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略暗,百姓次第的点燃灯火。顾倾梵从蒹葭楼出来走在大街上,跟来一样,闲适的踱着步子,绝色的小脸已经尽数的藏在了一方红色的面巾下,只露出一双淡漠风尘的眸子,留意的打量着四处。
她在观察,最近的域有些小动静,小到连她的人竟然都没有发现丝毫,情况不容乐观!
至于用面巾遮脸,那是每日夜晚会做的事,不然脸部会缺水,从而细胞坏死,易得皮肤病,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谁想自己的脸上是一块坏死的皮肤?她顾倾梵只是比任何人对这种事表现得淡漠,但同是女人,哪有丝毫不在乎之理?
蒹葭楼是的域一家妓院,闻名大陆的妓院,的域最大的娱乐场所,富家子弟的聚集处,一共有四层,分层阶级,自然是层次越高级别就越高。冷苑名下所管,其中程序复杂,一般之人踏足不了。
自然是顾倾梵设计的楼层图像,根据二十一世纪的先烈设计构出的图,内藏玄机!
没有了什么节日喧闹,此时的街道上有些安静,各家各户都收摊回家吃饭,结算一天的劳动成果,只有稀疏的几家夜铺子在亮灯摆着摊子。
这些谋生的人,自然不可能是“动静”的制造者。
走到一处,顾倾梵怡然的顿了一下脚,美目侧着朝一边的黑角微微瞥了一下,继而稍稍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故意将步子走的有些凌乱,走着走着,到一个比其他地方暗的巷子就“害怕”的跑了起来。
背后紧跟着的稳健步子跃然的腾空而起,两道健壮的黑影猝然落在顾倾梵跟前,浑身杀气翻腾。
此时的顾倾梵早已收敛了“害怕”,坦然自若的站在那,身上浑然摄人的清雅气质,与传闻中的差之千里,风轻云淡的看着眼前站着的两个身穿夜行衣、带着戾气的蒙面男人。
俩人先是一怔,对看一眼,随即立马藏好思绪,站左边的开口:“你可是顾倾梵?”
“呵呵。”办事效率不错,眼中闪过一抹肯定:“跟这么久了还用再次确定?”
如黄莺出谷般的声音,好听得让人陶醉,只是那假假的笑音和说出的话却带着一股凉风似的,瘆人不已,让俩个铁骨铮铮的男人生生打了个寒颤。
心里莫名的升出一股害怕与恭敬,不禁疑惑,这是传闻中胸无点墨的草包顾相府大小姐?跟预料中的全然不符啊!
还好两人定力好,受过高等培训,很快收敛了千万思绪,不露声色,不给敌人窥探的机会,镇定强势的站着,右边的开口:“既然如此,顾倾梵,你就不能怪我们了,有人用两千两买你的命。”
“哦?”顾倾梵美目瞪大,从中流露出的奇异目光就像好奇宝宝,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谁这么大方?”她不知道这个懵懂的小表情有多迷人,尽管隔着一层纱。
两人分别都被惊艳不轻,傻傻的站着,一身杀气还来不及收敛住,样子有着滑稽,许久没反应过来。
可能是有点站累了,顾倾梵移了几小步,斜身倚靠在木墙上,漫不经心的模样让随之反应过来的两杀手恼羞成怒,他们可是堂堂翼羽宫培育的高等杀手,绝七情戒六欲,如今竟被一个草包的几个风轻云淡就给迷昏了头,传出去颜面何存!
很久以后,当顾倾梵的身份公布于众之时,一切都是天翻地覆的改变,而他们,恐怕连仰望都顾及不上,只能默默的崇敬、幸运!
当然,这只是后话……
“哼,这就不能问我们了,两千两,顾倾梵,你该知足了,再还有不懂的,你就去地狱问吧。”一个草包的命值两千两?她也真是不亏了。
眼中并没有显露出鄙夷与嫌恶,尽管面对的是一个“草包”也如此,杀她和尊敬她是两回事,他们个个可都是经受高等教育的,有着优良的素质修养,一颗心绝对的忠贞,个个都是精英,不可多得的良才。
顾倾梵露出的眼睛中闪过一抹几不可见的赞扬,即随犯难的挑眉道:“可是我感觉好少哦,你们回去让买主多给点再来吧,我在相府随时恭候。”
她的命可不只值那么点,值钱着呢,再说,能多赚点何乐而不为呢!
两个杀手眼角几不可见的抽了抽,眼前这站立自如倚墙说话的傲娇女子,相信如果有个板凳在这,她就干脆的坐着说话了,那事不关己的语气,全然没有在用自己命做权益之交时的自觉与严肃。
“哼,我们的诚信度岂是尔等外人能知明的?就算只有两两钱也同样可以取你的命,废话少说,拿命来!”
美目中滑过凌厉,虽是有意逗弄,但用这种语气对她说话…绝不允许!
说了,她很孤傲,而且,摸不着理!
“呃啊……”
“哎哟……”
两道同时发出的哀嚎声接着从巷子传出。
接踵而至的是身体与地面碰撞的声音,两个未曾出一招半式的杀手已经躺在地上打滚,浑身都是难以忍受的痛苦。
眼角瞥到从巷口走出去的女子,背着的光,将她孤傲的背影尽数慢慢吞噬,说不尽的决然冷艳,他们两个顶级杀手,竟然压根的没看对方到底是何时出的手。
她能主宰天下!
不是疑问,而是感叹,这是两人在痛苦中最大的感慨。
是啊,她当然什么都能主宰,很久以后,天下是他的,而他,是她的……自然,这只是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