宜筠脑子里完全没办法理解,马上开除!她顾不了什么,拉开椅子向外跑去。
易文薇在后面叫道
“3号办公室的四楼教务处”
陆宜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去见她,现在不是很高兴的吗?为什么,为什么心里很痛。
似乎回到了小时候
那时候,陆宜筠和大多数离异家庭一样,一开始拥有幸福的家庭,然后一方出轨,十岁那年爸爸和妈妈平静的协议离婚并瞒着她。
她并不知道爸爸长带回来的“同事的女儿”是她的姐姐,他只知道,那个小姐姐好坏,什么都做得好,让爸爸妈妈不再喜欢她。
直到,她和她同吃,同穿,同用,同上一所学校,什么都一样的。连爸爸也一样的时候,两人不在表面上维持和谐了,明里暗里都要争一争。
但在陆宜筠的印象里,那只是小孩子的争宠而已,现在已经长大了。
在爷爷的病床前,似乎还回荡着他临终前的那句话
“你们是姐妹!流的都是齐家的血啊!”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这么在乎她了。
已经到了办公室,教务处门口放着一个白色的行李箱。陆宜筠也有一个。
一模一样的一个。
里面传来教务主任的声音。
“我们已经很低调的处理了。希望你能理解我们的工作,做出这样的事,相信你也知道后果”
“还有什么事吗?”齐露背对着陆宜筠对教务主任问道:“学生会都知道了?”
“对”
教务主任有些疑惑,随即想到什么说。
“这个我们没有注意,你妹妹应该知道了”
齐露转过身,站在门口的陆宜筠却不知道干什么了,愣在那里,正好迎上她转过来的目光,四目相对,有太多的语言,但不知从何说起。
这时,易文薇赶了过来。
“怎么样了”
陆宜筠看着地下,很明显了,只有开除。说点好听点儿——劝退。还能怎么样?
再抬头,齐露已经走远了
陆宜筠对易文薇数说道:“向老班请个假”
便追上去了。易文薇看了看远去的两人只好努努嘴。
并排而走,出了校门,两人各怀心事,陆宜筠看了看齐露,短短的头发刚刚盖住耳朵,记得上次见到他还是长发披肩的样子,脸色不很好,可神情却是淡然,发生这样的事,她还能这样平静?
好像,她都没有真正的认识过齐露。
已经有一年多没有看见过她了,虽然在同一个学校,是她前段时间由于成绩优异做了花旗的交换生原因。
以前,只有家庭聚会的时候看到过齐露,那时候元姨身体还好,对齐露的教育一直都是最好的。经常听说齐露成绩优异,取得省市级的奖誉。
她那样的一个人,就算没了元姨也绝不会颓废成那个样子。
齐露在地铁站停了下来,看了看还在低头想事的陆宜筠,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从小到大,她对这个妹妹的妒忌,有增无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真的有把她当妹妹。
看看往来穿梭的人们,都有条素的向前走,他们有目标,有家,有奋斗的理想,可她呢?什么都没有。
发现齐露停下来了,陆宜筠略有踌躇的问到“你,去那儿”
“朋友家,你回去吧!”齐露看了看时间,继续向前走。
陆宜筠楞了一下,跟了上去
“我陪你吧!”
“不用”
“没事,我请了假的”
“我说了不用,陆宜筠我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齐露不赖烦的转过来对她吼到。顿时,地铁站里的人都望了过来。
陆宜筠有些不知所措,前也不是后也不是。
齐露也不管,买了票等车。
其实她并不想那样对她,可是现在她好烦、好烦。控制不住自己。
齐露走了,陆宜筠才观察自己所在的地方。
学校周围有四个地铁站,她是知道的。
但关键是她不知道自己在那儿,每次回家都有老头子的司机过来接她,根本就没有主意过这些地放。
眼看着齐露走的没影了,陆宜筠飞快的买了票,向齐露跑去。可是早上是地铁高峰期,一个又一个络绎不绝的上班族都在挤地铁。随着人流,陆宜筠也不知道自己被挤到哪儿去了。
车厢里都是人头,根本就是一望无际。她不知道齐露在哪儿,只能紧盯着车厢外,看到站了齐露有没有下去,每到一个站她都挣扎要不要出去,一站又一站,箱内的人越来越少,可根本没有齐露,陆宜筠急了。
终于,陆宜筠面无血色的在终点站下车,她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唯一的信息是告示牌上大大写着从未听说的城市名。
本想再坐回去的,但身份证、手机、钱全被扒走了。她呆愣的坐在地铁站的站牌下。
寂静绝望。
突然,一个白色的行李落在了她的身前。
陆宜筠动了动嘴唇,终于还是没有吐出一个字。
齐露把陆宜筠带到宾馆,吩咐陆宜筠在房间里等她,便出去了。坐在床上的陆宜筠很久很久才回过神来。
齐露她,也是承认了我是她妹妹吧!。意识到如此陆宜筠高兴的倒在床上,滚来滚去,紧抓着床单,像是努力抓着幸福。怕她飞走了似的,毫无节操的在床上翻滚,和被子裹成一团。
正在这时,齐露回来了。提着吃食,看着床上兴奋寂静疯狂的陆宜筠。“你.........”齐露还未说什么。
见到她回来,陆宜筠一个鲤鱼打挺蹿起来,叫了一声“姐!”
齐露住了口,身体微僵,立在那里,没有做任何表示。后知后觉的陆宜筠一改先前的笑靥的紧张的望向齐露,心里立马飞了块石头。
很久了吧!久得陆宜筠手心里的汗都快要聚成汗滴了,就到秒针转了一圈又一圈。
终于。
齐露,含糊的应了一声。
顿时。
陆宜筠经绷得身子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