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的域传来一封家书,是否接鉴?”殿堂之中,一双手握拳的女子声音秉公问道。
这个身上带着死亡气息的冰冷女子,就是势力庞大的杀手宫‘域都窗’的操领者,名唤冰窗,江湖地位,显而易见。
如此的人中佼佼,如今这般毕恭毕敬的模样,应对的该是何等人物?!
抬望上一阶梯的宽大软榻上,一个歪身侧躺闭目养神的女子,一张平淡至极的小脸随意慵懒。
长至脚踝的墨发有条不紊的摊在软榻之上,一身血红的轻纱裙起伏随意,窈窕的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全身上下,貌似除了那张脸平庸了一点,其他都近乎完美。
虽倚躺着,却依旧予人一种遗世孤立的出尘之感,清雅的气质轻若淡云。
闻言,修长的黑睫微颤了几下,继而睁开,一双眼睛犹如曜石般美得让人沉沦,从中一闪而过寒冷和睿智让人不寒而栗,还有一抹耐人寻味的讥讽,稍纵即逝。
红唇一勾讽刺的弧度,家?她可真不敢恭维,到这个地方四年有余,她还真就没见过这个名义上所有的“家”呢!难为他们在最急需的时刻还能想到有个她的存在。
四年前,雪下不止,由于顾倾梵的胆小懦弱,胸无点墨,任人欺压,坐实了“废物草包”的名号。大丢了他爹顾右相的脸,一气之下,听取了三姨娘苏凤萍的劝言。十一岁的顾倾梵便被挂名的从家里“送”到玉寺庵称拜佛养病,授予一家丁陪同。
途中家丁叛变,卷走了顾倾梵原本就不多的盘缠,维剩一件单薄的衣物裹身,由于年小体弱,经不起折腾,半路猝死!
是命吧!
刚好被二十一世纪一缕孤魂的自己撞见,阴阳相错,附于她身……
四年来,对她这个挂名的女儿全然不闻不问,现在却突然的一封“家”书召见!不用想都知道里面是权益之交。
红唇微启:“接!”
那硬冷的沉稳的决然语气,全然不是一个十五岁大的少女说得出来的决然!
该还的,是时候理清了…
冰窗领命接信。
“小姐,你干嘛接那群粗俗之子的信?那群人个个心术不正,要我看,全都该杀之而后快了才好!”垂立在一边的可爱女子暖阁嘟起嘴,打抱不平的对着软榻上的顾倾梵说道,美目闪着凶残。
都忘了之前他们是怎么对小姐的吗?他们无情,小姐干嘛还要有义!?
顾倾梵抬眼扫视了暖阁,继而垂眸养神,不道一语。
“小……”
“好了暖阁,小姐自有打算,你这没大没小的病何时才能改?”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凉院开口打断训到,声音带着严肃,更甚无奈。
她们有四人,冰窗、凉院、冷苑、暖阁,都是被顾倾梵所救的孤儿,授予她们武艺、琴艺、厨艺…她们一起长大。
自从被救回的顾倾梵那天起,她们就誓死跟从,永不背叛!
暖阁年纪最小。
嘟嘟嘴,纵使不甘心,也只好闭嘴。
她不否认小姐的狠辣跟聪慧,是瑕疵必报,更手刃有余。
却唯独对她们四个格外宽容宠爱,虽然没有表现在表面,但大家都能感觉出来,可她们又何尝不是绝对忠心耿耿。大家成了一个集体,一个家,谁也离不开谁,不能没有谁。
这么多年,互相依偎,而现在突然来一封话之外的“家书”,让她怎能平衡?那群愚蠢的人根本不配做小姐的家人。
顾倾梵哪能不知道一个万事写在脸上的纯洁小丫头的想法!只是,她有主张。
不过一会时间,冰窗领着信封走进,永远透着恭敬的递给顾倾梵,那个让她值得敬佩一世的主子。
抬眼接过,展开……
动作做的柔中带刚,流利不失美观。
越往下看脸上的嘲讽就越显而易见,直至完毕。
将这封从“家”里传来的信搁置一边。脸上的嘲讽已经销声匿迹,一张平淡无奇的脸也看不出丝毫表情的牵动。
让人直至感叹,世上怎会有如此淡漠的女子,好像这么个世间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让它牵动一下。
起身吩咐:“冰窗,你去把冷苑叫回,那边事先交给古塑,凉院暖阁,你们去准备一下,明日,启程。”
说完,拂袖离场而去,冷冽的声音回荡。
留下三人满是诧异。
暖阁看向那张家书,眨眨透着疑问的大眼,取过来看,瞬间脸就成了黑锅底。
“可恶,尽然敢要叫小姐去和什么劳什子亲,我要杀了他!”
闻言,凉院也一脸愠怒的走过去探清状况,过分!小姐身份如此尊贵,是是她们心中不可侵犯的神,怎能如此被他们贬低。
“我们,只需听命,收拾东西!”冰窗冷冷的开口,与之前的语气作比,多了一分薄凉与危险。
最懂顾倾梵的也不过她们,小姐做的决定,一定有她的理,如果顾倾梵不想谁也强求不了,而她想要做的,谁也阻挡不了。
她够强,不需要她们那渺小的力量,但她们又怎会让她一人独自孤军奋战?
她们就站在她身后,只需要支持和陪伴,让那个世界顶端的寒冷之地,有一处臂弯;让那个处于顶峰的人儿,不是孤独一人面对寒冰。