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前,鲁郡疫病初发,因其所处地理位置原因,辰安帝君格外重视。在得知鲁郡之事的第二日,便派下国师简桉亲去看探。简桉诊治后,回了锦书与辰安帝,几日后辰安帝秘密派遣十六王爷与简桉门下另外两名弟子,亓翰林独子亓邶、慕大将军三子三人南下。
最开始他以为是去寻早四处游历的墨家家主他的父亲,随后又觉疑惑。父亲陪着母亲归国省亲去了暮旭的消息辰安帝不可能不知,且暮旭位于辰安西北方向,如何也不可能南下。再想或许是去横眉山庄,直到几日前他偶然听说阮卿冗近日闭关炼药,早已闭门谢客,且横眉山庄所在的湘东距离安京不过三两个郡县距离,怎会多日不得几人归去的消息。
现在看见夏筠,知道其身份后,墨祈顿时明白,原来他们竟是去寻遁世的蛊神白昶杉去了。
鲁郡之事既为疫症,以简桉与阮卿冗的实力就算不能立即决绝也不可能会无策,如此想来,倒真有几分含沙射影的意思……
房门轻扣,门外响起阿善稚嫩童音。
“公子”
“进来”
阿善推门走入,大眼四处扫视,没有看见夏筠的声音有些失望的收回目光。
“廉叔来信了!”
阿善将信恭敬奉上,双眼不甘心的四处转动。
墨祈信手接过,也不看他,道:“夏姑娘离去了。”
“啊?”
墨祈神色淡淡,眉眼含笑:“她去寻她的同伴去了,现在两人大概会在竹林外的官道上遇见……”
“公子,我们今日不是也要进入徽都吗,为什么公子不留一留呢?”阿善有些失落,七七小姐交代的事情又没着落了。
墨祈将信笺收好,起身:“那人来寻她了,我不愿与辰安皇族里的人接触。”
阿善很忧伤,七七小姐会不会公子不喜欢女人啊……
“被胡思乱想1”知道阿善小心思的墨祈有些无奈的转身,走出房外,差不多也该启程去徽都了。
昨日日暮时分,收到廉叔来信的他立即收拾行囊打算启程回主宅,却不料半路遇见夏筠,只好让行李车辆先行。他们则原路返回至竹林为夏筠疗伤,如此一来便耽误了行程。而她的同伴大概后来寻她时没有寻见,现在大概得了消息正在赶来。
算算时间该是遇见了吧……
墨祈想着,神色不变,慢慢展开手中信件细细阅读起来。
主宅果然出事了!
却说另一边,夏筠刚刚踏出竹林范围,旧件前方官道上一人策马对着她所在的方向赶来。大概是看见了竹林外的她,那人挥鞭打马,加快速度。
“吁!”
拉缰勒马停下后,君落翻身下马,对着夏筠跑去,见她安然无恙的站在眼前,只觉心上悬着的石头落了地。
天知道他清晨领着徽都府衙下寻到昨日看见的青顶马车所在的地方时知道她并不在时的担心懊恼,在得知她被人相救带到徽都城外的竹林里疗伤,他立即策马赶来,担心又是一个圈套。
多年冷静的他头一次这么急躁,或许是夏筠她们是鲁郡之事的希望吧!
君落如此想着,将焦虑担忧的情绪一并放下,变回平时那个心如止水的他。
“唉,我还打算去徽都府衙里找你呢!”
见君落这么突然的出现在眼前,夏筠如同一个偷到食物的小老鼠一样开心,黑漆漆的眸子偷偷的看了眼君落身后正在啃食路边草的枣红大宛。
嘿嘿,又可以偷懒不走路了!
当然,她这样的心里活动君落是不知道,若是知道了只怕宁愿牵着马陪她一起走也不会让她称心如意的。
“你是不是受伤了?”君落突然开口问道。
夏筠将事先自马儿上收回,对君落诚实的点点头:“右边肩膀上,不过也不是很重的伤,公子为我包扎后就不觉得很疼了。”
“公子?”
“我被一个名唤墨祈的公子救了,他与我家老大貌似是旧识。”
“墨祈,墨……”君落突然顿住,想到了似乎是将墨祈与记忆里的某个人对上号了。
与白昶杉前辈是旧识,有姓墨,看来只有墨家的少主人了。
墨家,与暮旭王族关系密切,听说不久前墨家家主陪同夫人去了暮旭,墨家夫人的身份对于辰安来说又有几分尴尬……
“唉唉!你又神游到哪里去了!”
夏筠不满的在君落身前蹦跳一番,挥手时不经意的扯动了右臂上的伤口,触电般的停下身体,躬身捂住右臂。
君落一惊,想要伸手去触碰她,却在半路收回了手,用冷漠的语气责怪道:“你能规矩点吗,好歹也是个女儿家!”
夏筠抬起头,横眼等他,委屈道:“这一路来,你把我当女的了?”
君落:“……”
好像是没怎么把她当女的看……
他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夏筠的右手,夏筠以为他生气了,扭着手腕:“你要干嘛,不要以为我……哇,你干嘛!”
“闭嘴!”
君落将夏筠自左边打横抱起,冷着脸抱着她向前方等待的马匹走去。
夏筠一瞬红了脸颊,记忆里这么抱她的除了老大便只有他了,就连她的父亲都不曾拥过她抱过她。
君落小心的将她放在马上,尽量不去触碰她受伤的右臂。
就在夏筠以为他也要上马时,君落牵着缰绳,看了眼前方矗立的城镇:“进徽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